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姹女峰,天已是将黑。
远远望去,别院门口站着个人影,走近,原来是婵儿等在这。
想来是柳含烟让她来这儿唤自己去做那短工,也不迟疑,正好自己也想多积攒些灵石。
见阮青洲回来,婵儿赶忙迎了上来,上前福了一福,娇声道:
“姑爷,小姐唤你去峰顶行宫有事相商。”
阮青洲点了点头,嘿,柳峰主今天竟还这般客气,谈好的买卖,还有啥好商量的。
带着疑惑,阮青洲随婵儿一同回了峰顶行宫。
夜色渐浓,别院中的建筑半边披着月色,半边隐入黑暗,忽闪忽闪的流萤在花间草丛穿游。
婵儿早已退下,阮青洲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柳含烟的闺房。
隔着木门隐约能听见屋内哗啦的水流声,阮青洲正想敲响那雕花木门,木门先一步打开。
撩起垂落的纱帘,穿身而入。
柳含烟正背靠浴桶沐浴,芊芊玉指在嫩白的肌肤上轻抚。
阮青洲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坐在圆凳上等着。
香炉中升腾起缭缭白烟,时间在果木清香里悄然流逝。
阮青洲倒是没有丝毫着急,女生多花些时间打扮完全合理,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等待的过程也丝毫不枯燥。
许久,柳含烟梳洗完毕站起身,先是一条如羊脂白玉般的长腿踏在了浴桶外的木阶上。
一步,一步向阮青洲走来。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柳含烟,阮青洲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还愣着干啥?”
阮青洲当然知道柳含烟要他干啥,毕竟他也不是第一回接单的新手了,这点悟性还是有的。
“额……这水还没换呢。”
见柳含烟没有要换水的意思,阮青洲疑惑问道。
柳含烟白了他一眼,坐在床沿,懒洋洋发声道:
“怎么,还嫌是我使过的埋汰了不成?”
阮青洲有点无语,这还怪上我了,我倒是不介意,这不是怕你误会嘛。
想着也不回话,赤着身踏入桶中。
刚刚观赏了好一会,让你看看倒也无伤大雅,很公平不是吗?
柳含烟靠着床尾的木质立柱,美目中流转着波光,嘴角噙着笑。
阮青洲倒是没有柳含烟那般慢条斯理,用力搓揉了一番,大差不差的便出了浴桶,照例是先擦干水份。
来到柳含烟面前,倒是记起了她不是说找自己有事商量的吗?
“娘子说的有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先说好了,一百灵石的单价可不能降了。”
“谁跟你说这事了,近日,西南方毗邻缺月府的十万大山中妖兽异动,恐形成兽潮,需要各个宗门派人去构筑防线。
我明日便要带队出发了,提前和你说上一声。”
柳含烟这是要去劳什子十万大山抵挡兽潮去了?
柳含烟修为高绝,她的安全阮青洲倒是丝毫不当心,打不过总逃的过。
只是这柳含烟一走,那自己去哪里赚取生活费呢,难道又要重新寻一路子谋生?
就在阮青洲思虑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时,柳含烟抛了一个储物袋过来。
知道是柳含烟先付给自己的酬劳,阮青洲也不矫情,接过储物袋便探入神识查看。
不料这袋中竟满满当当躺着一千块的下品灵石,不对呀,昨天说好的一次一百下品灵石,这里的灵石数量是商量好的十倍,阮青洲带着一丝不解看向柳含烟。
“我这次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怕你断了修炼资源,这些灵石便留给你,想来是够你用上许久的。”
阮青洲听了不禁有些感动,柳含烟连她离开后的后路都给自己想好了,正要煽情一番,便又听柳含烟道:
“不过这灵石倒也不是白给你的,这次可不能像昨日那般匆匆了事。”
好嘛,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说呢今儿个这么大方,害我白感动。
心里吐槽着呢,便被柳含烟一拉一推,阮青洲便成了斜靠床榻的坐姿。
柳含烟则取来一松软蒲团,跪坐在床沿。
她本是那至阴之体,将阮青洲这储存在海底轮的至阳之气吞入肚中。
一如那烈阳下被炙烤的冰川。
是炙热,是痛苦,是融成水重回江河湖海的肆意,是蒸腾化作云雨遮蔽炎阳的决绝。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霎时间,柳含烟感觉眼中的天地都焕然一新。
她感受到了,那困住自己破丹化婴的枷锁已经松动,一缕曙光照耀进了这片亘古黑暗之地。
她已经看到了前方的路,只要沿着这路往前走,不用多久便能成就元婴之境。
反观阮青洲这时,先是感觉自己像是飘入了云霞缭绕之境,身体失重,悬游,飘举在云雾之中。
身体的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双手扶着柳含烟的两边肩膀。
他的心跳的厉害,感觉天旋地转一般。
终于,随着至阳之气的倾泄流失,阮青洲彻底晕了过去。
柳含烟将阮青洲扶好平放在木床上,帮他清洁了一番残留的污渍,便给阮青洲盖好了被子,而自己则是摆好了蒲团,盘膝打坐,她要再细细回顾一番刚才的体悟。
卧室中只有一盏烛火飘忽晃动,静悄悄的,都能听见阮青洲的呼吸声。
这就样一夜过去。
阮青洲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乏力,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轻松。
身上积攒下的至阳之力这次被一股脑吸走,接下来又能迎来修为的高速提升期。
柳含烟不在屋中,阮青洲翻坐在床沿,将亲传袍服穿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臊得一片彤红,在卧室中来回踱步,走累了便又坐在圆凳上生着闷气,倒不是生柳含烟的气,这次并不算破了系统的限制。
正思绪万千呢,木门被从外打开,原来是柳含烟款款而来,手上端着一盘吃食。
“来,吃些东西补补,昨儿个累着了吧。”
这不说还好,一说阮青洲的脸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一般,活像一颗红彤彤的西红柿!
“那个,昨天其实……其实不是我的……”
阮青洲说着便凝噎住说不下去,这种话叫人怎么说嘛,真是丢死人了。
柳含烟却是格外蕙质兰心,似乎明白了阮青洲想说些什么,环住他的脖颈,俯身贴耳道:
“没事的,两个呼吸的时间也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