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判完的霓净思并没有立刻回王府,而是在京城的街道上慢悠悠的走。京城的夜景很好,商贩络绎不绝,还有各家的公子小姐,以及少女少年们游走,颇有一种盛世之感。
霓净思走在其中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他有些迷茫,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不懂,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比如,番笑笑,他的王妃,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霓净思不得不怀疑,她对自己是不是只有利用。
走了许久,霓净思突然有些饿了,自己不由得笑出声。都这么难受了,竟然还想着吃。
京城的街道上小吃很多,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熙熙攘攘得很是热闹。
霓净思走到一处卖茶汤的地方,问道:“大娘,你这茶汤都是什么味道的?”
“都是藕粉的,别的都卖光了。不过这藕粉的也好吃,也挺受欢迎的。不过啊,今日我们藕粉多,就剩下这些了。”
霓净思笑笑,找了个地方一掀衣袍坐下道:“那大娘给我来一碗吧。”
大娘笑着应下了,不一会儿就为霓净思端上一碗热乎乎的茶汤。
萧辞谢过,却发现大娘没有走。不由得好奇的看向大娘。
“公子有心事吧。”大娘问。
霓净思抬眉,饶有兴趣的问道:“大娘怎么知道?”
大娘笑了笑,找了个离霓净思不愿的地方坐下。
“我不止知道你有心事,还知道你这心事,可能和心上人有关。”
霓净思没说话,静静看着大娘。
大娘笑了笑道:“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遇到什么事,都要搞清楚。有误会就去解开,有疑惑就当面去问。不然啊,这东西就容易在心里形成疙瘩,这疙瘩一大,就成了个坎了。”
霓净思沉默了许久,谢过大娘后就静静的开始吃茶汤。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霓净思一进门就撞上了急匆匆的番笑笑。
看到他的番笑笑松了口气,立刻冲过来抱住了霓净思闷闷道:“你去哪里了,连个侍卫都不带还这么晚回来。”
霓净思心中一软,将番笑笑搂紧了些。
“我有事情要问你。”
番笑笑抬起头,迷惑道:“什么事?”
霓净思摇头,将番笑笑打横抱起抱进了房间。
“什么事?”番笑笑搂着霓净思的脖子有些害羞。
霓净思将门关上,压声问:“你……你和我成亲。是不是在利用我,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帮楚黎?”
番笑笑一愣,有些局促的低下了头。
霓净思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呆在她身边等她说出一个答案。
“是。”番笑笑开口,“我嫁给你,是因为萧辞说,你是掌管大理寺的人,我嫁给你可以帮他。我没有喜欢的人,就想着,嫁给谁不是嫁,我……”
霓净思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已经是该高兴番笑笑说了实话,还是该难过她真的是在利用他。
番笑笑见他不说话,也有些急了。正要再说话,就被霓净思一把抱进了怀里。
“没关系。”霓净思紧紧抱着番笑笑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利用我。如果你可以嫁给我,陪着我,我可以一直被你利用。”
番笑笑愣住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坏,怎么就这么欺骗一个这么好的人呢。
楚黎回到家中没多久,就迎来了前来探望的萧辞。说实话,楚黎自觉无脸面对他,却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见到萧辞的第一眼,楚黎竟突然有些心酸。是他对不住他,他必须要道歉。
“之前的事,对不起。”
萧辞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楚黎就再次开口:“还有今日的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放出来,洗刷冤屈。”
萧辞摇了摇头,他走到楚黎的身前,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刚从地牢里出来的男人有些邋遢,胡子已经长长了,却没有及时的刮掉。本来的一头墨发,竟然不见之前的光泽。还有那双眼睛,周围泛青,一看就是许久没有睡好觉。
萧辞有些心疼,他问:“累吗?或者……疼吗?”
他问的是那三十大板。
楚黎摇头,表示很不屑:“行军打仗的时候我们什么苦没吃过,差点挺不过来,这些小事算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想谢谢我?”萧辞问。
楚黎眉头一皱,似乎是对萧辞的话不满。
“那是自然,我说到做到。”
萧辞笑了,他眨了眨眼,特别认真的问:“那你随我去隐居吧,我之前看到一处风景甚好的地方,很适合你我生活。”
不等楚黎回话,萧辞又道:“你先别急着拒绝,你想不想听听我说说以前的事?”
楚黎拧眉,但却老实的没有说话,静静的听萧辞讲之前的事。
萧辞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很渴。
听完萧辞话的楚黎久久不言语,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随你去隐居的,你也别再有这种想法了。”
“为什么?”萧辞瞪大眼睛,“你告诉我一个理由。”
楚黎盯着萧辞,墨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他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问:“还需要解释吗?我是一个将军,再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官复原职。你让我去隐居,我怎么甘心?”
萧辞愣住了,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楚黎伸出手,在萧辞的后背上拍了拍,安慰道:“这里不好吗?避世的人都是一缩懦弱的人,而我,楚黎,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萧辞,我是不会陪你去隐居的,我有我的一片天地。而你,惊才艳艳,也不该埋没在乡野之间。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这都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说完,楚黎也没有看萧辞是什么反应直接大步离开了。
萧辞苦笑,心中涌起无限的心酸。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就当自己没有来过。
这里,楚黎的家。萧辞欢欢喜喜的来,却心酸无比的离开。似乎,那个人从来都是不懂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