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滟儿,滟儿……不要,不要再离开……我,我真的真的好痛苦……滟儿……小妹……”
“滟儿”再一次出现在我耳边,这个人究竟是谁?她和念倾或者说我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念倾总是把我错认成她?凭什么我一直被当做那个人的影子来替代?
我不要——
“我不要——”想着,就真的喊出声来,把念倾震得几米开外。
少年几乎一个踉跄,又转身抱住了我,酒香合着他身上的味道形成了一股奇特的味道,让我微微痴迷。
“滟儿……滟儿……你,不爱哥哥了么?”念倾对着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几乎麻痹了我大半个身子。
他眸中的绯色若隐若现,脸颊,脖颈处红晕更甚。
“妹……小妹,哥哥不会……不会再负你……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他的唇瓣在我的唇上摩挲着,与上次不同。这次是轻柔的,优雅的,醉人的,冰冷的……身子再也无力支撑,向他怀中倒了下去。
明明是应该奋力反抗才对,为什么此时却独独感受着与他肌肤相融的炽热?
冷寂的心,竟也随着彼此的呼吸开始缓慢跳动起来。
雪莲花剔透晶莹,莲香入脾,让人心醉。只可惜了雪莲花只能在雪中盛开,百年一遇,也是抵不过雪中繁华。大雪过后,就会自行消散。
念倾找到我时,我正在后院用雪莲香熏我的袍子。
“小妹,这本来应该在十月初十那天给你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支整体淡蓝色的笄,上面雕刻着小小的花纹装饰,华丽与简约并存,还真是他的风格。
他不说我还是真的忘了,今年的十月初十,自己已经满十五岁,到了可以及笄的年龄。
等到衣服熏完以后,才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向里屋走去。
回答少年的只有清冷的身影。
悲与欢交织,过往种种,无不让我留恋。可这一桩桩的事情,实在让我分不清是劫还是缘。
这些日子,每日与他同住在一屋,分榻和衣而睡。夜里除了听得他咳嗽,倒是也没有再对我做过以前那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不是为了赎罪,还是言顾其他。
毕竟,兄妹同房而睡有些于礼不合。
望向镜中的女子,清清冷冷,面容姣好,只是这妆容因为泪水的缘故而略微冲乱。她从不带任何装饰的发上竟然插了一根淡蓝色的笄,这及笄礼,究竟是他助我完成了。
“呼,又下了一层雪。今年的瑞雪会预兆来年的丰收么?”
没想到那背影在房前矗立久久,又穿的是那样单薄,且一直也不肯挪动一步。如若旁人见了恐是会说闲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主动把他请进屋来。
“哥……”出口时便愣住了,这些日子因为我二人间的矛盾重重,所以至此也没有再唤过他哥哥。
那人也似乎察觉到我的尴尬,只道:“此番离别,妹念之,兄亦念之。今后,我不再是你长兄,你也不再是吾娣。”
都说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相遇则是为了再次分离。
他,没有过多解释,也没有过多停留,甚至没有过多告别,就打着这样的旗号,又一次离开了我的身边。
阿彻他,或许再也不会来了。
回到房间,翻出了藏在暗格里的画卷:每一张都是相同的绯衣潋滟,每一张也都是温柔尽显的阿彻公子。唯独这每一张的衣装款式皆是不同:或华丽,或繁复,或简约……
那日不让西门老贼进我房间的原因之一:就是书案上描有一幅未完的丹青。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如今,硕大的水绾居就只剩下我自己。想来,七苦已然经历,为何仍是执念多多,心烦意乱?
之前念倾说过与雪狐族平分秋色的青丘狐族也参与进来“花事”,这东里的生意做的可真是大。不过,她一个小小的掌门,大权旁空哪里又会有那么多方法弄到这么多四海才俊?
难不成……
其背后另有人支撑?
左一个声东击西,右一个抛砖引玉,悄悄的潜入了海寒轩。
“什么?西门长者,你……你要……逼宫?”一个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
据我所知,因为东里认为西门老贼是师兄弟四人中年龄最长的,容貌嘛,自然是不用说,再说她这个大师兄性子一向古怪,所以根本没有把他当做一回事。什么恩宠,什么荣幸,通通都是这个恶女人为做飘渺女主打的幌子。
这可就有意思了。
“祭与,你可是我的心腹,你帮还是不帮?”
“长者说的是哪里话,我祭与自小就跟着您做事情,您的忙,我肯定是帮。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西门喝了一口茶,道:“你是知道的,近年的飘渺峰在小师妹的掌管下和凡世的青楼没有区别,花天酒地,胭脂水粉庸俗不堪。你是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咱们飘渺峰么……
“祭与,你掌握与神相通的神秘祭祀力量,我想你知道怎么做。”
“是。属下这就去办。”
祭与走后,西门狂放的大笑起来:“师妹,昔日师父在世时我们四个中最为宠你,也最为疼你,甚至连飘渺峰掌门之位都要传给你。按理来说,应该是由大弟子继任掌门,重铸大业。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怀有恨意。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之后命令我们师兄弟三人全心全意的辅佐你,然而我尤其要感谢你近年的所做所为,为师兄我夺回掌门之位提供了一个契机!”
“师妹,这么就怪不得师兄了,谁让你做掌门位子做的这么久呢?如今,也该是换换地方了!”
透过屋瓦,可以清楚的看到其摊在桌子上的宣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谁?”
西门像是发觉了什么,一束光直直的击出了上空。
“三生护驾来迟,还请姑娘见谅。”正在纳闷时,突然冒出一个身着橘衣外罩丝纱的小巧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