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买下来了,是连着的两峰,具体多少大的面积,段云飞去办的,肖潇没有问,也不需要她问了,如今还有县衙的一股,段家不过是代管。
银钱方面肖潇也没有过问,段云起的嘉奖里面,就有一箱子银锭。
秦有禄很快就来了,段家这才清楚段云起的去向。是随着萧敬宇在衮州一带平乱,虽然斗脑的时间比斗拳头的时间多,更比不上草原的战况凶险,但勾心斗角的事不少。
不过对于他这样的嫡系将军,萧敬宇是相当看重的,段家自然是在他庇护,或者说掌控之下的。
段家的婚事也进了秦老爹的耳朵,他除替段云起感叹一声,再无他言。
有秦老爹在,那些游卒也归拢了心思,驻扎在周围山林之中,一方面巡山守寨,另一方面,屯田耕种,过上稳定的边民生活。
有这么多人帮忙,邬台村这一年的秋收很快,秋收一过,烧炭制炭就提上了日常任务的第一。
云雀顶上的白芷收获上千斤,除去留下的种根,其余的都磨成粉,肖潇尝试着添加到炭饼中,做过几次之后,果然点烧起会有隐隐药香沁出。
三郎大喜,迫不及待的带上第一批成品,就带着几个选出来的护院,也不给雄县县衙知晓,兴冲冲的直接去了临西城。
那个冷脸展大人留过书信,说有事就可以去寻他,有这稀罕物,当然是要找他了。
崖顶的水稻一收割,就放干水,重新开始搭建暖棚,段云飞天天都要上山去搭木架,回到家也是累得一粘枕头就睡觉,都没有察觉才肖潇的不对劲来。
肖潇整天心烦意乱,人也没有精神,趟在炕上不想动。
檀娘只以为是段云飞这几日忙活计,冷落了肖潇,惹得她不高兴。
小夫人年纪还不到十七岁,虽然平时看着做事老成,终归现在才成亲一个月,正是新婚燕尔之时,使些小性子也是正常。
直到翠娥十月怀胎,顺利在厢房中生下一个女儿,肖潇闻到那生产时的血腥味吐得肝肠寸断,几乎要晕厥过去时,檀娘和叶厨娘才慌了神。
三郎不在家,段云飞和亮子在崖顶,满仓守着他媳妇生孩子,早已经是六神无主。皮古他们都在山上抓紧时间盖房子,平时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人,一下找不到合适的人使用了。
丹凤想到那几个想戏弄二爷的少年,也不跟她娘说一声,自己跑进村去,随便拉着一个人就问“山虎”是哪家的。
她不认得村里人,村里人可认得她,很快山虎和邬保山就跟着她到了段家院子。
云霞已经过来了,正神情焦急的抱着旭哥儿坐在前厅里,一看见邬保山两个来,忙吩咐道“修杰,你去镇上请个郎中来。山虎,孙大哥他们就在后山,你去告诉他们,上崖顶叫二爷回来。”
邬保山和山虎忙连声应着,分头行事。段家如今有马,保山也学会了骑马,此时正好是用得上。从牲口棚中解下一匹温顺的小母马,邬保山翻身骑上,径直去了镇上。
白点在院里团团转着,它也看见了肖潇晕厥,见人骑马出去,却无人安排它的事情,对着云霞狂吠几声,一溜烟就跑得没有踪影。
段云飞正在崖顶满头大汗的盖着油布,今年暖棚的面积比起第一年多了两倍还有余,不过人多力量大,还有两天,云雀顶上的事就基本完成了!只等催苗下种。
现在中午的天气还算暖和,早晚已经带了寒气。普通田地里的菜都开始收割,只等翻晒几天就腌成咸菜,以后的日子就靠吃这些褐色的干菜,一直持续到初夏,莽山才能见到新鲜的绿叶菜了!
正拉扯棚布间,白点吐着猩红的舌头出现在崖顶上,在几个干工的人中找到段云飞,咬着他裤脚就往下拉。
此时太阳还没有下山,若想收工还得有一阵,段云飞正忙得脚下生风,赶紧把棚子搭好,他就不用再每天上山来。这几日潇妹好像精神不好,晚上想跟她说几句话都不成,自己白日累得一倒在炕上就睡着。
白点的到来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此时大块的油布正扯到顶上,开始小心的向下放,木架四周都站着人,均匀用力牵扯着。
白点扯得段云飞差点一跤摔倒“白点别闹,我这里马上做完就回去。”
白点却不依不饶的拉扯,还大声吠叫起来。
段云飞却没有搭理它,等到棚布四周一拉开,终于可以松手了。
“白点,你这是干什么?”一个硕大的狗头顶在段云飞怀里,推着他连连后退。
“家里出事了?”段云飞有些着急起来。刚刚他忙着搭棚都没有细想,白点素有灵性,以前还知道上山通知备菜的。
越想越心慌,跟余下的几人招呼一声,段云飞也不顾棚布还没有固定,急急的就往家赶,才走完沿崖小道,半路上就遇到孙大胡子。
“段二爷,家里来人说,让你赶快回去,小夫人身体突然不好了!”孙大胡子气喘吁吁,也顾不上擦满头满脸的汗水,一见到段云飞就大声嚷嚷着。
真是肖潇出事了!段云飞心里一紧,这一年多时间,肖潇平日连头疼脑热也不多见,可那一次喉疾一次出疹就够吓人的。
吐出活虫喉疾就已经好了,疹子也褪皮,连脸都好了,还会有什么事?
越想越着急,段云飞也不走弯弯折折的小道,如同第一次上山一般,直接跳下坡坎走近路。
等他回到家里,院子里已经站立着好几个人,从雪夜段家杀过人开始,亮子娘就不敢进段家的院子了,就连重新修过也不进来,此时就趴在院门上往里张望着。
“钟婶子,进屋里坐吧!”段云飞觉得她这动作着实难看。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亮子娘一惊,一见是二郎,忙一把抓住段云飞的衣衫“二郎啊!赶紧去找个神婆来,这是凶煞在做怪!”
听到院里人声纷乱,段云飞已经无暇顾及亮子娘的絮叨,扒开她的手就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