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主。

是宿命的承载者，也是命运的眷顾者。

在柳白回忆中，上一个自称天命之主的，还是大荧幕中那个打响指的紫薯精。

可惜他失败了，天命终究没有眷顾他！

对于天命的言论，三个小修士不敢论断。

他们只能在山林中赶路畅想自己的未来。

搬山填海的洞玄大能，三人从未见过。

但是眼前可以触手可及的，是大周的官位。

不当官，终究是牛马牲畜，任人宰割。

......

深夜中的山林，夜枭藏在树梢里呆头呆脑，胆小走兽开始四处觅食。

马车车轮在崎岖的小道上颠簸作响，车内妇孺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

光是看前面带路的三个男人说说笑笑，大家就感到一阵心安。

即便是号令数千只硕鼠的鼠王，不也是死在张玉的刀下么！

不多时，入林越来越深，林中树木颗颗高大，三五人环抱不了的大树比比皆是。

即便是月光，也只能照进来一丝。

没办法，人类惧怕黑暗，只能点燃火把照亮前路。

火把点燃刚刚走了没有三五里路，原本有些寂静的山林中陡然发出无数声响。

地动山摇，像是有无数猛兽汇聚成洪流在奔跑。

听声音，三人赶紧警惕，马车立即驱使成一团开始防御。

这一夜，柳白经历了太多震惊的事。

此刻兽潮出现，倒也不觉得惊讶，只能长叹一声：“百户大人，怎么办？”

然而，话音刚落，那股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又出现在鼻腔中。

三人对视，震惊中带着狂喜。

张玉更是一个又一个照明法术打出去，想要寻找白鹿的身影。

可是，光照之下，只有无数走兽从身边狂奔向前，丝毫没有看见白鹿在哪。

恍惚间，柳白看见兽潮中，一个站立奔跑的獠牙猪头人一闪而过。

“这应该，也是妖吧！”柳白心中暗想。

待到目光放在张玉身上时，就看到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似乎是想要抛弃车队，孤身一人取寻白鹿。

又怕自己走后，车队在兽潮中猛然覆灭，老弱妇孺全部惨死。

见状，柳白安抚受惊的马儿，驱马上前大声道：“百户大人，别去了，机缘只有一次，咱们的福缘不厚，承载不了那种机缘的。”

听此话，张玉这才一脸不甘的长叹一声：“是啊，太祖赵勇也不过只见过白鹿一面，我等何德何能能见两次？”

说罢，张玉像是放下贪恋，浑身青光覆盖，手中雷法出现，开始震慑想要靠近的走兽爬虫。

不多时，走兽爬虫慢慢消失，像是找到了目标，张玉这才招呼众人继续上路。

......

车队行驶缓慢，足足走了十几里后，前方树林消失，有明亮的月光洒在一片平原上。

刚出了山林，前面带路的三人就看到一个白衣人，不似男不似女在月下飞舞。

平原中，刚刚狂奔的兽潮百兽都像是观众一样，或坐，或爬，或站立如痴如醉般在欣赏。

而心心念念的白鹿，也在与这白衣人共舞。

瞧那蹦蹦跳跳的样子，轻灵跳跃之下，香味又涌进三人的鼻腔中。

按捺住欣喜的心情，柳白忽然有些惊恐的拉了一下张玉。

悄悄伸手指着白衣人，轻声问道：“大人，前方白衣，是妖是鬼？可是修行大能？怎会让白鹿与之共舞？”

张玉没有回话，只是眼神迷离的看着月下白衣人，喃喃道：“山...山鬼！”

柳白：“？？？？”

再想多问时，柳白忽然发现身边有人驱马前进，一把没有拉住。

竟然看见李铁像是被迷惑了一般，想要冲进兽潮中，观赏山鬼月下舞。

此刻柳白非常想救李铁，但是又怕打扰了山鬼翾风回雪，只能焦躁的拉扯张玉的衣角。

好在，张玉从迷离中苏醒过来，摆摆手轻声道：“山鬼是怪，不用管他！”

如此，柳白只能安下心来观赏山鬼舞姿。

如痴如醉中，柳白十分惋惜想到：“可惜不能打赏，不然非得顶个榜一上去。”

舞蹈持续两刻钟左右，山鬼像是尽兴了，停下动作环视百兽。

随后开心的挥舞衣袖时，月光像是水流一样，慢慢的涌入百兽的口鼻中。

柳白虽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好在身边的张玉是个啥都懂一点的好大哥，柳白又扯了一下张玉的衣角。

就看张玉扭头，一脸惋惜道：“可惜了，帝流浆与我们人族无用。”

话落，百兽获得天大机缘，白鹿伏拜山鬼脚下，载着山鬼在兽群中穿梭。

不知是不是帝流浆的缘故，百兽好似诞生了灵智，竟然从懵懂中悟出了“礼”。

倒骑白鹿的山鬼路过之地，所有飞禽走兽都在叩拜，令张玉好不羡慕。

然而，不同于张玉的羡慕，此刻柳白居然连呼吸都不敢吐气。

因为山鬼，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

“怎...怎么办，大人！”

“我也不知道啊，别问我。”

张玉咬着牙从口中吐出无奈。

他发现，自己这个老下属就会一句话，“大人，怎么办？”。

山鬼，名义上带鬼，但是隶属于怪的行列，这一点他张玉在镇魔司的书籍中看过。

传闻，怪天生地养，有奇奇怪怪的能力。

胆小者藏在大山深海中，胆大者混迹人间。

喜爱捉弄凡人，自由自在，潇潇洒洒，数量极为稀少！

而山鬼却不一样，它喜欢赞美，如果有人赞美的让它开心，那它就不吝啬赏赐。

周二世，文帝时，有樵夫进山伐木，遇山鬼。

樵夫赞美如玉公子一般，山鬼赏寿百二十年。

周四世，晋帝时，有世家子进山，遇山鬼。

世家子穷尽一生赞美之词，山鬼欢喜，赏世家子洞玄之前无瓶颈。

而现在，周十世，天命帝时，镇魔司张玉柳白等人，遇山鬼。

在山鬼赶来车队这里时，张玉哆嗦着绞尽脑汁，准备用尽毕生所学夸奖山鬼时。

不知道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猪头人，流着哈喇子，真.猪哥的模样盯着山鬼道：

“俺滴神明，您是俺见过最美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