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再也不调皮了!一定乖乖……听话!……不在吃饭……时……乱跑乱喊。”
屋子里,牛牛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托起一根藤条,声音哽咽着。
“那你背一次三字经才许起来。”肖潇冷着脸,坐在椅子上,椅背紧紧抵着门扇,任何人都别想进来求情。
“人之初,性本善……”牛牛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背书。
刚刚那几声藤条着肉的声音,可把外面两个爹给心疼坏了。
门被抵着,不能冲进去救人,急得段云飞团团转,推着大哥去敲门“大哥,牛牛还小,可别打坏了!”
段云起端坐在椅子上,耳力全开,听到那一声声呼痛,如同打在自己身上。
自己要带孩子出去玩,孩子是高兴过头了些,他都没有嫌闹,怎么肖潇就打上了!
半刻钟后,门终于开了!牛牛哭丧着脸迈出门槛,对肖潇行了一礼“娘亲,孩儿跟大伯出去玩了!”
“好,你去吧!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肖潇跟着也迈出门来。
“是,孩儿记下了!”说完,又行了一礼,才退后两步,眼一撇,就看见候在一边的段云起。
他眯眼一笑,喜上眉梢,正想欢天喜地的跑过去,抱着大腿嚷嚷。又想起屁股上还在痛,只好一步一步走到段云起身边,躬身施礼“大伯,请带侄儿去骑大马。”
这小大人般的模样,董彪等几个随行亲卫早看得目瞪口呆,段云起早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一把抱起抛得老高,惹得牛牛放声尖叫,又怕娘生气,忙捂着嘴嘻嘻直乐。
一个亲卫也抱起钟旭,几个人前呼后拥着出了二门,往府门而去。
隔着几弯游廊,肖潇都能听到牛牛那尖声的大笑。
二郎走到肖潇跟前宽慰道“牛牛性子本就跳脱,又初来京城,总不能老拘着他,大了慢慢管教就是。”
肖潇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就是你天天惯着他,在家里也是,一管教你就要护着,护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二郎赶紧讨好“是,怪我,怪我!你别生气,刚刚莺莺都被吓到了!”
说起女儿,肖潇也觉得刚刚是打得重了些,忙问“莺莺可还好”
翠娥抱着哭花了脸的小女娃出来,肖潇忙接过哄着,安慰着。
“娘,哥哥疼!”莺莺两泡眼泪就挂在眼眶里,瘪着小嘴。
肖潇在这大小的夹击之下,只有投降“好,以后不打哥哥了!”
等到他们骑马回来,远远的就看见牛牛大模大样的坐在段云起的肩头上,等转过游廊,已经规规矩矩的走在身侧,来到肖潇身边,行礼道“娘亲,孩儿回来了!”
肖潇扶额,摆摆手道“进去让翠娥姑姑给你们洗澡换身衣服。”牛牛欢呼一声,跟钟旭拉着翠娥的手就往里走。
一边走还不忘关照段云起“大伯,我们说的话可别告诉娘。”
随行的亲卫都已经散开休息,有府中仆役在来回走动,肖潇对段云起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哥照顾小儿!”
段云起目光凝了一凝,回礼道“应该的。”两人这才分开往后院各处去。
到得晚间,亲卫们早早的烧好卧室地笼,肖潇洗漱过后,只着薄衫坐在卧房外室,手上是白日牛牛扯破的外衫,她正用色线把破洞绣成一朵雏菊。
刚过酉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已经披散着头发的段云起,只穿着雪白中衣走了进来。
见肖潇还没有睡,他也坐到桌前,翻开肖潇手上的小衫,是牛牛白日穿过的,汕笑道“一不小心,给扯破了!”
肖潇今日坐在外面,就是想跟他说说孩子教育的问题。
“不过是抱着他骑马,怎么搞得衣衫破烂,人也跟泥猴一样”肖潇放下针线,质问这个罪魁祸首。
段云起皱眉“男孩子顽皮一些也无妨,不过是几件衣服,就是几年前段家最苦时,云霞也没有缺过首饰。”
“这不是衣衫的问题,牛牛性子玩劣,才五岁多就在学堂打架,请来的夫子已经几次要辞馆。上课时跟夫子辨起理来,头头是道。夫子让背书,他就在下面玩,我也问过他,他说夫子教的他都记下了,就是嫌夫子烦……”
满肚子的埋怨终于找到发泄处,肖潇絮絮叨叨的说着牛牛的痞子事。
“还有呢?”段云起半俯在她身上,眼睛闪闪发光,有这样一个宝贝儿子,还说他不好
“我们不是还坐在外面说话的……怎么躺到床上了?”
肖潇说得投入,被段云起扶着肩,慢慢带入内室都不知道。
“躺下说是一样的,你只管说,我……听就是。”
身上一凉,衣襟已经打开,肖潇一个激灵,忙推开段云起的脸“今天休战。”她的腰还在酸。
“休战啊?为什么”段云起轻轻啃着肖潇的脖颈。
“因为……你粮草不足,我人困马乏。”
一只手已经探进她的衣衫“粮草足够打几次大战,人困马乏嘛?你不动就是。要不然,你继续说我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子的”肖潇还想挣扎一下,引得段云起说一会子话就忘了那事。
“昨天你求饶的时候,把什么都说了!还骂我播下种就不管,害你吃苦怀胎。潇妹!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还想瞒着我”段云起停下动作,抬头看她,两眼幽幽怨怨。
“现在你的身份特殊,这样的事还是不说的好。”肖潇苦笑一下。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只能晚上是你夫君。天家刚刚继位,朝中不满的人还多,我本是太子的人,为防止成人把柄,只能委屈你和牛牛了!”
“怎么没有另娶一个”
说到这个,段云起一下没了性致,伸手替肖潇掩好衣襟“你以为,如你一般的女人好寻吗?”
肖潇一噎,感觉脸热起来了“京中名门旺族的大家闺秀,或者市井间小家碧玉,总能找到一个喜欢的。”
段云起侧身看她“吃过山珍海味,再看见寡淡的白粥,实在是难以下咽。”
“你……!”
“再说了,太子知道我的婚事,他也不想我牵扯到京中权贵中来,所以我在外面已经放过话,终生不娶。”
想到白日里二郎说过的话,肖潇也明白太子萧敬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