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们回去。”说着二郎把段云起的胳膊放在肩上,就想搀了他坐起来。
“大郎啊!今日全靠你救了全村,要不是你那一棍结束了它。让那畜生跑进村里,老老小小的可就惨了!”哼哼唧唧的邬里正把这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此时邬里正才真正后怕起来,若不是在晒谷场上打死野猪,让它跑进村里去胡跑一气,只怕伤的人还要多。
还好有了段家养的狗一撞,路生才从野猪嘴下捡回一条命来,但是他的腿伤得太重了,大腿外侧的肉都像刀割了一样,村里的郎中只能简单包扎了一下,已经派人上镇上请其他郎中了。
肖潇已经蹲在段云起的身边,捏了捏他的胳膊,段云起微微笑了笑“别急,没事的。”
二郎也开口道“潇妹,我们先把大哥送回去再说。在这里躺着也不舒服。”
说着二郎蹲下身,让段云起趴在自己背上。
段云起比二郎高出一个头,此时趴在二郎背上,腿都差点触着地。
“二郎,你能背得起不?”
“能的,小时候都是你背我,今天我也能背你。”二郎一咬牙,就站了起来。
“好,好弟弟。”段云起放松身体,任由二郎挽了他双腿,一步步走出人群。在他背上,是肖潇的一双手扶着。
段家大门口,云霞扶着门框张望。二哥只说要带肖潇去村里看分肉,只看一眼就回来,怎么一去就这么久?
当她看见回来的不止二郎和肖潇,还有二郎背上的段云起时,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一行人进了屋,段云起被小心翼翼的放在铺板上,云霞从衣箱子里找出换洗的衣服,就去了灶间烧水,让二郎一会给段云起擦身换衣。
肖潇默默的站在一边,等云霞一走,她就坐到了铺边。段云起打起精神道“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话还没有说完,腰上的衣带一松,竟被肖潇扯了下来,衣襟大敞,几乎。段云起和二郎齐声惊呼,
“潇妹,你……”
“潇妹,你在干什么?”
肖潇也不看二郎那已经赤红的耳朵,也不理会段云起略带尴尬的表情,只管搭手在段云起的肋骨处,一点点的按下去。
手在慢慢移动,眼睛注视着段云起的脸色,方才二郎背起他时,看见他皱眉忍痛,担心会有内伤而不自知。
看见肖潇的动作,段云起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胸口那一丝疼痛还在,这样查一下也好。
一路按下来,身前身后都没有骨折疼痛,二郎替大哥掩上衣襟,段云起和二郎都松了一口气。
肖潇放下心来,对二郎点点头,才转身出去了!
二郎提了热水,替段云起换了衣服,这番折腾已经过了午,大家随便吃了些早上的馍和鸡汤。
晚上肖潇掌了勺,做了一锅清淡爽口的干菌菇炖鸡汤,加上豆角和细细的葱花。又取些白面,揉捏成小巧的馒头上锅蒸了。
莽山人爱吃卤肉,口味偏咸,就是炖鸡,也是色重料香,亮子就对这种偏淡的食物不喜欢。
段家兄妹从小就吃甘婆婆的清淡饭菜,对这样的吃食并不排斥,平时为了照顾肖潇的喉咙,也是少放盐辣。
到了晚饭,三郎已经带着几筐木炭回来了。他在经过村子时,才听说了上午的事,急忙忙赶回来,看见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了大半体力的段云起坐在檐下,才放下心来。
饭桌上,段云起说起了上午赶山的事情,当他说到那最凶猛狡猾的公猪装死,骗过大意的路生,在晒谷场上等屠夫割了绳子才暴起伤人时,桌边的几人已经惊得合不拢嘴。
“大哥,你说的是真事?一头野猪就有这样聪明,会装死,会挑仇人?”三郎一脸的不可置信。
“万物皆有灵,你看白点又是何等聪明,更何况野猪在深山要想活命,得与天斗,与地斗,与狼虎斗,与人斗。这头猪今日若不除去,让它逃进山里,那么邬台村以后的粮食就年年难收了。”段云起轻描淡写的说着。
“唉!就是太过凶险了,大哥你那铁棍都打弯了!”二郎把剩下的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大哥的铁棍弯了,那一棍正好打在了野猪脑门那根铁箭头上,力道之大,铁箭头完全钻进了脑袋里,差点把猪头楔成两半,白里带红的脑浆都淌了出来。
下午他进村去提肉时,看见这样的猪头也是吓了一跳,拒绝了邬叔公要分公猪头给他的建议,而是只要了一个小猪头,煮了煮就扔给了白点。
他不是不想要那样大的猪头,而是大哥把猪头打烂了,云霞和肖潇看到了也会恶心。再说了家里还有野鸡肉,不少那一口吃食。
第二日一早,亮子就出现在了段家门口。
段云起不在家里,他已经上山练功了,肖潇也在屋后的平地上。练习了八段锦和拉筋下腰,段云起就出现在了面前,开始传授她小缠手的第三式。
这小缠手是近身搏斗中用的,有点类似肖潇以前在大学社团里学过的女子防身术。
可能是古代武人耻于有掏裆挖眼切喉之举,或者是段云起给她改过,小缠手少了攻击,多了逃脱,成了滑不留手的泥鳅套路。
当肖潇把这句话写在地上时,差点让段云起笑岔了气,连道“胡说!”
肖潇认为自己说得对,尤其是今天教的第三式“清风拂柳”,要在对手合抱时,反击对手面门并脱身。手眼腰配合得当,猝不及防之下,人就可以滑溜的出来。
动作复杂,好在段云起教得仔细,把每一步都分解了反复练习。一次次抱上肖潇的腰身,又一次次被击打在下巴面颊,松手,踉跄退步。
为了掌握好流畅的动作,段云起要肖潇使出力气,不能为了练而做假动作。
不得已,肖潇只能每次击出都带上五成力气,练到后来,肖潇看见他面颊都被自己打红了,想要停手,也不允许。
直到一个时辰后两人都大汗淋漓,段云起才勉强认为肖潇学会了,他整个下巴已经是红通通一片。
自己太笨了,才需要把一个动作学这么久,肖潇心有愧疚,走到近前,抬手摸了摸那被自己反复打过的地方,“应该很痛吧!”
段云起闭了闭眼,侧身躲开那只手的触摸,沉声道“每一个人学习时都是这样的,有师兄弟对练还好,否则就是师傅上,只是你没有基本功,身体配合不好,学得慢点而已,多多练习就行。”
停了停又道“我这里不疼。”
看着肖潇不信的眼神又补了一句“回去用冷水敷一下。”
垂了眼皮,也不等肖潇反应过来,自己几个纵身,跳下斜坡,消失在屋后的树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