听陈教授这么一说，几个学生都赶紧继续认真记录起来。

陈教授转向Shirley杨说：“你之前提到过虚数空间的理论，所以这个巨大的洞窟，或许也代表着之前我们所有涉及到鬼洞族的研究中，多次提到的与精绝女王的眼睛联系在一起的空间。这个虚数空间，或许并不是存在于宇宙中某个未知的角落，而是就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中。

“或许在很久以前，鬼洞族人率先发现了这个巨大的空间，而又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地下洞穴，就像古人无法理解风雨雷电的出现一般。所以他们就把这个自己无法探知的洞窟，看做是某种神迹，进而膜拜祭典。那个石像的巨瞳，或许应该反过来理解，不是他们身居黑洞希望能看见更大的世界，而是身处洞窟之外希望自己的眼睛能看清洞底。

“在这个崇拜洞窟、渴望视觉发达的过程中，有些人自称能看见洞底世界，就像我能的皇帝自称真龙天子，受命于天一样，这些人就被鬼洞族奉为统治者或者神职人员，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把眼睛当作是力量的源泉……”

大家听后都觉得两种理解各有道理，也或许这两种理解并不冲突。萧然补充道，说不定这俩理论可以稍稍融合，鬼洞族人确实来自于洞中，但只有少数人能具备与洞窟连接的能力，所以成为了掌握神权与政权的统治层。

胖子听后拍手笑道：“萧老弟，你这侃大山的能力真不是盖的，还能和着稀泥把这俩事儿都编圆了，真不愧是潘家园练摊儿的，随随便便就能侃晕一船人。回头要是咱摸到……”

身边的胡八一赶紧踹了胖子一脚，对面带疑惑的Shirley杨笑了笑，赶紧接话道：“回头要是咱摸到精绝女王的陵寝，还得多听听萧然的分析，我觉着他挺专业的……”

说完便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

Shirley杨没再说什么，陈教授点了点头：“小然确实遗传了他们家的天赋。不过我们这些终究只是初步判断，要做到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还是要亲眼看看那个巨大的洞窟，眼见为实才行啊。”

“嗯……”

胡八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看着那副巨大洞窟的壁画，陷入了沉思。

萧然看他抓着枪带的手微微捏紧，猜想他的思绪一定回到曾经在昆仑山地底遭遇九层妖楼的事。那一次的经历，给胡八一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眼看活生生的战友化成灰烬而无能为力，对于他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来说，绝对是很重大的打击。

萧然拍了拍胡八一的肩膀，对胡八一说：“胡哥，咱互相帮衬着，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见事不好，咱就拉着他们撤，放心吧。”

胡八一感激地看了看萧然，对陈教授说：“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各位都是难得的考古人才，以后对西域文化的研究少不了各位的贡献。咱们也没必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洞，只要找到女王的地宫，记录一下，也就可以回去了。咱现在已经找到精绝古城了，没有人员伤亡，任务圆满完成。您回去写份报告交给上级，剩下的事就交给国家吧。”

陈教授闻言，只是微微摇摇头，看来他一定要让自己毕生的研究圆满。而Shirley杨又是抱着寻找家人的目的来，要是没有个结果，她也未必会愿意回去。

胡八一还指望着那几万美金，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帮人帮到底了。

几十米的甬道，随着壁画结束，也走到了头。一根和外面石殿造型一致，但缩小了几十倍的石柱立在尽头。

胖子围着柱子绕了一圈，仔细地看了看，嘴里嘀咕着：“这破砖道难道就是个画展？到这就没了？老胡，这次换我来吧……”

胡八一赶紧伸手拉住他：“又想用炸药？想都别想！”

胖子一撇嘴：“谁说用炸药了？这不是那什么十六龙吗？我看那底盘也能转，暗门肯定跟这玩意儿有关。上次是萧老弟转的，这次让我也参与参与。”

听他这么一说，胡八一才放了心，对大家说道：“这个就是外面透地十六龙的龙尾，只要反过来操作，把刚才的‘寻龙令’换成‘撼龙诀’，这机关就打开了。胖子，准备吧！”

见胖子趴在地上手摸着石座，胡八一念念有词道：“龙气入穴，阳只一经方敛，阴非五分不展……”

随着胖子把底座转到最后一格，后面的天砖墙伴随着尘土缓缓落下，外面的空气瞬间流入甬道之中。

胖子灵活地爬起身，抄起突击步枪就头一个冲了出去。大家跟在他后面，也依次走到甬道之外。

一个玉石雕成的王座背对着甬道出口，大家绕过玉石王座，用手电打量着整个空间，赫然发现这里竟然是地宫的正殿。

昔日的王宫虽然气势尤在，但雕梁画栋已经颜色斑驳、彩漆脱落，还是有一种破败衰落之感。

陈教授打着手电照了照玉座之后，感叹道：“我们之前的猜想没错，这条秘道果然是连接精绝女王的王宫和祭祀神殿的通道，如果甬道门关上，我们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嚯！这地砖都是玉的！啧啧，可惜这些宝贝都已经烂光了……”

大家循着胖子的声音照去，只见这王宫主殿中的一众木器陶器、铜铁饰物，还有丝织品等，全都已经被风化腐蚀，不是锈迹斑斓，就是已经破破烂烂。

墙上和殿顶的灯座也因腐蚀落地，只有一些沙鼠在这些破烂中窜行。

“有鬼！”

胖子突然一声叫，惊得墙角那些沙鼠夺路狂奔，从叶亦心脚前爬过，又惹的叶亦心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大家瞬间又有些头皮发麻。

“胖子！你瞎鬼叫什么？我看就你像鬼！”

胡八一怒斥道，但他自己的额角也流下了汗珠。

“你们……过来看……”

大家听胖子这么一说，小心地围拢到他身边。萧然此时也不敢再随便再去听什么声音，只好像胡八一一样把手按在突击步枪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只见胖子抬起枪，用枪口轻轻碰了一下跟前的陶罐。伴随着一阵如叹息般的声音，那个陶罐瞬间碎成了齑粉。

寂静了几秒后，一阵笑声在大殿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