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林伍和林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贾正午盯着孟夫人,“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暗地里有所交集吧?”
“知道又如何?”
“你为何就那么有把握能将那二人揽在自己身边?”贾正午又问。
“将心比心。”孟夫人露出轻蔑的神色,厌恶地看着这个男人。
“呵呵。”贾正午同样面带嘲讽,“你竟然仍旧如此虚伪。”
“当时你找到我,让我贾正午保住孟家。对我说愿意将孟欢嫁给我的儿子,你我贾孟两家同气连枝。”贾正午虽然对孟夫人说,但却始终盯着孟欢,“可是你却并不愿意当一个恶人,让我贾正午做恶人,演上了那么一出戏。”
“你怕你无颜去见孟之焕对吧?”贾正午呵呵一笑,“所以设计这么大一圈子事,竟然将我也迷糊住了。”
“说了这么多,我就最后再问一句,你认不认识那位姑娘?”贾正午紧接着撇了一眼那群蓝色少女。
孟夫人面色一变,眼睛逐渐变成金黄色。诡异地看着贾正午说道:“时辰已到!听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就安心上路吧!”
话音刚落,鳞片光芒大作,被光芒照到的蓝色少女眼眸也变成了金黄色。
蓝色少女仿佛被孟夫人控制住了一般,操控着树人将贾正午团团围住。
贾正午大惊失色,原本他想引开孟夫人的注意力,顺势抢过鳞片。
“你这个妒妇!”贾正午恶狠狠地看着孟夫人,随后用尽全力扑向孟欢!
可树人的反应速度比他快了许多,一大群树人马上将贾正午扑倒在地,开始疯狂的撕咬。
孟夫人轻声在孟欢耳畔说了一句:“闭上眼睛,拉着我的衣服。”
孟欢听话地闭上眼睛,拉着她的衣角。孟夫人捂住了孟欢的耳朵,隐隐约约还是能够听见贾正午的惨叫。
孟夫人面色更加不好,但是目力远胜刚才,两人脚一深一浅地带着孟欢走向不远处的山洞......
另一边对面,还可以看见倒在雪地中的孟家队伍。
山脚下的梅镇,陷入一片的黑暗。
家家户户门前点起的灯笼都被风雪吹灭,而此时的孟家也不能例外。
甄辛在吃饭之前,决定先去找孟妍。
萍儿将甄辛带到了孟夫人的房间,孟妍自从孟夫人和孟欢上了山便一直留在母亲的房间。
“咚咚咚。”萍儿敲了敲门:“二小姐,甄辛哥哥过来找你啦。”
孟妍本身困意渐浓,听到甄辛有事来找自己,忽然振作起来,回复道:“请进。”
甄辛抖了抖肩上的雪花,朝着孟妍点了下头,进到了屋子里。
孟夫人的房间没有刚才的屋子暖和,但是足够抵御风雪。
“甄辛......大哥,你怎么来了?”孟妍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甄辛为何要来。
难不成是有关于母亲的姐姐的消息?
孟妍神色变得焦虑起来,认真的看向甄辛。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甄辛这次没有不好意思,很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刚才从苦山传来的巨响,你也听到了吧?”
孟妍神色一暗,点了点头。
“别怕。”甄辛看了看萍儿:“大家都陪着你呢。”
萍儿会意,赶紧说道:“是啊,二小姐,我们都做好饭了,待会一起吃吧。”
这时候萍儿觉得不用再在乎什么尊卑,仍然留在孟府的人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都是孟家的人。
孟妍心头一热,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孟妍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些为了自己和为了孟家做到这一步的人们。
萍儿叹了一口,随后微笑着说道:“二小姐真是懂事啦。”
孟妍朝着萍儿掐了一下:“比你懂事。”
“不过,我还是不去了吧。”孟妍说道:“我吃不下,而且我想在这等他们回来。”
“那好。”甄辛点了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
接着,甄辛将那孩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孟妍没有犹豫便答应将那孩子收留下来。
曾经的孟府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那个,我也不去了。”萍儿说道:“你让大家先吃吧,我......我也要在这等他回来。”
原来望眼欲穿的人不止孟妍。
“你们保重,我待会把饭拿过来。”甄辛微笑着说道,推开门走向刚才的房间。
梅镇上空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心生愤懑。
梅镇的寻常人家已经支撑不住,尤其是那些姓林的人,正欲到孟府抢粮食。
并且,他们将那些已经吃不起饭的人聚在一起,等准备好,即刻开始去往孟府。
“林爷好。”随着人们恭敬的声音,一个老者走进这间大屋子。
正是那日祝余遇到的那个老者。
“大家吃饱了吗?”老者问道。
众人无不穿着破棉袄,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老者将手背到身后,沉重地说:“我们林家为了帮你们,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粮食。”
房间中安静得吓人,但老者能够看到与这安静相对的,是人们心中压抑许久的躁动。
“孟府依旧大鱼大肉,而我们就要被饿死了。”老者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睛,他知道他成功地勾起了这些人的欲望。
老者看向其中一个男子说道:“你家的妻子已经走了吧?”
那男子掩面而泣。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老者突然提高声音:“这公平吗?!”
人们忽然站了起来,红着眼睛颤抖着吼出了心里的阴郁:“不公平!”
“没错!”老者再次提高音量:“这不公平!”
“所以我们要为了我们的妻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父母,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老者拿起准备好的长刀:“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群情激愤,即便是这漫天大雪也挡不住人们的脚步。
他们忘记了这些粮食是孟家花了比他人更高的价钱买下来的,他们也忘记孟之焕生前对他们的恩惠。
或者他们根本没有忘记,他们只是装作忘记了。
这究竟是谁的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