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赵盼儿使劲敲着郑州府衙门前的大鼓。

后面还有几十名女子及其家人。

这种阵势的告状，城中百姓还从未见过。

听说是近期闹的人心惶惶的女子失踪案，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赶来大批围观的百姓看热闹。

门外的衙役通报后，张有成不情愿的从后堂出来。

听说是女子失踪案的原告，骂道：“这群刁民真他娘难缠，非让老爷每人给他三十大板才乖乖听话。”

张有成看到这种阵势，心中一惊。

事情在郑州地界怎么闹腾都没关系。

真要闹到东京，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他心里清楚的很。

“你为何击鼓鸣冤，所告何人。”

“民妇赵盼儿，钱塘人士，前日和我家官人路过三清观烧香许愿。”

“谁知那观主起了歹心，用迷药将我迷晕，关在地牢。”

“幸得我家相公机敏，把我从魔窟中救了出来”

“民妇还发现地宫中被关其他女子，她们都是附近乡民。”

“望大人为我们伸冤做主，严惩恶道。”

张有成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些女子都从三清观救了出来，事情还不败露。

他听说赵盼儿不是本地人，心里放宽了一些。

“你这女子胡言乱语。”

“我郑州地界一向民风淳朴，人心向善。”

“三清观更得官家御赐牌匾，怎会做这种损害阴德的勾当。”

赵盼儿丝毫不惧道：“大人明鉴，这些姐妹都可以作证。”

其他女子纷纷应和道：“是的，我们都是被三清观迷晕的，还请大人严惩凶徒。”

“来人，快将这诬告道门清修地的泼妇拿下，重打50大板。”

张有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把领头的人打个半死，再关到牢中。

其他村妇还能折腾出多大浪花。

“慢着，张大人就是如此断案的吗？”

顾千帆从人群中走出。

“你又是何人，本官断案那轮的到你插言。”

顾千帆从腰取出令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乃是皇城司副使。”

“这件女子失踪案，正是由我督办。”

听到皇城司三个字。

张有成两腿一软，差点滑到桌子下面。

“原来是顾副使，那么，敢问副使你在郑州地界督办此案，可有官家手谕。”

顾千帆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是草包。

实际滑溜的很。

皇城司确实有很大权力，能够督查百官。

但督查归督查，万事都有程序。

毕竟郑州不是东京城。

异地办案需要两道手续才行。

一道是正使雷敬的批准，另一道是官家手谕。

他是临时抓人，这两道手续都没有。

张有成看他沉默不语，心里有了计较。

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余地。

至少证明事情还没有捅到圣人哪里。

要不然现在办案的就不皇城司了。

“顾副使，既无手谕，在我管辖地界办案，总要提前打声招呼吧！”

“你们皇城司的手段，本官可听说过。”

“屈打成招者数不胜数，你如何证明这些证人，证言的可靠。”

“而且这个外乡女子的话很有问题。”

“三清观中道人数百，她相公有什么神通，能把这些女子都营救出来。”

“我看你们是别有居心，故意想破坏道教的发展吧！”

张有成一通抢白，把事情升到了破坏道教发展的层面。

“来人，将赵盼儿给本官拿下。”

“本官定要审个清楚。”

“慢着。”

刘玉凡看再不现身，这个混账真敢动手打赵盼儿一顿板子。

张有成看了一眼。

刘玉凡衣着华丽，气质高贵，应该有点身份。

“你又是何人。”

“我就是大人说的神通者，赵盼儿的丈夫。”

张有成笑了一下。

只要不是东京清流一派，或者圣人亲谕。

对付几个草民他有的是办法。

“原来幕后闹事之人是你呀！”

“本官问你，你到底存何居心，为何要诬告三清观中的道人。”

“蠢货。”

“我娘子刚才说的很明白。”

“不过我在救人时，随便还抓了几个人，他们都是你的座宾。”

“据他们所言，到三清观购买女子，都是你在中间介绍。”

“大人要不要看看口供。”

从得知皇城司介入，张有成心里就有了分寸。

如果没真凭实据，单凭几个刁民恐怕不敢把事情闹大。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他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找个罪状把麻烦压下来。

到时候即使闹到东京。

只要他矢口否认，有圣人帮自己求情，再加涉及道教问题。

官家也不会深究下去。

“本官不看，想必你的口供也是威逼利诱。”

“来人，将他们夫妇拿起，其他女子先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谁敢。”

刘玉凡不怒自威，气势凌人。

衙役们吓得纷纷后退。

“小顾，你去看看东京的人到了没有。”

“是，少爷。”

顾千帆转身向外走去。

少爷。

张有成清楚皇城司的分量。

更明白顾千帆的家世和身份。

能让他如此尊敬，称呼少爷的人会是什么身份。

张有成试探问道：“不知官人在何处发财。”

“想必其中有些误会，本官不是有意要为难。”

“只是事涉道教大事，真把事情闹大，官家和圣人哪里都不好交代。”

他听出了意思。

张有成表面是询问他的身份。

实则想搬出官家和阿姐，让他知难而退。

“我就是做点小生意，前些年一直在西蜀做丹砂。”

“后来到了钱塘做点药材买卖。”

张有成心里隐约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那不知官人贵姓。”

“刘玉凡。”

他们虽未见过面，张有成对刘家家谱背的滚瓜烂熟。

刘玉凡的名字，他不止念叨过数千遍。

在整个刘家除了自己表叔外。

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以说最重要。

他心里早就想认识，如今人就在自己面前愣是认不出来。

蠢，真是蠢货。

张有成想到两人的关系，反而没那么担心。

大家沾亲带故，自己又是走圣人的关系做官。

小侯爷不看僧面，总要看佛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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