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歌声？”

“刘总管，你没有听出来吗？是皇的歌声。”高凤对刘瑾的惊疑感到不解。

刘瑾整日里和皇帝朱厚照泡在一起，难道还不知道皇唱歌的天赋吗？

“皇什么时候爱唱歌啦？”

“就是那次春猎从兰陵山围场回来，这个皇帝倒让我看不透了。”高凤时刻注意着皇帝的表现。

“有什么看不透的，皇不爱玩了吗？不爱出宫巡游了吗？不喜欢射箭围猎了吗？”刘瑾阴鸷的诡笑道。

“是啊，这些似乎都没变。可是总感觉皇有些地方和以前不大一样。就拿唱歌这件事来说，哪个宫廷乐师能写出这样的乐谱，这样的歌词，把什么‘爱不爱’放在口头大唱特唱的。”

“我们的皇帝，可不是一般能琢磨透的，先皇帝在时，常夸他聪颖，学什么都是顿悟，对老师刘健、李东阳这些大学士那是尊崇有加。先皇夸咱们的皇帝‘粹质比冰玉，神采焕发，性情仁和宽厚，大有太祖皇帝的风范’。可是自打先皇殡天，登基做了皇帝，才露出了自己的真秉性。”

“还是大总管最有远见，从小就能对皇投其所好。”

“嗯——”刘瑾的脸色突然变的异常难看。

高凤这才发觉自己的话说得太不得体，似乎惹怒了刘瑾。

“高公公，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刘瑾俨乎其然，厉言正色。

“奴才知罪，请大总管恕罪！”高凤赶紧跪下请罪。

“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皇吧？看他今天有什么兴致？”

“是是。”

其实，宫里的太监对刘瑾的专横跋扈早就怒不敢言，像高凤、张永、马永成这些个掌事太监，早都想把他搞下台。

“凤儿，怎么样？《爱你一万年》这首歌还动听吧。”

凤儿和鸟雀们还在高空里舞蹈，余韵未尽。

“好极了！真令人感动！”凤儿一个俯冲，轻巧地落在朱厚照的肩头，“今后，我就形影不离地和你在一起了。”

朱厚照来到了奉天殿外的广场。

“你瞧，那个‘立地皇帝’来了。”

“谁？”

“立地皇帝！”

朱厚照听了凤儿的话不高兴了，大明朝除了他朱厚照怎么能有第二个皇帝呢？一山不容二虎。

“不明白，除了我，还有第二个皇帝吗？他是谁？”朱厚照脸色一沉。

“刘瑾啊！你没听说过吗？”

“你是说，那个擅长投我所好，溜须拍马的都狗奴才刘瑾吗？”

“来了，你自己问吧。”

说着，刘瑾和高凤就穿过宫门来到了奉天殿外。

“皇，老奴一大早就听说你去了太后的永寿宫，那三个秀女您还满意吗？”

“狗奴才。”

听皇这么叫他，刘瑾先是一怔，然后赶紧跪地请饶。

“皇，是司礼监这选秀的事办得不好吗？”

“狗奴才，我问你谁是‘立地皇帝’啊？”

高凤听到皇这么问刘瑾，心里也是一凛，浑身冷气贯通，不觉一个冷战。

“皇的话，奴才不知啊。”

朱厚照转而怒颜相向，问高凤；“高凤，谁是‘立地皇帝’啊？”

“启禀皇，奴才没有听说过，奴才实在不知啊。”高凤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连连扑伏求饶。

“你们都不知道是吗？好啊，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朱厚照用手指点了点凤儿的脚，“凤儿，告诉他们谁是‘立地皇帝’。”

刘瑾内心慌乱，忐忑不安，他偷偷抬头看看朱厚照，发现皇在那自言自语。

朱厚照见凤儿不作声，只是点头晃脑，左顾右盼。

“你怎么能出卖我呢？”凤儿的鸟语只有在朱厚照那里才是能听懂的人话。

“哦，我给忘记了，是我大意了。”

高凤也发现皇在自言自语，好像在跟那只漂亮的鹦鹉说话，心里更是不知所措，要是皇一直追问下去，说还是不说。说了，就得罪了刘瑾，要是刘瑾没有被皇定下谋逆的大罪，从此倒台，将来以刘瑾的阴鸷狠毒，他高凤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说，将来可是欺君之罪，有可能也要被杀头的。

刘瑾回头乜斜了高凤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高凤看到刘瑾那凶狠的目光，心里既惊又怕，他知道刘瑾的意思。

“好啊，今天你们都不愿意说是吧，总有一天我会抓到证据的。还‘立地皇帝’，好新鲜的词啊。”

“新鲜的词儿，新鲜的词儿！立地皇帝，立地皇帝！”凤儿学话。

“听见了吗？连这鹦鹉都知道了，你们最好收敛一些。”

“皇，奴才们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立地皇帝’，我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是哪些居心叵测的人造的谣啊？”

“是不是造谣，迟早会弄了明白的。”

这个权势熏天的刘瑾，本姓谈，是陕西兴平人。六岁时被太监刘顺收养，后净身入宫当了太监，遂冒姓刘氏，侍奉太子朱厚照，因为依附宦官刘顺得以入宫，改刘姓。弘治年间，刘瑾曾失手打死了一个小太监，犯下了死罪，差点被砍头。他费尽了心思贿赂了当时内廷最红的大太监李广，才侥幸保下命来，后来有通过李广得到机会去侍奉时为东宫太子的朱厚照。

刘瑾极善于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又颇懂投其所好，圆滑狡黠，深受朱厚照的信任。

弘治十八年，明武宗朱厚照即位，刘瑾凭借讨好的本领，数次升迁。朱厚照任命他执掌钟鼓司，不久刘瑾又被调进内官监，总督团营，次年就掌管司礼监，走了一个太监的权力巅峰。

明朝宦官的权力主要来自于“照阁票批朱”；提督东厂，治理诏狱；凌驾于三法司之的审案权；监军、镇守、守备、巡视；出使；提督市舶、矿使税监、采办、监工、监器、织造这么几块，其中权力凌驾于内阁之的司礼监才是重中之重。

爬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宝座。刘瑾便引诱武宗皇帝朱厚照沉溺于骄奢淫逸之中，而自己则趁机专擅朝政，时人称他为“立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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