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缘，你有没有想过是水的原因？”

“水？”顾惜缘喃喃反问，这跟水有什么关系。

“有些丹药，不仅挑药材，炼制丹药时需要我丹水也不能是普通的灵水。”这一点，在沈默炼制完五张丹方的时候就想到了，不过还不能确定。

听说了顾惜缘的炼制过程，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知道顾惜缘还没有接触过这些，沈默特意给她解释了丹师对于水的分类。

不过沈默也有些好奇，顾惜缘手中的丹方是从哪里得来的。

要知道只有古时候的偏门丹方，有的才会对炼丹的灵水有要求的。

沈默也是觉得顾惜缘拿来的丹方，不可能时上古时候的丹方，更何况丹方上所用的药材都是常见的药材，才没有想到问题出在水上。

原因找出来了，也就好解决了。

沈默取出了炼丹院储存的五百一十三种灵水和一千多种异水，和顾惜缘分别对三十三张丹方进行实验。

这可真是个浩大的工程。

两个人找出解决办法后，就开始炼制丹药了。

顾惜缘和沈默都是那种做事认真的人，两个人都沉浸在炼丹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张丹方一张丹方的炼过去，等把三十三张丹方都炼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沈默和顾惜缘刚开始还是分开炼制的，后来兴头上来了，就没有把住手，把所有的丹方都炼过了。

等顾惜缘结束以后，看见旁边的沈默一脸的狼狈，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连续炼制丹药将近两个月，神识和灵气无数次的用尽，又用丹药恢复，即使沈默是筑基修士，也保持不住自己一惯的形象。

沈默倒是没有生气，甚至还温柔的一笑，抬起右手帮顾惜缘把散落的鬓发给挽到耳后。

顾惜缘被他的举止吓得一愣，她在嘲笑他唉，难道沈默不是应该生气吗？

顾惜缘还真不是有意惹沈默生气，不过是她以前那次见到的沈默不是风度翩翩的样子，头一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一时不注意就笑出了声。

“你都不生气啊？”

“你是想我生气？”听到顾惜缘软糯勾人的声音，沈默心里一动，面上却故意板起脸装作生气的样子。

“那倒也不是。只是记起来第一次见面，你放冷气的样子，然后看着你这么温柔的笑，感觉很违和。”

沈默长的俊美，温柔一笑也很有看头。

不过看在顾惜缘眼中，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眼中的人，不管是现在的沈默，还是前生的四皇子，无论他们内心如何，面上基本上都是面无表情的。

就是在高兴，也顶多是嘴角一勾，那就是个笑了，何曾如此的温柔过。

给顾惜缘的感觉，不是惊喜，反而是惊吓，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沈默闻言，脸上的神色真的变僵硬了。

他本来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过是因为有一次意外听到两个女弟子的墙角，这才想改变一下，讨顾惜缘的欢心的。

“你不喜欢吗？”语气幽幽的，大有一种你说不喜欢，我就放冷气冻死你的感觉。

“没有不喜欢啊。不过沈师兄你平时对我就很温柔了，不用特意那么笑的。”顾惜缘现在反应过来了，还饶有兴趣的问什么。

沈默抿抿嘴，还是把自己偷听到的话，说给了顾惜缘。

顾惜缘听完更开心了，不过这次她忍住了。

“奥。”

沈默有些呆的看着顾惜缘收拾盛着丹药的玉瓶，看上去有些可怜。

收拾好玉瓶之后，顾惜缘趁他不注意，直接在沈默嘴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就想跑。

一边跑一边笑，等顾惜缘都跑到门口了，沈默才从顾惜缘那突然那一吻中，回过神来。

沈默疾走几步，赶到顾惜缘身边，在宽大的衣袖的遮挡下，两人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

“我先回去了。”

“嗯，我送你。”

这一路上，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等到了风行殿主殿前的广场上，两人的手才分开。

“我到了。”

顾惜缘害羞的低着头，本来她有很多的话想说的，可是看见沈默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又总觉得自己不用说了。

因为他都明白的。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沈默叮嘱到，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两个月太痴迷于炼丹了，竟然忘了叫顾惜缘好好的休息了。

还好顾惜缘的身子不错，没有出问题，不然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

“那我先进去了。”顾惜缘抬起头来，尽管脸色还是红润的过分，还是强自冷静的说到。

既然沈默不先开口告辞，那就由她来说。

她是不想分开，可也不想再被人看下去了。

尤其是这广场前人来人往的。

顾惜缘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快给人看透了。

回来的这一路上，顾惜缘已经感受都很多隐晦的目光在偷偷的看他们了。

不想再在广场这里依依惜别给别人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嗯。”

沈默低沉的应了一声，“我看着你进去。”

顾惜缘点点头，转身就往后殿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拐角处，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见沈默还没有离开。

顾惜缘的脚步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继续走了下去，很快她的身影就被建筑给挡住了。

一回到她位于风行殿后殿的房间，云清瑶和顾惜言二人正在房间里等着她呢。

身子愣了一下，才面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缘缘，你决定好就是他了吗？”

这个他是谁，云清瑶和顾惜缘都清楚指的是谁。

顾惜缘只是在听到她娘的问话后，轻点了一下头，多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房间里看见云清瑶和顾惜言一起出现的那一刻，顾惜缘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她还和沈默孤男寡女的单独相处了两个月，即使他们自己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你决定好了就行。”云清瑶本来也没有打算做棒打鸳鸯的事。

不过是顾惜缘和沈默在一起相处了两个月，明宵宫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飞了。

她才会想着来提醒顾惜缘注意一些。

如果顾惜缘说了很多理由，她可能会劝她在仔细考虑清楚。

结果顾惜缘只是点头，除了这个之外，什么都没说。

云清瑶却从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中看出了顾惜缘的决心。

她也真心的爱过，现在也深爱顾铮，自然知道爱一个人的时候，没有理由可讲。

只有一颗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

可云清瑶心里却不免担心，她女儿和沈默之间隔着太多了。

哪怕不管沈默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也还有顾惜缘肚子里的孩子挡着呢。

“姐，你这两个月不会都在炼丹吧！”顾惜言问道。

她不想在听她们说顾惜缘和沈默的事情了，她娘担心的事，顾惜缘自己就知道。

可是云清瑶不知道她姐姐和沈默前生的事情。

顾惜缘和沈默的事情，她从头到尾都知道。

所以顾惜言能理解她姐姐现在这种在面对和沈默的感情时，可谓孤注一掷的心情。

曾经是真的不能在一起，只能把所有的心思和感情都压在心底。

这一世好容易没有别的女人插足在他们之间，顾惜缘是不会因为别的原因，再次放弃这份感情的。

“我把筑基丹炼好了，等一会儿给你。”

这次很多丹方都成功了。

不过有的筑基丹药效强一些，有的可能弱一些，还是得等她分辨一下。

云清瑶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女儿，总感觉她们有事在瞒着自己。

可是又想不出来是什么事。

云清瑶心里有些酸楚，不过也没有不满。

从末世以来，她们姐妹二人就习惯性的把自己这个娘亲保护在羽翼之下了。

她们不跟她说的事，一般都是那些不开心的话题。

跟两个女儿比起来，云清瑶更多的时候是扮演着被保护者的角色的。

“娘，你重修魔功已经练气六层了，筑基的时候，是和我们一样补充异能基因呢，还是只单纯的筑基呢？”

她娘的体内只有空间异能的基因因子，不过比顾惜缘姐妹少多了，所以一直以来，云清瑶都只注重灵气的修炼。

“娘，你也和我们用一样的筑基丹吧。虽然同时修炼灵气和异能，修为的提升速度会慢一些，不过激发出空间异能，就可以修炼大诸天湮灭剑剑诀了，也就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

顾惜言是真的觉得她娘该修炼异能的，甚至比她和她姐姐都需要。

她娘的身份特殊，要面对的危险比她们姐妹多太多了。

一个人要面对的事情，与这个人自身有关，更与这个人所处的位置有关。

云清瑶只是一个重修的练气修士，在她还是个灵修的时候，在外历练的时候也不多，除了唐家那些人，也就她娘家云家可能会有人看她不顺眼。

即使有危险，也在可以应付的范围内。

可她现在不单单是云清瑶，她还是顾铮认定的道侣。

即使顾铮对外说云清瑶是他的侍妾。

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顾铮对云清瑶的看重。

不是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顾铮又怎么会在一回到明宵宫就把她正式的介绍给别人呢。

顾铮那架势，明明是介绍女主人的意思。

云清瑶没有她应付不了的敌人，可顾铮这边呢？

顾铮是谁，他是明宵宫内连秦无殇也得给几分面子的元婴修士。

他活了几百多年，这么多年的修炼过程中，有朋友自然也有敌人。

顾铮的敌人，云清瑶站在他们面前可能就是不值得一提的蝼蚁。

修真界也不是个讲究祸不及家人的地方，人们更多的想的是斩草除根。

总会有人将目光放在云清瑶身上。

“娘，言言说的对，多一些保命手段也是好的。”

要不是她娘的体质真的不合适，顾惜缘都想帮她激发几种攻击性强的异能。

作为异世的黄金大药师，帮助他人激发异能是顾惜缘最拿手的技能。

不过到这个世界后，她最熟悉的身体就是她们母女三人的。

不同于她和顾惜言的身体，可塑性非常强，顾惜缘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激发异能。

她娘的身体完全不适合异能的修炼，要不是云清瑶的体内有那么一点空间异能的基因，顾惜缘看着还有一丝改造的可能，她也不敢劝云清瑶在筑基时服用特殊的筑基丹。

不过即使云清瑶使用的是特殊的筑基丹，成功激发异能的可能性也不足千分之一。

“嗯，缘缘，言言，不用担心。娘亲知道的。”

云清瑶虽然很多时候都被自己的两个女儿保护在背后，可她不是单纯到近乎愚蠢的女人，自然知道自己面临着的危险。

“一开始爱上你爹的时候，我考虑的最多的是和他不合适。等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要面对顾铮道侣这一身份带来的所有。”

云清瑶从来都是个通透的，自从末世轻信他人导致母女自爆以后，把心底的心软给丢了，她看的就更清楚了。

顾铮活了几百年，肯定认识了很多的人，这些人中有他的师长、亲友、恋人、红颜，当然也会有和他不对付的人，这些人都是她决定和顾铮在一起后，就会遇到的。

云清瑶想到很明白。

甚至她也不是不懂顾惜缘和沈默之间的事。

不过懂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云清瑶是一个母亲，她并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情路走的像自己这样坎坷。

顾铮曾经和她说过明宵宫的势力分布，他很是认真的提到过沈默。

沈默一个筑基修士，都被顾铮放在眼中，足以说明他背后势力的不简单。

目光复杂的看向她的女儿，顾惜缘以后要面对的可能比她还复杂。

说好了筑基的事情后，三人的话题很自然的转移到顾惜缘的肚子上去了。

“缘缘，不是娘说你，你看你有一个当娘的自觉吗？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留下孩子，说你会是一个好娘亲。你就是这么做的，啊？”

说到这里，云清瑶想到顾惜缘这两个月的所作所为，火气更大了。“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怀孕的时候不能修炼，你跟我说，不修炼你的体质不行，好，那你就修炼。可你现在是不炼丹，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受影响吗？”

顾惜缘很认真的听着，这次是她做的不对。

好在她前头养的好，孩子的生命力很顽强，才没出问题。

如果因为自己大意，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云清瑶还在那里说着，顾惜缘这次没有在感觉不耐烦了，而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

“哎，我也说够了。你炼丹炼了两个月，还是去好好休息吧。”

顾惜缘把所有的筑基丹和丹方都交给她妹妹，“这是我和沈默炼制的筑基丹，你把它们做一个简单的归类总结。”

把事情甩给别人后，顾惜缘转身就去了卧房。

这两个月她也会找时间休息一会儿，可一次觉也没有睡过，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