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父子回京(1 / 1)月听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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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这一南一北的生意就做了起来,而且越做越大。

薛益每次一来,也不逗留很久,只把白山鹰提供的货物装船就很快离开。他这是真的被抢怕了。

后来白山鹰为了方便,把自己绺子一半的人带出来占了靠近奉天府的香炉山,另一半留在白头山老家,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采摘、狩猎或者劫道,一边干着从前的营生,一边有目的性的积攒薛益说的畅销商品。

等货物积攒够了就少量多次的运往香炉山,等薛益的商船一到,装船方便。

话都说到这里了,那疤面虎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仍不相信:“怎么?同他们做生意真这么赚钱?”

白山鹰笑了:“赚钱不赚钱的你问问你原先的兄弟们不就知道了?跟着你的时候他们过的什么日子,跟着我白山鹰以后他们又过的什么日子?”

一句话说的疤面虎臊眉耷眼的,他被人抢占了山头心里不忿,原先和自己歃血为盟的兄弟们都有过命的交情,却也都投奔了白山鹰弃自己而去了。他心里羞愤,找上门去与人家割袍断义,人家却说起白山鹰接管了香炉山之后绺子如何兴旺,说自己出来当土匪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谁给的好处多就跟谁,这也是人之常情,本来一腔怒火的疤面虎倒是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泄了气了。

所以白山鹰的话他是信了,一时坐在那里便不说话。

白山鹰笑笑:“行了,我说了本是敬你才忍你到现在,相信你也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早点跟我上山吧。你原先的那些弟兄们心里还惦记着你,只觉得跟了我又对不住你,天天跟我那儿别扭着,连吩咐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去了,给你当二当家,总揽这里的事情,怎么说你也是这儿的老人,地面的情况比我熟。省得我一个人顾两摊子,累得慌。”

且不说白山鹰和疤面虎回去以后怎么分配地盘,土匪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只说没几日的工夫,薛益带着薛蟠就赶到了。

他当然先去见了白山鹰,好酒好肉吃着喝着,叙一叙别情,结一结货款,交收一下新一批的货品。

又亲自查点了薛平之前定下的货物,满意地命人先运了一批回京。笨重的木材是此行的主要目标,药材什么也都是上品,赶在中秋前能够运往京城,薛益的这一票内帑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了。

就在薛益带着薛蟠认货品的时候,远处一人一寄飞奔而来,远远只听见那人在马背上唤着“薛老爷”。

只是等人走近,薛益却愣了一下,原是因身上都穿着厚重的皮袄,没有看清楚的缘故,这马上坐的怎么是个女的?定睛细看,薛益更诧异了,怎么是她?

“薛老爷!”

就在薛益愣神的工夫,那女子已经打马而来了,翻身下马,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这是白山鹰的女人,红果子。别看她今年才二十来往年纪,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命了。

薛益回过神来:“红姑娘,你怎么亲自来了?”

那姑娘脸上冻出两朵红云,一双大眼睛似乎会说话,厚厚的衣裳也难掩她身上的灵动。

听了薛益的话,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薛老爷别叫俺红姑娘了,叫果子就行。红姑娘红姑娘,听着像窑子里的头牌!”

薛益知她性情,也笑了起来,只一旁的薛蟠闹了个大红脸。红果子见了抬手打了一下嘴:“哎哟哟,可是罪过了,没看到小少爷在这里,俺说错话了、说错话了。只是小少爷生得这样勇武,看着像咱们山上的孩子呢,哪里像薛老爷的娃?”

薛益听她插科打诨只顾逗薛蟠开心,又见紧跟着她而来的是三辆大鞍马车,就知道她又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东西,要赶在薛家开船之前送来,忙说道:“果子一路上辛苦了,来来,我请弟兄们喝酒,大家快进来吧!”

红果子一进来,白山鹰就迎了上来:“你怎么自己来了,孩子呢?”

一听见白山鹰只关心孩子,红果子就没好气:“你呀,就知道让我给你生孩子、带孩子,这几年连着给你生了仨,你瞅瞅,我都肥成啥样了?再不出来溜达溜达就成老母猪了。孩子我都安顿好了,你放心吧。我这是给薛老爷送绣品来了。”

说着,红果子从旁边一个妇人手里接过一个包袱,笑说:“上回薛老爷送来了苏州的一位绣娘住在我们这里教我们绣东西,这些都是我们娘们闲了时候做的,绣娘说能卖,我不放心,特拿来给薛老爷看看。”

薛益笑着接过红果子递过来的包袱,反复看了看,这些绣品虽不十分精致,但是京城中的绣庄也的确是会收些这样的绣片子,乃笑道:“卖是能卖了,只是价格不高,这里面最好的能卖一钱银子,最差的能卖五十文钱,我也一并带回去,交给绣庄上卖就是了。”

红果子听了一愣,小声嘀咕道:“俺滴娘哎,还真值这么多钱。”

没一会儿,红果子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完整的绣屏拿给薛益看,笑着问道:“薛老爷再给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薛益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那位苏州绣娘的手艺了,做工精美,配色一流,乃是上品。

“这个算值钱的了,要三十两银子。”

“啥!?”

这回红果子是真相信那位苏州绣娘的话了。她说江南一带很多女子的绣活精湛,完全可以不依附着男人过日子,一手绣活照样可以养家糊口。

可是红果子舞刀弄枪惯了,始终拿不得针线,也实在是不相信用几个不值钱的绣片子配些彩线就能翻出好几倍的价格去。他们做土匪一去做一票“生意”那么辛苦,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才勉强有些收入,若都用针线就能赚钱那可好了。

如今有了薛益的肯定,红果子心中有了打算。

她本就是个不服输的女子,从小就敢做男孩子都不敢的事情,这回知道了女子也有正正当当赚钱的门路,这还不回去好好利用起来?

想东北这个地界,妇孺们一年倒有一大半的时间待在屋里猫冬,有的是时间锻炼绣花的手艺,还怕以后拿不出好东西?更何况,她们连销路都不用担心呢!

白山鹰看着一脸兴奋的红果子,笑了笑:“就跟你说薛老爷不会诓人,你非要巴巴的自己跑来,白受了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红果子听了这话,脸一红,没再理他。

薛益又命人取了一些宫廷成药给红果子,皆是妇女千金的良药,宫里的太监知道薛家富贵,常拿了宫里的好药丸出来找薛益打秋风,薛家是商户,得了此药变卖出去也得一笔银钱,故此这药算是惠而不费,备而不用的东西,薛益只是叫人常备着,一路遇到合适的地方就兜售了。

早知道这红果子当年怀第一胎的时候很伤了元气,薛益本来也是想着赠药一事的,偏总是忘,这回红果子竟亲自来了,就送她也便宜些。

众人一阵寒暄不提,只说红果子极爱薛蟠,若不是自己土匪出身,巴不得要认下薛蟠当儿子,只是舍不得他走。

闻听薛蟠正在跟父亲学做生意,红果子不含糊,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鉴别货品的土法子全部教给了薛蟠。后来还是薛益心里惦记着京中薛虹的考试之期将至,才拉着薛蟠与众人告辞,回转京城。

而薛蟠因红果子虽是长辈,但到底是女子,不好多嘴多舌瞎打听,但他心里对于父亲和土匪做生意这一节在意得很,有无数个问题想问,整天就好似猫爪挠心似的难受。

好不容易捱到商队启航了,薛蟠一头便钻进父亲的船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薛益见此,先不拾他的话茬,只笑着唤薛蟠住到他的仓中,每日找来不同种类和档次的货物要他学认,每学会一种或接连答对十次,薛益就给他讲一个小故事。

不仅是白山鹰的事情,还有薛益多年来行走商队遇到的那些事情,不时也杜撰几个,全是顺着薛蟠的性子,讲些他爱听又能起到教育作用的故事。

一路如此,及至回到京城的时候,薛蟠已经较离家之时换了一个模样了。可见因材施教、寓教于乐的法子对于头脑简单的薛蟠来说还是很有效果的。

薛益父子回京的当天,薛虹带着家下人等早就等在了京城码头。

“父亲!”薛虹远远见到薛益,迎上去要行礼,被薛益一把扶起,“接到父亲的书信,孩儿早几天就来码头等着了,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薛蟠跟在后头,笑道:“一路上都很顺利,父亲又惦记你的考期要到了,这才坐了快船先一步回京的。虹儿,你好像长高了些?”

薛虹很是意外自己这个莽哥哥能用这种口气说话,看样子的确成长了许多,高兴道:“谢父亲和哥哥惦记了,既这么着咱们就快回家吧,母亲和妹妹也该等着了。哦,对了,镶儿已经会叫爹了,这回父亲回来可要好好听一听,宝钗每日都说父亲不在可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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