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的话人人都喜欢,那汉子满面笑容的看了看自己媳妇已经翘起来的肚皮,想想以后的娃就在炕头上干干净净的玩着这些小玩意,哈哈笑着“冲着兄弟你这几句话,我就买一个,不过是两天的工钱而已,现在娃还在他娘肚子里,我就先买了!”
三郎眉开眼笑的捡起一个有着大车篮的小推车递过去“嫂子这般天仙似的人,一定针线活也是顶好的,大哥那身合身衣服那就是招牌。
这个车架上是篮子,嫂子平时可以做针线篮子用,等有小侄子又可以交给他玩,孩子玩腻了,嫂子又可以做针线篮,摆在炕头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气派。”
原来这小车也不单单只能玩,还能是家里的一件物使,再不济也是能充脸面的摆件。
又有人动了心,也不要三郎给他拿,自己挑了一个能装娃的最大的拖车,豪气的一仰头“我要这个了!”伸手就提出五十文的一串钱来。
“对不起了哥!这个得一百文,五十文的是那些小的。”三郎没有接钱,依然笑容可掬的拱手回道。
“你这是做地起价了?”那人只想着这大的木料最多,一样的价格就能占了便宜,没想到这是一百文的,兜里也掏不出钱来,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三郎赔着笑“是我们没有说清楚,怪不得老哥,这钱也不少,老哥别急着付,还是让孩子坐上走一圈试试,考虑考虑再买。”
有三郎给的台阶下,那人也收回手来,把身边一个一岁多的小娃抱过来,放在车斗里,拉了前面一根彩布编的带子,绕着三郎的摊位就转了起来。
那孩子在车斗里笑得直拍手,露出齐整的小乳牙,清脆的童声在喧嚣的集市上格外引人注意。
走了两圈,那人已经微微出了汗“还行,拉着也不沉。”
“那是呢!这车大娃坐了二娃坐,也能省了大人好多事。”三郎不失时机的推销着。
“这五十文是定头,你把车给我留着,我一会散了集再来拿。”那人抱起已经开始哭闹的儿子,把钱抛了过来,三郎稳稳当当的接了,伸手递了一个拳头大的木轮小车“这是送给小侄子玩的。”
那小孩一把抢过去,抱在怀里不撒手,也不哭闹了。那人正想办法哄孩子,看见三郎给了这个小玩意,也是松了一口气,对着三郎点点头“小兄弟,替我看好了,一会就来取哈!”
既然有人开了张,三三两两的人就有开始还价的,挑刺的,有小孩子挣脱大人的手,跑进来把小车东拉西拽的。
二郎也忙了起来,帮着不明白的人试玩,什么拖车,推车,放针线的,搁水果的,也收集着顾客不满意的地方,哪哪矮了,哪哪用着不顺手了,一一记在心里,只等回去以后改进。
肖潇画的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不符合审美观和使用习惯也是正常的。
等到集市开始散场,那个付了五十文定金的人还没有来。
三郎已经开始收拾余下的两件除了玩,就没有其他实际用处的小车,莽山里的人精打细算惯了,能大人小孩都用当然是最好的。
“二哥,我在这里看着,你去买两个馍来。”三郎从沉甸甸的钱袋子里取了两个大钱给二郎,刚刚给了集市上的税吏十个大钱,可把三郎心疼坏了!
“行,你今天是又累又渴了吧?我再去端一壶茶水。”今天三郎是舌灿莲花,说得那些想压价挑刺的人都笑哈哈的掏了荷包。
二郎摸了摸怀里的一个小包,那是肖潇托他去镇上绣庄买些绣线,顺便问问荷包收不收。
他不想把肖潇绣的荷包卖出去,他偷偷看过那些荷包,比村里任何一个姑娘都绣得好看,就连以前天天做衣服绣花的云霞都比不上,只有娘留下的荷包能比。
二郎以前给云霞买过绣线,看见别人卖在绣庄的荷包才十文钱一个,可如今也要拿荷包去换钱。
家里现在开支大,肖潇又不许给大哥带信去,若被她知道了又要作弄自己。
虽说只有那一次真的逼着自己答应了买山,实际上,有很多次二郎都想再反对一次,让肖潇处罚,想到那种又怕又喜欢的感觉,二郎一只耳朵又开始热了起来。
叹了一口气,二郎迈步进了来过几次的绣庄,已经散了集,里面没有什么人在。
三十几岁胖胖的老板娘迎了出来,见是一个俊俏的小哥羞哒哒的立在店里。
“哎呦!是段家二郎吧!你妹子的绣线又用完了?”老板娘一看见这张酷似集市杂货铺那个小伙计的脸,就知道是他孪生兄弟。
“是要买一些绣线,另外还请老板娘看看我这里的荷包可要收?”二郎艰难的从腰间褡裢里掏出布包,在柜台上打开,几个小巧的丝绒缎面的荷包就华丽丽的露了出来。
老板娘眼睛一亮,轻咦一声,捧了荷包在眼前细瞧,许久才放下道“我早就听人说,邬台村的段家娘子有一手好针线,看来你妹子是得了你娘真传了,这一手的压针藏线在南方可能不稀奇,可在我们这就难得一见了!”
二郎“嗯嗯”几声却不说破,只问“老板娘,那这荷包你可要收?”
“收,当然要收,再多都要。二郎啊!我也不瞒你,我们这些地方用荷包的人少,你看集市上谁不是一个布褡裢就完事了!褡裢里的大钱只怕还不如这荷包贵。”
二郎抬头看看日头已近正午,三郎可还又饿又渴的等着呢!这老板娘又啰啰嗦嗦的一大堆话,忍不住插话道“老板娘,你把这荷包算成绣线给我吧!我还急着回去呢!”
“哎哟!那绣线得几时才用得完,小伙子,你只怕都没有听我说话吧?”老板娘拍着二郎的肩笑道。
“算了,我也不跟你转弯抹角的了,这几个荷包是四十文一个,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价格了,你想讲价都不成,一共五个荷包就是二百文钱。”老板娘从柜里取出钱匣,从中拿了一百文的串钱,又数了五十文,再把各色彩线又点了五十文的包起来,才递到二郎手上。
段云飞分别在褡裢两边装好,抬步就准备出门。
“哎!哎!二郎,你能不能给你那妹子说一声,帮忙绣嫁衣啊!钱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份手艺不用来挣钱,真是糟蹋了!”胖胖的老板娘堵在门口对二郎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