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我可以强大一点……如果可以更加强大一点……
到底他还是为了我体内的心锁么?
三年,平静的三年竟都是假的!唯有想要利用我是真!南荣如此,念倾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
我不要,我偏不要!
凭什么要注定为锁阳塔而活?凭什么要为体内的心锁而存活?凭什么要为别人而活?这一次,我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所以,才勇于去抛开别人为我布置得一切,没有法术却要坚持参加选妃大赛,期待有一丝丝幸运降临。
“妹妹……”
迷茫中,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为什么现在才呼唤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妹妹,醒醒,不要睡过去。”
“小妹,我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哦。”
“妹妹……”
少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震撼,震得脑仁发麻。
你这个时候还来干什么呢?是为显示你的兄长之德?或者是展现我们兄妹之情?
熟悉的脸此刻就在眼前,他的话语轻柔却有些干涩:“妹妹,你,你都梦到什么了?”
是梦,明明是那样真实,根本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有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耻辱”,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无力”。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啪——
我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念倾,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是我的兄长,也没有权利规划我的人生!你走,你给我滚!”
也许是那一巴掌打的太狠了,少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端在手中的盛有糖醋排骨汤的玉碗顿时四分五裂。
希望望安安静静的睡着,再也顾不上其他。什么雨水,血水,还有他们的白眼……想在我身上践踏就践踏罢!一直唯唯诺诺,一直阴晴不定,真的是好累好累。
那人一声轻笑,慢慢转过身来,周身都散发着寒冷的奇异。他的动作,他的眼神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人。
“好的紧,真是好的紧,才十三岁就想着上位改变身份,野心倒是不小。”他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他说出这句话后随即是长长叹息,他是拼命忍住了滔天怒意。
野心,这天底下有几人没有野心?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也不至于拼了命的去争去讨。你的光辉太过耀眼,哪怕我自己费尽心思耗尽气力也不能摆脱你的丝毫。
这会儿,我真的不想和你争了,我也不想和你抢了,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你却强行把我唤醒。为什么?为什么!
“那又如何?刨除血缘关系,你我之间根本什么都不是!”
许是压抑的太久了,所有情绪全部都是喷涌而出全力倾泻在他一个人身上。
再者三年之前对南荣做出那等事情也是因为我实在气急。况且南荣这个老头子整日唠唠叨叨,废话连篇。我还敢奢求什么授业解惑?
他,活该!
可念倾是不同的:没有任何过错。如今想起初见,也许真的是因为少年太过疲惫的缘故而又些困倦了罢?即使这些是真的,我也无法去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去解读一个人的行为。
抱歉啊,我真的不是相对你说的,我只是……只是在埋怨上天的不公,师父的不公而已。这三年,你对我这么好,我对你,又怎么可能会有怨言呢?
只是,不能控制的恨躲在心头龇牙咧嘴。完全不知道它还会不会继续存在,继续生长,继续伤害了我压根不想伤害的人。
三年间,学会了感受着亲情的温暖;三年间,终于不再是孤孤单单;三年间,尝到了想要的平平淡淡。
“小妹,那不是梦。”你莫名奇妙的说了一句,再然后留下了房门开合的声响。
不是梦?难道……难道那些是真的?
任凭让不是凡人的她们把我丢弃在暴雨中,任凭冷风贯穿我的身体,任凭倒在泥坑里晕了过去。
如果这不是梦,谁又会管我一个谁都看不起还捣乱祭祀的凡人呢?
自己的命运,还真的是可悲啊!可悲的到就连想要睡过去的时候都会有人打扰。
这下可好:打扰的人走了,我却清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掌事姐姐事务一直繁忙,梦瑶姐姐在筹划着与情郎如何私会,不可能是她们。南荣这个该死的老头想也不想见到。莫非救我回来的就是兄长念倾?
是的,回想起刚才见你的时候,你眉宇间有着不易察觉的忧愁还夹杂着些许恼怒。
吱呀——
又是一声门响。
“小妹,这碗姜汤你暖暖身子吧。”
错了,原来都是我想错了。
你是众人仰慕的天才,又是如何下殿将我寻了回来?想到此处,倔强的转过头去。
“妹妹,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不敢,我真的不敢看向他,或者说,此刻我连看向他的资格都没有。
一直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冲出压制自己的牢笼,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到头来却发现,除了伤心,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念儿,莫哭。”他手舀起了姜汤一勺一勺的送入我的口中。
我仍然是固执的拒绝。
为什么要救我回来?没有我,你的天才之路就没有了任何顾虑,可就以策划的更加完美。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啪——
我一下子伸手打碎了那人手中的碗。
“念儿,你!”
“很生气是罢?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的心思变得如此拙劣?”
周围的寒冷似乎随着我的质问又加重了几分。
“小妹,你怎么……”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涩。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不是偷偷跟踪我?我就是想要上位!我就是想要成为三公子的妃子!我就是想要离开这个破地方!我就是想要脱离你的掌心!不被你的光环所照耀!”
“而且,我可以明确得告诉你,至于什么至亲兄长,什么血缘关系,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放了这么多狠话,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打扰我了罢?刚刚好,可以在既往的旧梦中欢愉地死去。
“真好,念君,我现在要你看着我,要你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看着我。”那人非但没有走,而是走上前硬生生的把我的头掰过去。卧室内点绕的熏炉木香撩撩绕绕,衬托着的声音变得妖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