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紧追了过去,却见这是一个在河床往下垂直打的矿洞,洞口十分狭窄,干瘦的人能勉强下去,深不见底。
一靠近洞口,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张老倌身材干瘦,跟刚才那个跳下去的老头有些相仿,一拧身就从洞口跳了下去。
齐铁嘴忍不住骂道:
“这个老倌,真是鲁莽,这洞闻起来这么臭,万一是个粪坑怎么办!”
张起山想了想,问陈玉娄道:
“陈爷,咱们该怎么办?”
陈玉娄微微一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起山听了,立刻点了点头:
“陈爷说的有道理,既然都到了虎穴口了,哪有不敢进去的道理!”
说完,他纵身一跃,也从矿洞口跳了下去。
齐铁嘴刚想去拦,张起山却已经跳进了里面了。不禁气的直跺脚,心说佛爷你信这位陈爷的,却连问我一声都不肯了!
这边陈玉娄等张起山跳下去之后,转身对霍文汐道:
“你若是不想下去,就在这里等着。”
霍文汐摇了摇头,却忽然想到这位陈哥看不见,便笑着说道:
“陈哥,你是我带来的,哪有把你自己丢在下面的道理!”
陈玉娄脑海中却感觉到霍文汐一双美眸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担心。便笑道:
“你跟在我后面,不过这里面臭的很,你先弄点东西挡一下。”
霍文汐随即从身又拿出药膏,在鼻尖抹了一点
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齐铁嘴见他们都一个个跳下去了,顿时急的直跺脚,咬牙念了一句什么,就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条矿洞往下面去倒是极深,下面倾斜的角度接近四十五度。
齐铁嘴滑下去后,不一会就到了底,双脚踩在了实处。
抬眼一看,前面亮着两三根火折子,却正是张起山和霍文汐手持火折子走在前面,陈玉娄空着手,虽然目不视物却走的如履平地一般。
向前走了没多远,就见张老倌提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老头子走了回来,见到张起山后,老倌将这个老头往地一丢,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老头吓得浑身发抖:
“小的没有做坏事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张起山知道这老头不过是个偷采矿石的,也懒得难为他,便道:
“告诉我们,那边的矿洞是通向哪里,我们就放了你!”
老头一听就变了脸色:
“那个矿下面通着个大洞,洞里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道观,最开始死人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说着,老头忽然看到了齐铁嘴的百宝袋,愣了一下,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位先生,你可是齐门的吗?”
齐铁嘴皱眉点了点头,老头却立刻翻身向他磕头:
“可算等到您了,我的爷,您的一位长辈让我在这儿等您,让我给你带句话!”
齐铁嘴心中一动,难道是死在火车头里的那位?
于是顺势就问:
“什么话?”
“您的高人说,这摊活您得倒过来看,还有——”
老头凑到齐铁嘴耳边压低了声音。
老头是用沙城话说的,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而且还挺长的。
齐铁嘴听得直摇脑袋,心想齐家的这位高人既然已经折在这里面了,怎么却叫人传了几句骂人的话?
仔细一想,却又忽然明白,老头让他得倒过去听,而这几句话倒过来的意思就是:
段青三十六年不入者退,龙、穴、砂、水似乱不乱,三害不侵则多踟,地下有天,天下有火,穴不必泥两水合襟。
第一句话就让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张起山忙问是什么意思。
齐铁嘴有点尴尬的笑道:
“这位齐家的高人说,学艺未满三十六年的,不要进去!”
张起山皱眉说道:
“既然这样,你就别下去了,只怕下面真的很危险,老倌你在这里陪八爷吧。”
张老倌摇头道:
“让张家的小辈在这里陪八爷吧,我对这里的矿洞熟悉一点!”
齐铁嘴想了想,转脸看向陈玉娄:
“虽然我学艺不精,但咱们这里还有陈爷呢!虽然他年岁不大,但一身本事怕是比那些学了几十年的还要厉害些呢!”
张起山一听也是,随即对陈玉娄道:
“陈爷,你怎么说?”
陈玉娄却又是淡淡一笑:
“我还是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进到矿洞里面,咱们光在外面打转也没用!”
张起山笑了:
“还是陈爷的话能说到我心窝子里!咱们这就去,八爷要是感觉不便,就跟副官先去。”
齐铁嘴心里虽然害怕,但陈玉娄的一番话却让他又有了许多勇气,便道:
“我也去,这里有陈爷,有佛爷,我怕什么!”
几个人随即向前面走去,张老倌在这里久了,攀爬矿道有些经验,便走在第一个、
那个老头走在第二个,其他人则跟在后面。
霍文汐本来下意识的想走在陈玉娄后面,以免他行动不便,谁知他在黑暗中却是如履平地一样,反而比他们这些有眼睛的人走起来更平稳一些。
矿道中十分狭窄逼仄,人们的影子在风灯下交叠,晃的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
众人摸索着向前走,一路向下几乎走了一个时辰,却似乎前面根本没有底一样,丝毫看到任何矿道即将到头的迹象。
忽然,从前面矿道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是连续的,高高低低,乍一听像是女人在哭泣。
张起山等人都不禁一惊。
齐铁嘴吓得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女鬼在哭……”
张起山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摇头道:
“不对,这是唱戏的声音!”
这话一说,其他人更觉得惊恐疑惑。
这么深不见底,看不到活人的矿洞,竟然有人在唱戏?
齐铁嘴仔细一听,道:
“是啊,好像是二爷的声音,唱的好像是……大劈棺!”
大劈棺是一段改编的戏文,从冯梦龙《警世通言》里摘取的故事。说的是庄周假死装成王孙过来勾引自己的寡妻,寡妻爱慕王孙,于是就改嫁洞房。
洞房到一半王孙半夜头疼要人脑入药,妻子竟然去盗墓劈开了庄周的棺材取亡夫的脑髓入药献给王孙。
几人顺着矿洞往前走,却见前面矿井的横梁又有吊死的尸体。
这些尸体很多都已经风干,但也有一些看起来好像没有死多久,身还泛着青色,身体随着矿洞里的气流轻轻晃动着。
几人心中疑惑,拨开头顶的死人腿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见前面豁然开朗,眼前现出一个极大的岩洞,看起来像是一个主矿坑。
岩壁到处可见没有挖干净的蛇眼石矿岩,往的矿坑顶高挑空旷,唱戏的声音从一个方向的黑暗中传来,发出一阵一阵的回音,十分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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