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1章 家宴(1 / 1)惠太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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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对张启栋屈膝行礼“奴婢荷香,祝公子财运恒通,福寿绵长。”

行完礼,没有接福伯手上的钱,而是从自己身后的腰带上取下一串钱来,此大钱非彼大钱,却是用彩线缠绕着,五彩纷呈,环环相连。

虽不是特别精巧,倒也显出几分心思。

“奴婢没有贵重之物送给公子,这一串五彩平安钱是奴婢亲手所制,这几枚大钱不同凡物,是在江州市开元寺的供桌上供奉过九九十一天,受了万众香火,定能给公子带来财气,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张启栋伸手接过“难得你有这心思,这些打发下人的大钱,你不要也罢,另给你赏。”

说着福伯从另一个筐里拿了一个早备下的荷包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是一枚银光闪闪白得耀眼的银锞子。

周围顿时哀声一片,纷纷懊恼没有备下小礼物,这荷香只用了五枚大钱就换到了一个银锞

只得到了银子,这并不是荷香想要的结果,好在当天的晚宴上没有让她这一番动作失望。

大公子总算还记得她,令人在厅里离主桌不远的地方,给荷香安下了坐位。

荷香心里窃喜,虽说一来就受到了这么久的冷落,但到现在大公子都没有把她当成一般丫鬟看待。

主桌上坐的人不多,除了张家大公子张启栋,还有一男一女分坐他的两边,那就是红绡和沈宝。

身穿下人衣饰的福伯和张安坐在下手的位置,这一桌也是当初逃难一般坐船而来的几个人。

此时,在灯红酒绿中相对而坐,五人都是心思辗转,去年今日都还苦苦挣扎在生死一线之间,如今一切犹如过眼云烟。

张启栋站起身,端起手中酒盏对桌上几人说到“上天待我不薄,让我与诸位聚在了一起。善恶终有报,在座各位对我张某的帮扶之谊没齿难忘,一杯薄酒诏告日月,发迹之后不负君恩。”说完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福伯也有些激动,手颤,杯中的酒溅出了几滴“公子这一年周旋于市井,官吏之间。青涩已去,渐露锋芒,假以时日定是一方富豪大绅。”

沈宝已没了往日跳脱的性子,下巴上也蓄起了短须,这一年四处奔走的经历,让他快速成长起来。

沈宝把手放在张启栋肩上轻拍了两下“栋哥儿放心,只要你想做什么,奶兄我定会冲在最前面替你撞开一条路来。唉!以前在本家,是想帮你也帮不上,只能委屈着受着,如今栋哥儿自己做主,那还不是我们兄弟的天下,哈哈!来!栋哥儿,为了明年更进一步喝上一杯!”

口舌最是木纳的张安急得抓耳挠腮,也不知该怎样讲,见张启栋微笑端着酒杯望他,他也站起身“公子,奴才这一辈子都是听你的。”说完不等张启栋表态,一口就喝了手中的酒。

他不惯饮酒,这一口闷下去,只觉辛辣直冲口鼻,呛咳两声眼泪鼻涕就下来了。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沈宝忙帮他拍背“你这小子不会饮酒,也敢这样灌自己,以后多跟我出门走几趟,就练出来了。”

张安一边咳嗽,一边摇头“不行不行,喝了酒就浑身酒气,连茶叶好坏都分不出来了,熏坏了鼻子,万一出了漏子可怎么弄。”

红绡执了酒壶默默替张启栋满上,张启栋端了酒盏,红绡拿起茶杯,两人对望,只是莞尔一笑,朝夕相处,彼此心思已知,一切不用言语。

张安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喝了茶水才安稳下来,今日家宴全府欢庆,紫烟和青萝平日辛苦,此时都被红绡打发下去坐席了。

看张启栋主仆几个有私密话要谈,这一主桌上就没要人伺候了,菜已是齐备,红绡亲自动手给桌上的男子们温酒添茶,听他们谈着过往,畅想未来。

张安偏头看着外面欢笑的下人,又看看这主桌上满满的菜肴“今年可真热闹呀,听他们还在行令划拳。也不知以前在本家有没有这样的场景?那时候每逢过年,公子在上房给老太太磕了头,总会被送回自己住的院子里去,说公子身子不好,不宜吃酒,更吃不得冷盘油腥之物,还是在自己的院里煮些小菜稀粥调养身子。三十晚上院门一关,就只有小的陪着公子,吃着粥听外面放炮仗。”

原本端着酒,微笑着听桌上人聊天吃菜的张启栋慢慢冷下脸来“以后我们年年都这样过,小安子,你多吃点烧鸡。

记得那一年也是过节,我实在馋得忍不住了,你就去厨房偷了一只烧鸡来跟我吃了,结果被太太院里的崔婆子看见,在老太太面前告了一状。

老太太说过年过节满桌子大鱼大肉吃不够,还敢偷吃,丢人现眼。

让人打了你的板子还饿了三天,我只好又病了一场,诓骗了郎中来开了几味补药,给你喝了才慢慢好起来,现在你这身子单薄,都是以前经常饿的。”

提起往事已有三分醉意的张安丢下了鸡腿,扒在桌沿嚎啕大哭起来“公子那时候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只要太太有什么事不痛快了,你总会莫名其妙的病上一场,只要你一病奴才就会受罚,说是伺候不周。

公子院子里看着光鲜亮丽,摆设也是好的,那些都是给别人看的。可吃的都是冷菜冷饭,冬日里连个一个炭盆都不给,晚上奴才抱住公子的脚热乎一些,公子才能勉强睡着觉。”

福伯一声不吭,只是闷头饮酒,这些他只能猜测,无法想象两个孩子怎样相拥取暖,熬过冬日的漫长寒夜。

大夫人在世时待他如亲人一般,自己却被赶出府门,没有照料到她的孩子。

无法消减的郁闷堵得心里难受,福伯拎起酒壶就直着脖子猛灌下去。

沈宝的母亲是张启栋的奶娘,为了不被赵氏拿捏住奶娘的sn契做手脚。大夫人临终前把陪嫁来的奶娘一家子sn契全部毁了,放了她的自由,只求奶娘一件事,就是时时照看着栋哥儿。

张府里没有一个真心疼爱张启栋的人,只希望若是有危难之际,奶娘能看在昔日主仆情上能施以援手。

沈宝重重放下筷子“刚开始我娘每天去府里看望栋哥儿,老太太看是以前的奶娘,栋哥儿离不得,还是答应的。却总是被府里的下人推三阻四的,一会儿是栋哥儿在跟夫子念书没空,一会儿又是太太不让外人进府。有一次我母亲几日未进到府去,也是气急了。嚷着要去告官,告张家后母n继子,老太太才答应母亲每月从后门进去一个时辰看望栋哥儿,不许太太再无故生事。娘每次回来都会哭上一场,说栋哥儿小小人儿,孤零零的待在大院子里很是可怜。”

张启栋笑了起来“那以后不是还有你来陪我吗!”

沈宝也笑了“那时候你我都已长大,娘给我说了你住的院子,我就经常混在后门送菜的人里面进府,再爬了墙进去院子,每次带的吃食还不够你跟张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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