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猛地睁开双眼,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摇曳,这是自己的房间。
他缓缓坐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天还没亮?
难道是刚刚自己中途退出的缘故?
余楚倒吸了口凉气。
也就是说刚刚的一切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之前张成所说的那些所谓拿自己当药引的话也是真的?
不可能!
师兄平日里对他极好,怎么可能会如此?
他不禁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些。
突然,他好似发现了什么,连忙看向左手。
在油灯的照应下,手心处的伤口不见了,肌肤如同新生的一般光滑。
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有被划伤的印记。
余楚紧皱眉头,太蹊跷了。
若是梦境里的是真的。
自己真的是个药人。
继续喝药,岂不是距离死期更近?
想到这里,他只感觉身体在变得冰冷。
余楚甩了甩脑袋,重新躺在床上。
等天明......
两个时辰后,日上东山。
“师弟,醒了吗?”
门外传来张成的声音。
余楚心中一凝,故作刚睡醒的模样。
“昂……醒了。”
咯吱~!
张成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药碗,笑呵呵地走进来。
“师弟,今日阳光正好,喝完药可以出去走走,你身子骨太弱,需要多练!”
说话间,张成将手中药碗递到他的面前。
余楚看着碗里的药汁,没有伸手去接。
张成见状疑惑道:“师弟怎么了?”
余楚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张成笑道:
“师兄,我饿了,能先吃完饭再喝吗?”
张成一愣,和颜悦色地笑道:
“这药需得趁热喝,凉了药性就差了。”
余楚泛着苦脸:“好吧。”
他缓缓伸手接过药碗,但在下一刻他就松开手。
啪!
药碗掉落地上,药汁撒了一地。
张成蹭的一下站起身,面色铁青。
“你怎么搞的?”
余楚缩了缩脖子道:“碗太烫了......”
张成阴沉着脸,看着地上的药汁,面露心疼之色。
他怒看向余楚,眼中露出杀意。
“你知不知道这药多么珍贵?”
这和梦中张成的神情一般无二。
余楚心中一沉,露出迷茫神色。
“师兄,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往日你从不生气的。”
听到这话,张成原本阴沉的脸,顿时僵住。
怒不可遏的气势随即消失。
他的脸上重新浮上笑容,道:
“你说的没错,我今天心情是有点不好,对不住了师弟。”
余楚哦了声,“这事也怪我,若不是我打碎了药碗.....”
“无妨,中午我再端一碗给你。”
张成笑着捡起地上的碗,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余楚背后不禁渗出冷汗。
他怔怔地看着窗外。
“他果然是要害我。”
看着地上还未干的药汁,余楚陷入沉思。
药汁还是要喝,不能让他发现异样。
也就是说,他从现在开始真的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吗!
余楚不知道。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乍一看去竟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叫陈长风,是他的师父。
两年前正是他将自己带到这云秀宗中,收为弟子。
若是没有昨晚的梦境。
余楚或许还是傻愣愣地当他是自己最尊敬的长辈。
此刻他只觉得面前这人一言一行中透露着虚伪!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拱手行礼。
“师父!”
陈长风笑呵呵道:
“听说你惹你师兄生气了?”
余楚低头面露愧疚神色。
“是弟子的错。”
陈长风哈哈笑了笑道:
“无妨,你师兄不是记仇的人,随我出去走走吧。”
“是,师父。”
余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应许。
想来自己现在还是药人,他不会杀自己的。
走出屋子,外面阳光和煦。
余楚走在陈长风身后。
很快,两人便来到云秀宗的南院,这里是外门弟子所待的地方。
东院、西院和北院代表着云秀宗的最高战力,更是南院弟子梦寐以求想进去的按地方。
余楚在入宗时就将这些记在心中。
他何尝不想进入三院,但作为一个连最基本法术都没学过的弟子来说,进入三院简直是做梦。
更何况,他的性命随时都可能丢掉。
陈长风是南院的执事。
在南院这里,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沿途不少外门弟子看着陈长风后,还拱手作揖。
陈长风一路点着头,如往日一样。
“余楚啊,你入宗多久了?”
这时,陈长风突然开口道。
余楚恭敬道:“回师父,已经两年了。”
“两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说完,他伸出手道:“把手给我。”
余楚照做,将手伸过去。
陈长风手作把脉状,按在他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陈长风默默点头。
“不错,根骨快养好了,再有半个月你就能修炼了。”
半个月......跟梦境里张成的说法不谋而合。
余楚心底莫名生寒,没有说话。
“嗯?”
陈长风见状微微皱眉。
余楚顿时回过神,连忙道拱手道:
“师父,我真能修炼吗?”
陈长风不悦道:“你以为给你喝的药汁是作甚的?还不是为你打根基,现在根基快好了,再不修炼更待何时?”
余楚故作激动道:
“弟子多谢师父栽培!”
“嗯。”
陈长风满意点点头。
“今日为师心情不错,再陪为师走走。”
“是!”
再有半个月就能拿我做药引晋级融灵境。
心情能不好吗?
......
“陈执事!”
没过多久,一道女子声音在后方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去。
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
“陈执事!”
陈长风嗯了一声,随即瞥了一眼余楚道:
“你先回去吧。”
余楚没再多少什么,直接拱手告退。
那胖女人看到余楚的模样后,轻笑道:
“陈执事的弟子个个都俊俏得很啊。”
陈长风呵呵笑了笑,说着些客套话。
余楚听到了,并没在意。
他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将房门紧锁。
他的面色难看至极,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他在入宗时命运就被注定。
他蜷缩在床角,死死握紧拳头。
“我不能被动等死!”
“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
余楚眼中露出凌厉的眼神。
要不趁着他们不在意,杀了他们?
不!
他们两个都是淬体九重的修炼者,而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杀的死吗?
余楚想到了昨晚的梦境,那里或许有办法。
可如何再次进入梦境呢?
余楚没再多想,直接躺下睡觉。
两个时辰后。
咯吱~
“师弟,你怎么又在睡觉?”
张成走进来一看,当即叫醒了他。
余楚醒来看了看四周,失败了。
“没事师兄,我只是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