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章安排(1 / 1)惠太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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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摆了摆手:“大公子不用担心,红绡如今人就在府中,不再出门。衣食无忧,像少奶奶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少了名份而已。现在年纪尚小,未曾及笄,不然直接收了房,整日待在府里,就再无顾虑。像上次一样,虽是被张三他们伤到了,后来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结果公子以大事为重,放过了张三和王掌柜。

如此一来不如她意,居然堵气搬到庄子上去。若不是看她确实身上有伤,城里又要忙着接下张氏茶庄和一盘营生,才不会由了她胡来。说来也是公子太惯着她,女人而已,还是要随时磨磨她的性子,以后才能听话懂事,知道怎样伺候好自己男人。”

张启栋轻抚手上书册,由着福伯说着红绡赌气一事,也不辩解。只是说到:“听今日红绡的意思,只怕以后还要经常出府去。”

福伯一听,老脸顿时皱成了一个干瘪的核桃:“以前是为了抹茶销路,才放任她跟小门小户的女人一般在外行走,那也是为了生计,实是无奈之举。如今已是张府大宅门内名义上的表姑娘,身份不同了,若还是随便上街闲逛,实在惹人家笑话。这可比不得赶走几个丫头,会被人评说大公子门风不紧,以后娶妻就有了麻烦。唉!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还得好好教导才是。”

“福伯,你忘了?以前你还夸了红绡言谈举止,有度大方。”张启栋难得的轻松开起这个忠仆的玩笑。

福伯却一脸的认真:“那时候挑她做一个丫头,看她人稳重也聪明,调教调教,的确不错。如今是要留做姨娘的,只有那点聪明就不行了!以后就要把做茶的手艺教给下人,让下人去做,自己就该学一点做主子的样子,免得遇上事情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丢了公子的脸面。闲暇时,学学琴棋书画,灶上厨下,调做羹汤,如何取悦老爷,如何伺候主母,这才是为妾的本份。”

福伯所言,的确是这个时代做妾的女子该有的行为规则,若不是因为红绡知道抹茶的秘密,他还想不到让大公子把红绡纳为妾,毕竟红绡无父无母,连一点家世背景都没有,纳了做妾,都是抬举了她。

他们这边自顾着算计着得失,两人好像都忘了该问问红绡的意思。在这里,红绡除了他们,也无处立足,这样的安排,在福伯的心里,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张启栋轻咳了一声,打断福伯的话:“红绡说,经常出去走走,可能还会想出制作新品的方法来。”

福伯声音一滞:“真的还能做出新品来?”

“她是这样说的,我已应允了!不过以后出门都会有人跟着。”

福伯“唬”的站了起来,带得茶碗茶碟撞得叮当作响,泼洒了一桌面的茶末也不知晓,激动得在屋里转起圈来:“这可如何是好,早知如此,当初在墨城,就是拼着挨公子你的责罚,老奴也要想办法弄下那丫头的卖身契,如今是轻不得,重不得,如何拿捏才能让她乖乖听话?”

转悠了几圈,也不得头绪,见张启栋正气定神闲的自顾自饮茶,福伯才恍然大悟:“公子想必已经有好的方法,快快说给老奴听,老奴都要急死了!”

张启栋见福伯真的着急起来,也不再逗弄这个一心为着自己的忠仆,放下手上的茶盏道:“福伯,正如你所说,红绡以前虽是婢女,却没有卖身为奴。现如今更是张府里的表姑娘,只要你管好下人们,别让人拿了以前的事说嘴,府里无人与她为难,红绡自不会放弃舒适的生活,非要跑去过苦日子。她想出府也只是不喜欢被人拘得太紧,年纪小,以前也不曾在深宅大院里待过,以后习惯了就好。还有,什么作姨娘当小妾的话,现在说起为时尚早,反而引得她恼怒。在她及笄之前,还是不要再说了。”

想起放在匣子里的那封信,张启栋眼眉舒展,嘴角漾起一抹微笑,暗想:“真是一个灵性的姑娘,懂棋聪慧,不失一朵解语花。那丫头还有两年才及笄,我现在是表兄,朝夕相处,用心待她,总能给这头有脾气的倔驴套上笼头,只是要先压住福伯,别招恼了她。”

福伯也是无法,只能依了张启栋,在他看来,就是大公子在墨城县时的心软,才惹下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若有一张卖身契在手,作为一个奴婢,红绡所知道的一切,就都是主家的,一顿责罚下来,还不就乖乖听话,让做茶就得做茶。

就是现在接回府中,也有办法,只要妾室的名份一定,做为一个女人,以后张启栋就是维一的依靠,为了夫家兴盛,也得乖乖交出做茶的方子,何需如此哄着供着。

张启栋虽是允了红绡可以出府去,不过,她身边还是要暗中派人看着,不能放了人去随便接近。这个丫头脾气倔,若就这样做了茶再无特别还好办,只需想养在深宅之中便可。

可她时不时又会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张启栋现在需要这样的点子,不得以只能哄着,待以后再说。

夜已深,卧房的矮机上,一张边角已有些折痕的信纸静静的躺在上面。窗户都是开着的,室内还是有些闷热,张启栋松散了衣襟,挽了衣袖,盘腿坐在机前,还有些湿漉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小童张果望了一眼已经铺好的床榻,掩住口悄悄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大公子已经望着那信纸好一阵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变换晦暗不明

信纸上是一首小诗,字迹笨拙,一笔一划宛如三岁稚童所写: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亦学牡丹开。

这是红绡赌气到庄子上后由沈宝捎带给自己的唯一一封书信,没有请求原谅的话语,也没有怨天尤人的斥责,只有这一首小诗。张启栋被关在本家时,日日与书为伴,耳濡目染,自是看得明白这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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