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扭头看去,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袁野安!
南宫平当即双眼放光:“袁长老,你说什么?”
袁野安站在不远处,肩膀上靠着一个昏迷的男人,他似乎不敢离开这个男人半步,一边以手掌输送真气,一边传声道:
“不用怕,那一剑绝非泛泛,耗费真气必定很多,他也是练过秘传武功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真气可以消耗。”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茅塞顿开。
对啊,就那一剑的威势,要说消耗不大,打死他们也不信。
三人当即重新打量起陈近南,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疲态。
陈近南眼中闪过一缕微不可查的无奈,沉声道:“袁长老,贵教是铁了心要留陈某这条命吗?”
“当然”袁野安点了点头,他狞笑道:“本就没打算让你们活着走出去。”
“白莲教如此作为,就不怕被江湖上的好汉鄙夷吗?”
“哈哈哈哈哈”
陈近南话一出口,几人都狂笑了起来。
他脸色一冷,倒是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们白莲教行事,何须在乎所谓的江湖好汉看法,做了就是做了,离经叛道又如何,我们本就是在走一条常人不敢走的路。”
听完袁野安的话,陈近南神情一肃。
他发现自己过去的想法有些错误。
白莲教不是一群野心家,他们更像是一群疯子。
一想到这,陈近南再无半分侥幸之心,横剑当胸,目光冷峻。
三大法王见到他摆出一副守势,也终于确认了他没有什么底气。
当即再度逼上前来。
面对三人的逼近,陈近南怡然不惧,他握紧手中长剑,挡在苏烈身前。
此时的他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烧得眼中满是不屈之意,口中尽是不平之声。
那一刻,陈近南浑然没有察觉,他手中巨阙剑轻轻地晃了晃,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直面妖魔的艰险,只为守护弱者,此乃侠义之道。
而巨阙剑的上一位主人便是盖世的豪侠。
深埋沉寂多年,终又见天地的巨阙终于再度感受到那股侠气。
锵
宝剑不动自鸣,一股冲霄剑意悄然浮现。
“什么!”三大法王顿时止住了脚步,一脸惊疑地看着陈近南,不对,应该说是看着那柄古朴的宽剑。
巨阙!
陈近南此刻却似乎全然没有感受到手中长剑的任何异常,因为他的眼中已然悄悄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剑眉星目,俊朗不凡,一身红衣爽朗清逸,怀中抱着一柄古朴的宽剑,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你是谁?”
陈近南觉得自己问出了这句话,可现实中,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嘴唇微张。
也是这股战意十足的目光再配合上巨阙的异动,让三大法王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实在是刚刚被陈近南那一剑吓破了胆子。
那个红衣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拔剑。
“你们说,这陈近南是不是虚张声势?”
东方嫣悄然传音给两人。
身为一个女人,她的直觉很是敏锐,总觉得从巨阙剑鸣那一刻起,陈近南身上就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种很危险的东西。
陈近南能看到那个红衣男人拔剑之后,他的身体里突然冒出一股冲霄的黑气,似乎要将那个男人吞没。
他忍不住提起心来,生怕那个红衣男人就此别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这个红衣男人很眼熟。
“我觉得是在虚张声势!”北堂轩恨恨道,眼中闪过一缕黑气。
他的左手被斩断了两根手指,此刻依旧是刻骨的痛,心里也对陈近南恨之入骨。
红衣男人拔剑之后,高举长剑,眼中一片坚定,哪怕黑气已经将他浑身大半都覆盖,他也没有其它的神色。
南宫平顿了顿道:“那就动手试试!”
古朴的宽剑重重挥下,似惊堂一鸿,分开黑白混沌,又似这天地间的清明都在这一刻汇聚于此,一清二楚。
红衣男人的身影就此消散。
陈近南只来得及捕捉到他消散前微动唇齿吐出的话语。
“这一剑,名为昭!”
古有名臣包拯,一身浩然正气,屡破冤案,斗奸臣,斩王侯,一生为民请命,其名千古流传,可谓是正气无双。
其身侧常随一盖世豪侠,名为展昭。
展昭护包拯多年,出生入死无算,更是屡次救包拯于危难之际。
故而包拯曾以天子所赐三口铡刀相助,破展昭心中魔性,更使展昭悟出一招惊天剑法。
此剑法名为,昭!
一剑出,见黑白,分清浊。
三人欺身而上,三种决然不同又隐隐相合的武功裹着滔滔不绝的真气铺天盖地袭来,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有留给陈近南。
狂风如刮骨刀,烈火是那焚身焰。
风中带火,火助风势,卷起滔天气势。
更有那似惊鸿的银蛇在其中一闪而过。
此刻陈近南眼中全然没有看见那漫天风火交加,也没有隐匿其中的电蛇。
他眼中所见,只有三头浑身缭绕着风,火,电的凶恶麒麟朝他扑来。
如此怪异的情景,陈近南却丝毫没有察觉不妥,下意识地学着那红衣男人,高高举剑向天。
这一切做得自然又流畅,似乎那个红衣男人在他背后帮着他举起巨阙剑一样。
谁都没有发现,那剑身上包拯所铭刻的十六字本已暗淡无光,此刻却如同获得了新生一样,熠熠生辉。
满腔正气,一身肝胆,见邪诛恶,盖世豪侠!
长剑挥下,重重地挥下。
时间似乎都在此刻停顿了一下。
南宫平,东方嫣看见了他们毕生都无法理解的一幕。
那一剑没有磅礴剑气,没有一切神异,就那么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地挥下。
就那么一挥,无论是大宗师的掌风拳力,还是北堂轩本人,都在那一瞬间,被分开了。
干干净净,简简单单。
仿佛一切就该如此,泾渭分明。
两个人就在陈近南面前跌落在地,目光中尽是茫然不知。
北堂轩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躺着,他的两只眼睛相对而视。
袁野安见状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近南挥完这一剑后,明明体内真气尤存,可他只觉得浑身无力,连剑都握不住了。
咣当
他再也握不住巨阙剑,整个人也向后倒去。
但陈近南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跌入了一双手臂中。
“陈兄,多谢……”
苏烈话还没说完。
轰隆
巨大的雷鸣声在二人耳边响起。
陈近南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响,精神一松,整个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