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您要是发动捐款,我第一个捐,我把我……额,我的没了。我让丽丽捐一个月工资,绝对鼎力支持一大爷的工作。”
易中海肺都要气炸了。
这小子以前没看出来这么黑心呢。
看似是给他出主意,实际是挖了个坑给他跳呢。
捐款,听着好。
但问题是,就如同周振华自己亲口所说的那样,谁家过的好?
你让别人家捐款,这不是把整个大院的人都得罪了?
偏偏他还有口难言。
毕竟他经常把互相帮助什么的挂在嘴。
周振华这主意任谁听了都觉得没问题,所以他也没法说什么。
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蔫坏蔫坏的。
再想想之前他说的什么秦姐家吃白面馒头什么的,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易中海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有这个心就好,这事情不是小事,得从长计议。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
你现在拉了账,还是努力把跟芳华的日子过好吧。
那个,天挺冷,我先进屋。”
“唉,成。”正巧看到于芳华跟周悦悦一左一右搀着老太太过来了。
周振华赶忙喊了一声:“芳华,快,替我招呼一下一大爷,我这锅里菜马就好。
给一大爷泡杯茶,稍做一下。
咱家床头橱柜里,有花生瓜子,拿出来。”
“咱家哪有……”
“有,信我,我说有就有,就在床头柜里。”
周振华冲着于芳华眨巴眨巴眼睛,于芳华一肚子疑问,却没说出口。
“一大爷,您快请进屋。”
“好好好,老太太,最近身子骨可好啊?”
“什么?”聋老太又发挥了演技。
“我说……您身子骨可好?”
聋老太大笑着点头:“好,好啊,我乖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啦,我高兴。身子骨好着呢。”
一大爷也跟着笑:“那就好,来我扶着您。”
“不用不用,你看,我这腿脚利索着呢。”
一行人进了屋,烧着炕,所以房间里很暖和。
一大爷四下里看了看,笑着对于芳华说:“还是你婆婆有远见啊。瞧瞧,这屋子里多舒服。
当初我们家盘炕,她也说要盘。贾家见我们两家都盘炕,也跟着盘了一个。
现在才知道烧炕舒坦。
现在咱们两家都过的不错,就是贾家日子过的难。也不知道这炕,烧起来没有。”
这话意有所指。
于芳华多聪明啊,更何况之前跟自家男人交流过。
所以笑着说道:“一大爷真是心中记挂着咱们大院的人。振华总跟我说,咱们这个院子里,一大爷是顶顶好的长辈。
倒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没做好。总让你们跟着操心。
尤其是奶奶,这么大年纪,成天为了振华抹眼泪。”
这就叫连消带打,先把你架起来,自动淡化你说的贾家,然后提出整个大院的感念。
再放低姿态,以晚辈的身份自居,再搬出比你更大的老太太。
一番话,直接把一大爷堵的没话说了。
老太太瞧了易中海一眼,笑着露出豁牙:“中海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易中海:“……老太太,我刚过来,刚刚咱们打过招呼了!”
“啥?你要给振华一头猪?那可使不得使不得。
这孩子年轻,能挣钱。
你啊,把那猪,给贾家送去吧。
他们家的孩子啊,可怜。窝窝头都不吃,只吃白面的馍。你把猪送过去,他们肯定得多吃两口。”
易中海没有想到,老太太会说这话,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心中很清楚,老太太其实不聋,也不糊涂。
只不过平日里装糊涂,实际看的比谁都清楚。
难道这秦淮茹家,真的顿顿吃馒头?
他虽然是八级钳工,一个月九十九块的工资,但家里也不是顿顿吃白面。
老太太这明显是拿话点他。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他会觉得胡说八道。
但这话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于芳华则暗暗称奇,怪不得男人说奶奶是明白人。
“奶奶,你听错了,一大爷是跟你问好呢。”
“问好?哦哦哦,你也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今天我孙子请吃席,我老太太沾了孙子的光。以前他那个样,我还想,等我死了,没人给我送终了。
结果现在,老天可怜我老太婆啊,他又学好了。”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俏皮,看得出来心里是真的高兴。
而易中海心里则有些不知滋味。
是啊,老太太有周振华养老送终,他自己呢?
“一大爷,老太太,怎么干坐着啊,我们这就开始菜了。”
这个时候,何雨柱端着小鸡炖蘑菇来了。
易中海看着何雨柱,目光微动。
何雨柱这小子挺好啊,为人仗义,没太多心眼。
最重要的是,他爹曾经把他托付给了自己。
如果……
如果他能给自己送终,那可就太好了。
这人好拿捏啊。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如荒草一般野蛮生长。
“傻柱,你也在这儿帮忙呢,刚刚都没见着你。”
“一大爷,我哥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您先坐着,等开席咱们爷俩喝一杯,我有些事想请教一下。”
“好好好,你先去忙。”
何雨柱回头,脸的笑意就没了。
他可还记着呢,这一大爷很有可能,昧下了他爹寄给他们的生活费。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雨水才多大?
他怎么不想想,没这十五块钱,他们兄妹吃什么喝什么?
如果没有周妈,这日子怎么过?
不过不着急,事情总得弄清楚。
“怎么了这是,拉着个脸?”周振华把炖大鹅放在点着火的小炉子里。
见何雨柱回来脸色不高兴,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干嘛这是,还挂脸了。这事情兴许就是我朋友弄错了。等会这事情交给我,你不许吭声,听到没?”
何雨柱梗着脖子等着他。
“呦,长脾气了这是?跟哥瞪眼是不是?信不信我当着两个妹妹的面,抽你?”
何雨柱看了看一脸吃瓜的何雨水,以及一脸担忧的于海棠,突然乐了。
“我哪敢啊。行,我都听你的。但这口气我必须得出。”
“你想怎么出?打他一顿?德性!做事得动脑子,你长脑子留着涮火锅呢?”
“这多新鲜,谁家脑子涮火锅?那不是猪脑子么?”
“猪脑子起码能吃,你这脑子还不如猪呢!赶紧菜。”
红泥炉子,往桌子中间一摆,铁锅炖大鹅还咕嘟呢,往面一放。
几道菜一。
众人一看,全是硬菜。
二大爷刘海中,跟三大爷阎埠贵,八成是狗鼻子,掐着点来的。
这边菜刚桌,那边他们两个来了。
一人拎着一瓶一毛二分钱的散白,笑的跟弥勒佛似的。
“呦,一大爷,你来的可够早的。空着手来的啊?”
三大爷阎埠贵拎了拎手里的酒瓶子,觉得倍儿有面子,出声调侃了一句。
一旁周振华正张罗着大家落座呢,闻言笑了:“三大爷,一大爷人拎着肉呢。
您瞧瞧,这半只烧鹅,就是一大爷拎来的。
可巧了,今天这烧鹅啊,就不吃了,咱留着。
今天咱们吃这铁锅炖大鹅,您瞧瞧,这味道还行?”
周振华用手扇了扇那铁锅炖大鹅的热气,三大爷这都馋的不行了。
正好借坡下驴,不再提拎东西那事情。
人家一大爷提的半拉烧鹅,至少得两块钱,可比他这散白贵多了。
“这可真够香的这个,这你做的?”
“那可不嘛。”
“行,从老何那学的手艺没丢。老太太,您身子骨可好啊。”
闻了一圈菜味,这才想起来老太太来。
老太太装着没听着,在一旁逗小悦悦。
三大爷自己个儿也不尴尬,嘿嘿笑了笑。
“二大爷,您别站着啊,挨着三大爷一大爷先坐。
今儿都没外人,这还有俩妹妹。
雨水您肯定是认识。”周振华笑呵呵的打趣。
刘海中笑骂道:“你这孩子,拿大爷开玩笑。雨水我还能不认识。就是旁边这位,不于家妹妹么?
三大爷,您儿媳妇这妹妹是不是?”
三大爷笑着点了点头:“是,于莉的妹妹,海棠。”
“二大爷好。”
于海棠脸没多少笑意,随口打了个招呼。
她就这个性子,看得的,就是看得。看不的,连个笑脸都没。
主要是觉得这两个老头,太不局气。
一人一瓶散白,还没装满。
你看人家一大爷,好歹提了一封点心,还有半拉烧鹅,好说花了两三块钱
呢。
这一桌菜,她可是看着人家哥俩怎么做出来的。
瞧瞧这摆盘,比饭店里的都用心。
就这么门来蹭吃肉,也不怕亏了心。
于海棠打心里瞧不起。
刘海中也不以为意,知道这姑娘性子傲。瞧着长的倒是俊,想着要是给自己儿子刘光福当媳妇,倒是不错。
这个念头起来,就如野草,疯长起来。
越看越觉得不错。
回头让老阎说项说项,这不就亲加亲了么。
刘海中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得为自己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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