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见到楚黎责怪自己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迹。

“我之前本来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连死后的埋骨之地都已经找好了，这次的质量也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根本就没有抱任何希望。”

萧辞说这话的时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人出来了又怎么样？他的那些时光，那些岁月都随着那地方埋葬，也许现在还不会有人记得，可是他永远忘不了之前的那些经历。

楚黎听他这么说之后心神大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五味陈杂。

“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磨平不了自己带给他的伤害。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让自己这样下去。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真的有效果，这剩下的日子也不过是偷来的，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等际遇。”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十分看得开。

楚黎痛苦的看着他，要不是因为这段经历是不是他也得在眼前，这个人真的没有办法隐藏的时候才会说那些这背后的事实。还有眼前这个人，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疼的？

“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跟我说了之后，我会带你遍访天下名医，这个不丑，总有人能治得好的，这次要不是阴差阳错，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楚黎感觉到自己的心底有些闷头，他知道这事情不能怨萧辞，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想。

“我早在那肮脏的地方生活了那么久，前尘往事我都要忘了。至于我这条命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要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执着，可是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办法，我亦不会推辞。”轻巧的生命之下，是对自己生命的放逐。

“那我呢？我算什么？”楚黎忍不住质问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莫不是以为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吧？你想太多了。”

萧辞看着楚黎的眼神中有着隐忍。如果不是他们相遇的时候，已经变成那样了，也许他们能够相爱，可是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他感觉到自己口中有苦涩的滋味蔓延，一切都是命。

“怎么不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你怎么会遭遇这些事情？”楚黎现在懊恼极了。

“我做那些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如果不是我愿意的话，没人能勉强得了我，正如同我对你的付出一样。那些决定是我自己下的，这事情的后果我也会自己承担，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必如此自责。”他没有否认自己的付出，但是也没有认为，仅仅凭借这些，他们两个就应该在一起。

楚黎狼狈的躲开了，他总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什么了，可是直到现在面对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一句话虽然那话没有怨恨，但是却比那些更为伤人。

“我去帮你端药，你该吃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感冒狼狈的躲开了，生怕自己要是再呆下去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了。

萧辞看着窗外的雨水，轻笑出声。

“真是一个傻子，这人竟然之前都没有想过。”最后那声叹息已经低不可闻了。

楚黎坐在外面，才平复了自己的心跳，一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可能失去萧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到现在还有些闷痛。

之前说是要出去拿药，这话也不是作假，这时间已经到了，日常吃药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些药吃下去，他的身体会不会真的会恢复如初。

心里一想到另一个可能他就忍不住心疼。要是他知道的再迟一点，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看他吃的药，从来没有觉得这普通的一碗药会这么重要，这里承载着他对萧辞所有美好的祝福，希望他赶快好转。

之前听到那些雨声本来应该是烦闷的。可是因为这生活已经有了盼头，还有知道了之前一些被隐瞒的事情，他倒是觉得这雨也变得可爱起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萧辞的身子还有些单薄，拿出你的皮肤在这阴暗的屋子之中更是添了几分旖旎。

楚黎不防一时间看呆了去。

“我之前过去的时候，那药还没好，所以在那里耽搁了一些时间，不知道你这么着急。”他晃了晃头，才恢复了自己的思绪。

“原来如此。”来一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期待之前，他以为楚黎会有什么不一样，没有想到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也是，就这么一副破旧的身子，谁会不在意呢。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现在对身体也有康复的可能，你也不用再多做计较。”

他心里还有几分期盼，但是楚黎已经将他所有的期待碾压的粉碎。他知道终其一生他也不可能逃离楚黎这个人，可是楚黎却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他，这多讽刺。

“现在下雨，温度虽然不算是很低，但是你的身子本来就单薄，你怎么还下来了？我之前既然已经说过要去给你取药，就一定会回来的，你也不必这么不放心我。”楚黎这话一出，自己倒是吃了一惊。一想到萧辞不过是刚刚才知道自己的病，还有痊愈的可能，他就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严重了一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来想再解释两句，只是萧辞却接过了他手中的药。

“我自然是知晓的。”他一口就把那一碗药灌了进去。

楚黎那句小心烫，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在舌尖打了个旋儿就回了去。

“你真的感觉好多了吗？”楚黎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话有些像安慰人的。

萧辞低低的笑出声音：“这病要是真的治不好的话，我的身子就算是废了一个废人，总不会还想和你攀上关系，也不过是因为有机会好了，所以才会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