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

“兄长，你找我？”

此时苏定方看着苏灿背着一个箱子，而在外面是候着两个卫士，便晓得苏灿这一趟应该是要去东宫。

这点苏定方是晓得的，他的弟弟在医术上颇得皇家青睐，而太子的腿疾，他也在饭桌上听苏灿说起过。

“二郎。为兄自打率乡兵出外打仗，再到如今官拜大唐左卫中郎将，那是深知一个道理。”苏定方此时认真说道：“为兄多走了些歪路，因此你不能像为兄一般也走歪路。”

苏灿原本以为大哥是要说什么，但听到苏定方说的话之后，多少有些忍俊不禁。

他的大哥先前的旧主分别是窦建德，刘黑闼，李建成。虽说在李建成手下没干多久就归隐山林，到太宗朝才又启用为折冲将军。

但怎么说呢，突出一点就是在大方向上总是会选错人。因此他大哥是想用自己的事例告诉苏灿，不要站队。

“当今陛下虽说是仁德之君，但你若是涉及到夺嫡，恐也难得周全。”

这么说，显然已经足够明显了呀。这里显然是希望苏灿不要站队李承乾或者李泰任意一边。

“兄长放心，二郎我知分寸的。”

这点苏灿恐怕是要让大哥苏定方失望了。毕竟苏灿晓得，这大唐未来的储君人选是谁，对他的大计很重要……

至于李承乾，苏灿还是以考察为主。

此时苏灿和兄长苏定方说了去去就回，便和门外的卫士一起骑马赶赴东宫了。

“二位将军怎么称呼？”

“神医说笑了，下官可不敢称自己为将军。”此时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是立马介绍自己的身份：“下官名唤纥干承基，旁边的这位名唤张思政，我二人皆是太子殿下的卫士。”

苏灿第一时间查阅了二人的身份，那是直呼好家伙，这两人是干刺客行当的。尤其是这个纥干承基，其实还挺骚的，要知道李承乾谋反就是这货举报的。

“太子这两日心情如何？”苏灿此时是询问纥干承基。

“心情？”

“不要紧张。”苏灿补充道：“了解太子近来心境，对太子的病是好事。”

“原来如此。”纥干承基此时是低声说道：“太子这两日与于侍郎，孔老，张少詹事起了些争执，心情不顺。”

苏灿眨巴下眼，觉得这纥干承基还真是嘴巴一点都不密的。尤其是这家伙分明是个“刺客”，但偏偏嘴上没把门……

不过纥干承基提到的这些人，分别就是于志宁，孔颖达以及张玄素。

基本上这三个人可以说就是李承乾的老师，而且对李承乾非常有严格。

李承乾如今算是叛逆期，这家伙在李二面前像只鹌鹑，那在这三人面前，估计以往也是如此。毕竟这三人在李承乾有哪里做的不好，第一时间就进宫找李二了，那是一点颜面都不给。

而按理来说严师出高徒，只不过李承乾真是那种经不起高压的人。

可以说李承乾这个人，基本就是不堪高压，再加上腿疾的心理负担，从而开始逐渐放飞自我。

来到东宫，基本上和进了宫也没什么两样，因为离李二的宫殿其实已经蛮近的了。

苏灿想着到时候是不是该去看一下李二，看看李二这厮想不想送钱，啊不是，是想不想下围棋。

待苏灿进了宫，等到通传再见到李承乾，也就一会儿的事。

而在这时，苏灿倒是见到了太子妃苏氏。虽然也姓苏，但人家是雍州武功苏氏。而苏灿老家是冀州武邑县。

其实太子妃苏灿倒不是第一次见了，在宴席上苏灿就见过了，只是那时候没有人给他一一介绍，还以为是李二的哪个女儿。

“神医随本宫来，太子已在房间等候了。”

“有劳太子妃了。”

苏灿此时跟着太子妃来到李承乾下榻的房间，但此时忽见房间里出来一人，衣服凌乱，见到太子妃和苏灿明显神色惊慌。

如此衣冠不整，显然是刚才在房中“白日宣淫”。但问题来了，那人，是个男子……而且看起来年纪也……

此时苏灿看了眼太子妃，见其表情都变了。那是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阴沉，但明显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只能硬是消化平复下来。

苏灿倒是心疼这太子妃，在古代，李承乾这个地位的人宠幸其他女人，这太子妃绝对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宠幸的是男人……

这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侮辱。

这历史上的李承乾的确是因为和太常寺乐童称心来个“针尖对麦芒”，激烈拼刺刀。

但苏灿这里有些疑惑，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称心，只觉得不太可能。原因就是李承乾这事情事发是在贞观十三年，但如今才贞观八年……

苏灿觉得这事瞒得了一时，但绝对瞒不了多久，那个人如若是称心，这事能瞒得住李二五年？

苏灿第一时间觉得，这事莫非也是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

苏灿此时看着面前的太子妃强颜欢笑，倒是很贴心的说道：“太子妃留步便是，这治病草民一人就行。”

太子妃此时晓得苏灿为她着想，报以感激的目光：“有劳神医了。”

看着太子妃悻悻离去，苏灿摇了下头。

说实话他有点失望。

政治正确的说一句，他不反对两个男人一起。但李承乾明显是猎奇心态更多。

苏灿晓得，心理上，这就是借着那种刺激感消减外部带来的压力。

也就是说，他做这事抱着的心情就是知道这事一旦事发，李二会大发雷霆。但他就是会这么做，追求这种刺激……

毕竟这事让李二知道，这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此时苏灿敲门说明身份，得到李承乾同意推门而进，见到李承乾此时明显脸上还带着些慌乱。

苏灿不禁皱眉，毕竟作为男人，能够闻得到房间里如今是什么味道。

“殿下。草民来给你治腿了。”

但苏灿知道，自己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的。

不能说因为对李承乾这事失望了，他就不做了。

“有劳神医了……”

李承乾明显是心虚，但见苏灿没什么反应，便也松了口气。

因为苏灿是能够直接进宫见他父皇李二的人，因此这事苏灿若是说给他父皇知道……

“神医，刚才……”

“草民只是来治病的，其他事充耳不闻。”

苏灿此时示意李承乾坐在那椅子上，原本想在床上进行的手术，但如今这床……

不提也罢，提了反而让李承乾尴尬。

此时苏灿也是很快平静下来，开始手术。

“那么殿下，现在请闭上眼。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睁开眼。”

苏灿很了解小黑处理外伤的能力，只要不是很严重的基本都是安全处理。

大概方法就是将四周空间伸展为一个局部无菌环境做的微创手术。

不过苏灿已经预计了这事情要耗费他大量体力。毕竟小黑现在的机能相当于和他这具身体绑定了，基本上能源损耗下是会间接损耗他个人的体力。

李承乾自然是闭上了眼，坐在椅子上，露出那只溃疡的足。

而苏灿手上先变出一个有金属色泽的立方体，而后这立方体突然打开竟是变成了一个像是八爪鱼一般的东西，整个握在了李承乾的那只腿上。

“殿下，有些微疼痛和痒都是正常现象。”

苏灿完全不懂外科手术，但是能看着这“八爪鱼”在伤口那里是清除溃疡部分再加速愈合……

基本上这个“八爪鱼”覆盖的伤口下就是开始局部麻醉加手术清楚。而且因为整个包裹的时候有一层透明的膜，形成了隔绝有害细菌的环境。

但有一点，这手术疗效好恢复也快，但是手术的速度并不快。

而工作的时间越久，苏灿就越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虚，甚至脚步都站不稳，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归根结底还是这身体素质太差了呀。

虽然这连小手术都算不上，但是这时间是差不多花了小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期间李承乾躺着闭上眼，偶尔觉得瘙痒以及小范围疼痛也不敢吭声，显得神情紧张。

“好了，殿下……”苏灿此时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看着相当虚弱。

他知道改善自己体质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

李承乾此时起身，有些缓慢，像是深呼吸了一口。他怕期望越大到时失望越大。

但当看到自己那原先见了就心情不畅的腿之后，李承乾的双手握着大腿，双手颤抖……

那些难看的“溃疡”像是被剔除掉了一般，虽然伤口还在，但是看着有些粉的肉，这李承乾那是眼泪都了出来。

对于李承乾而言，这张腿对于他而言无疑就是他“苦闷”的开始。

“殿下，你这腿的伤口虽然清理干净了。但若开始不注意饮食以及按时服药，也会有复发的可能。”

苏灿此时说的自然是转述小黑的话。

“苏灿！不！神医大恩！承乾没齿难忘！”李承乾此时说完才注意到苏灿的脸色不对，有些着急：“神医，你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此间苏灿看这李承乾这腿的伤一清理完，那就不忘走几步。由于伤口被清了，这剩下伤的表皮就只等着自己愈合便成。

但是有个问题，糖尿病患者伤口愈合会比较慢。因此苏灿还是建议李承乾这小半月里不要跑动。

“有劳神医了。等下东宫会设宴款待神医。”

苏灿倒不拒绝，毕竟有的事他还是想亲自劝劝李承乾。

但没曾想李承乾这时候却压低声音说道：“到时也会让神医认识一些朋友。”

朋友……

苏灿晓得，这事倒是反过来了。反而是李承乾来劝他了。

劝他加入太子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