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8章 搬出村(1 / 1)惠太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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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一下“这些钱,勉强能盖上几间像样的土坯房,以后再攒钱给云霞置办一些嫁妆,今年是拖了过去,以后云霞的婚事总会来的。”

自己兄弟再心疼妹妹,女儿大了,总归是要出嫁的,一定要选一个能疼惜她身体的人家,嫁妆丰厚一些都行。

亮子虽然一直喜欢妹妹,但他家也是艰难,他娘钟婶子对娶云霞顾虑重重,若是他们还想要在邬台村过下去,亮子只能在邬家选一个女孩娶一房媳妇。

肖潇看着桌上的银子有些发怔,段云起千里迢迢走这一趟,才五十两银子,自己以前在清辉时,根本就没有对银子考虑过太多,早知道有今天,就多换些银票放在身上。

想想泸县庄太夫人给的皮囊,才发觉这些一代代传下来的经验,才是雪中送炭的好东西。

从江州被扔出来,贴身的羽绒衣暗袋皮囊里,除了她的户籍,还有两百两的银票。

现在,她不想拿出来,因为还不到最艰难的时候,段云起也不会用她的东西。

有了马车,来往集市很是方便,除了一些必须的工具,还带回了二郎平日做木活时的箱子,里面是木刨和锯凿,牛木匠没脸送到邬台村来,就送去了集市三郎的东家那里。

知道了三郎家里的情况,他的东家就放了他的大假,什么时候家里能放下了,再去铺子就是,对这个聪明伶俐,工钱不多,又识字的伙计,东家还是喜欢的。

段家的三兄弟都不是偷懒的人,虽然没有干过多少农活,也是下了死力气,第一天就整理出从山道直通向对面山脚的路来。

第二天,亮子不顾他娘的反对,辞了山里的工,到了段家的地头上,开始帮忙挖出修房的平地来。

还有邬家的四兄弟也来了,缓坡上只看见锄头飞舞,平地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肖潇和云霞忙碌了半天,才烙好饼,做了汤,用篮子装了。饭是二郎回村取的,少不得要听一些关于牛姑娘的闲言碎语,只是低头匆匆过了。

能搭窝棚的地方一空出来,亮子就扛来了自家的木头,有二郎这个木匠在,窝棚就不能将就了,宽宽绰绰的两间卧室,外面还有灶间和洗漱的地方。看得亮子眼红不已,这窝棚比他家都要宽敞了。

为了不让云霞走路摔跤,连地上也是平平整整,不过这也耗了一些功夫,等把从邬家兄弟那里拿的秸秆厚厚的盖上,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上下工期间连续搬了一些桌椅,剩下的被褥,就只等着一道全搬走。

莽山的春天来得迟,走得也快,到段家搬家时,邬台村里的梨花李花已经开过了,满眼全是刚刚吐绿的枝头。

段家的马车厢里,装上了大大小小的箱笼柜桌,还有亮子和三郎背着段云起鬼鬼祟祟搁下的一个大筐。

二郎牵马走在了前面,段云起背起妹妹云霞,肖潇提了拐杖跟在身边,三人一起在各种偷窥的目光中向村口走去。

看见他们来了,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吸着鼻涕,骑着树枝从身旁跑过,一边跑一边拉长声音喊“丑八怪,跛子腿,谁家遇上谁倒霉。”

几个站在道口看热闹的妇人嘻嘻哈哈打趣那几个孩子道“三根子,给你留一个做媳妇要不要?”

那个喊得最起劲的小孩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不要不要,看着都恶心,带回去我娘要打死我的。”

段云起脸色冷冷,把背上的妹妹紧了紧,站住脚步对那个三根子喝到“小兔崽子,再胡说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嘴里骂着三根子,眼睛却冷冷的盯着那妇人,几个妇人转头不敢看他,空气都像窒息了一般,见那几个妇人都哑了口,段云起才继续朝村外走去。

待人走远了,几个妇人才活了似的,一个妇人拍着大腿,跳着脚,冲着远去的人影啐了一口,低低的骂道“横什么横,家里已经有一个跛脚子,还捡一个哑巴丑八怪回来,搞得兄弟俩讨一个媳妇,也不嫌丢人。今日在路上遇上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呸呸呸,晦气!”

旁边的看不过去,讥讽的说道“哟!看不出来三嫂子这么厉害,你嫌他娶不起媳妇丢人,怎么不把你娘家侄女嫁给他?刚刚怎么你不把唾沫啐到段家大郎那脸上呢?也只敢在背后偷着骂骂解气。”

三嫂子脸色一红,两手叉腰,对着这一堆妇人就嚷道“我的侄女还小,要嫁那也要夫家有田有地,这样屋里几个光棍等着娶媳妇,要聘礼要嫁妆,吃了上顿还得等下顿的,谁愿意嫁过来。再说我也是长辈,看他背着一个,牵着一个,就不与他计较,你们懂什么,这叫仁爱,我那读过书,又识字的当家人说的。”

说完,扭着水桶般的腰,一阵风似的就进了自家院子,嘭的一声杠上了门。

剩下几个热闹没有看成,还被人几次三番的下了脸子,也觉无趣,骂骂咧咧几句,也就四散开去,各自回家了。

刚刚杠上的门又被人从里打开,一人探头出来四下张望。看到外面没了人,身着葛布长袍的邬君年急忙忙顺着道往已经空了的段家院子赶去。

三嫂子跟在后面追,口里还骂骂咧咧“一个死人的屋子,你也稀罕得紧,人家活着的时候你就不受人待见,你以为在那炕上躺上一趟,你就能在地下跟她会上一会?小心晚上她来找你。”

邬君年站住脚,恶狠狠的瞪着他的媳妇“她就是今天晚上来把我带走,我也是欢喜的。人家变成鬼都比你这个猪婆好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完,也不再理睬在后面跳脚臭骂的三嫂子,推开让他魂牵梦萦的黑漆木门,蓦地,院内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花呀!我的花,我的芸娘!”

檐下那瀑布般茂盛的迎春花已经奄奄一息,鹅黄的花朵萎缩着贴在枝条上,婴孩小臂粗的藤条直楞楞的悬在半空,离地三尺处就空荡荡的没有了。

地上,一个深坑如同黑洞洞的缺牙老太太,嘲笑着张大了嘴。

花根被人挖走了!邬君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心也被人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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