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陈穆就起床了。

在柔儿服侍下穿衣洗脸，还用猪鬃木柄的牙刷蘸青盐刷了牙，又搂着娇小可人的小侍女亲了好一会儿，他才来到院子里。

格外清新的空气让陈穆精神了许多，对《先天一炁功》的怨念也少了几分。

元罡境需固守元阳，不能破身，否则胎里带来的那一缕先天罡气散掉，就终身止步于第二境了。

恐怕习武大多如此，+号里提示的很详细，【若有登天之志，需固守元阳至破明窍】。

也就是说想要达到武道巅峰甚至圣人境界，在破开第三境达到第四境之前都不能破身。

“修行果然是逆天啊。”

有违天伦是为逆天。

一杆铁棒束之高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要变强就必有取舍。

他排除杂念，双脚开立、意守丹田、双目微闭，开始运转先天一炁功，能够感觉到一丝缕缕气机在体内徐徐游走。

本来想把这门功法也传给柔儿，奈何《先天一炁功》竹简直接消失，倒是学会了如何运转罡气，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竟不知道怎么教导别人。

十二个大周天之后，感觉全身脉络隐隐有刺痛感，猛然睁眼，打出一拳，拳锋闪过一道肉眼可见的微光。

这就是罡气外放了。

陈穆吐出一口浊气，暗自摇头。

如今总算有了点自保手段，但没有技能也是白费，跟人动手也只能轮王八拳。

‘看看能不能抽到技能！’

心里想着，意念里打开幸运大转盘界面。

昨晚心绪烦躁也无心抽奖，才想起还有300点抽奖币没用呢。

看到提示信息，他不由一笑，还有意外惊喜。

免费【每日一抽】。

‘抽奖。’

大转盘转动，停止。

一瓶丹药自动出现在物品栏里，【开悟丹（十粒装），品质：古品，功能：一个时辰之内悟性提升。】

好东西啊！

陈穆很开心，再次抽奖。

【谢谢惠顾】。

“你特么的。”

免费抽奖给好东西，100抽奖币却抽了个寂寞。

再抽奖！

【谢谢惠顾】。

陈穆欲哭无泪，两百点抽奖币就这么打水漂了，昨天的活儿白干了，还搭了50点。

看着【余额】里仅剩的100点，他不敢再抽了，也找到了两次【谢谢惠顾】的原因。

“柔儿！”

他纵声高呼。

“婢子在！”

内室里正拧抹布的柔儿慌忙擦手，提着裙子跑出来，“公子，怎么了？”

“来来来。”

陈穆快步走到柔儿面前，伸手撩裙子。

“公子！”

柔儿连连后退，“您、这大白天的……您是读书人啊！”

小脸儿委屈的要哭了。

服侍公子是自己的命，哪怕公子做些羞事也是命中注定。

从小她就知道早晚会是公子的人，所以昨晚虽害羞，到底还是进了公子被窝。

可这大白天的公子就要做那等羞事，还是在庭院里……

悲从心头起，柔儿低头，泪水滴滴答答的滚落尘埃。

“不不不，你别误会。”

陈穆心疼不已，忙给擦眼泪解释道，“柔儿不知，你是我的欧皇，是我的幸运星，我就是想用你裙子擦擦脸而已。”

“啊？”

柔儿惊讶抬头。

欧皇、幸运星什么的也听不懂，可用女人裙子擦脸？

‘公子真变了。’

柔儿不由怯生生的问，“这、这是府里的新规矩吗？”

“算是吧。”

陈穆给柔儿擦眼泪，“准确的说，是仙人的规矩。”

“仙人好没羞。”

柔儿撅着小嘴儿，噗地一声又笑出来，红了脸。

陈穆嘻嘻一笑，弯腰撩裙子使劲蹭脸；其实裙下有裤，只是刚才的动作在柔儿眼里太猥琐了些。

心里叨咕着“柔儿保佑，欧皇附体”三遍。

起身香了下嫩嫩小脸蛋。

‘抽奖！’

【余额】变成【0点】，大转盘启动。

【获得道家功法《玉女心经》，品质：黄品，说明：玉女，如花似玉之处子，所以，你懂得；可选择玉女使用本功法。】

“耶？”

陈穆愣愣地瞅着柔儿。

裙子擦脸真的惯用，连十万分之一几率的黄品功法都抽出来了，柔儿确实是真欧皇，连功法都是给她的。

“公子……我怎么了？”柔儿不明所以，摸了摸脸，以为自己脸上有灰尘。

“没怎么。”

陈穆道，“就是我的柔儿惠心纨质、貌美如仙，都要把本公子迷死了。”

“嘤”地一声，柔儿被撩的腿软，倒在他怀里。

佳人在怀，玉面含羞，陈穆心动不已，刚低下头。

“公子，用早膳了。”

身后云伯的声音骤然加速，“我什么都没看见！”

……

早餐是芝麻烧饼、豆腐脑、昨晚剩的烧鸡肥鹅和几碟清淡小菜；留园门口的小街店铺林立，买些吃的倒是很方便。

‘先秦时期有芝麻和大豆吗？’

陈穆拿烧饼，‘算了，这里也不是先秦时期。’

新出炉的烧饼很好吃，豆腐脑也好喝，关键是咸的。

吃过早餐，四人一起出侧门，主仆三人坐进车里，屠穷驾辕。

没有坐太子銮驾，八马车驾跑在大街上太扎眼，这里又不是大燕国。

必须要雇帮闲了，不然留园没法住，家的意义就是要给人以幸福感，破破烂烂的也不成样子，靠四个人打扫也实在忙不过来。

云伯已打听好路线，马车奔西三坊集市而去。

一座高大牌楼前，陈穆和小柔儿先下车。

有云伯在，雇人这种家务琐事无需操心，他是蹭车来逛街的。

仍是一身白袍常服，陈穆没有穿匹配身份的奢华公子服饰，即便如此走在大街上依然被很多人瞩目。

尤其是些妇人、少女，频频回头不已。

北地民风豪迈，没有过多规矩，大姑娘、小媳妇满街走，只是有些大家闺秀不想轻易露仪容，脸上带着各色面纱，更添几分神秘韵味。

时有骏马驰过，马上少男少女说说笑笑，也没谁觉着不正常。

本想牵着小手逛街，只是柔儿死活不肯，恪守侍女本分落后半步，不肯跟他并肩走，陈穆也只好作罢。

西三街是条主街，已是上午辰时六刻，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路闲逛直到中午，随意找了家酒肆用了午膳。

出酒肆，刚巧有卖糖葫芦的，红艳艳挂着晶莹冰糖好不诱人。

陈穆拔下两串，塞进柔儿手里一串，手一挥，“会钞！”

钱是柔儿带着的，身为公子不碰那些俗物。

点手叫停一辆马车，两人上车。

“好吃吗？”

车上，陈穆问道。

“嗯！”

柔儿俏脸全是笑。

“我尝尝你的。”陈穆搂着杨柳细腰，屁股蹭了蹭，贴的更近些。

柔儿把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陈穆低声笑道，“错了，我要尝你嘴里的。”

柔儿立刻红了脸，害羞低头。

“那，你尝尝我嘴里的？”

柔儿更羞了，想点头又摇头。

陈穆大笑。

喜欢看柔儿脸红的样子，佳人发乎于心的娇羞非扭捏作态的嫩模可比。

笑是笑，心里却有些沉。

逛街不是单纯闲逛，是跟印象里的燕国王都潜渊城做比较，也算是获取情报。

原身不甚爱逛街，到底是潜渊城土生土长的人。

其实秦燕都属北地，秦偏西、燕偏东，民风民俗、建筑风格几乎一样，没有太多差别。

但他还是品味出一点的不同。

自信。

龙雀城百姓嗓门都偏大，一张张昂扬的面孔透出强国子民骨子里的傲气与信心。

这是燕国子民所不具备的。

是啊，从八百年前的弹丸小国发展到如今七国之冠，秦昭王、秦孝王两代霸主泯江会盟，天下诸侯莫敢不从。

当今大秦兵锋所指，天下颤栗，子民有资格骄傲。

……

一路回到南十三坊，远远的却看到留园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在看热闹。

“停车。”

陈穆踩了脚响板。

马车停下，两人下车。

柔儿付车钱，十三纹铜板，价格也算公道。

陈穆靠到路边，见一男子从前面走过来，拱手道：“兄台，前面怎么了？”

那男子笑道，“也没什么，昨日留园搬进来燕国质子，不知怎么就惹恼了朝堂上的小郎君们，正堵门骂街，要跟燕国质子决斗呢。”

“……多谢。”

陈穆再拱手，给了柔儿一个眼神，两人向前方走去，挤进人群里。

就见留园前，一个紧身短打扮的男子正指着紧闭的大门骂道，“……大燕国莫非都是缩头乌龟么，堂堂一国公子脸都不敢露，哼哼，怕是个娘们儿吧！”

那男子身后的四个华服男子拍巴掌大笑，嚷嚷着：“虎头，莫羞辱我大秦国的娘们儿，这等货色连娘们儿还不如呢！”

“是极是极！”

堵门男子高叫着，啪地一声，手里钢刀摔在门上，“里面的人听着，快叫你家公子出来决斗！”

身后的一个玉冠男子也丢出宝剑，狠狠砸在了大门上，“还有你家小爷我呢，快滚出来！”

丢兵刃是北地贵族男子决斗标志，象征必分出个胜负。

这个习俗在燕国也是如此。

这种决斗受国法保护，不迎战便罢，迎战的话，无论生死，概不追究。

柔儿吓坏了，娇躯往陈穆身边靠过来。

陈穆拍了拍她小手，示意：有本公子不用怕，心里倒是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大门台阶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把兵刃，看来这些家伙来了有一阵子了。

秦国武道昌盛，这些挑战者无疑都是好手，别说刚刚踏入武道第一境，就算是从小修行，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决斗。

不用想，这是昨天打了相国府的脸，人家找场子来了。

就听领头那人高喊道，“不迎战也没关系，那就爬出来舔爷的鞋底，少爷们就放了你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