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胆!”
张玉和听她的话,怒目圆睁,起身奔向银华,一把将她推到在椅子上,银华脸上还保持着忍笑,头便磕在木椅背上,鲜血顺着后脑淌了下来。
“你的怨气也大,变成厉鬼吧!变成厉鬼向我索命啊!”
这事情展开…莫负生惊异望着那边,又…一个。快步上前,莫负生探探银华鼻息,脖颈,还有微弱的动静,他急忙道:“她还有救,临阵你快…”
“嘭”
一只大手按在莫负生的手上,将银华道脖子按下去,银华头颅一耷,颈骨断了,莫负生顺着按着他的手向上望,还未看到张玉和的脸,张玉和垂头一磕,头撞在椅子扶手上,头骨陷下去一块。
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莫负生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手从两个尸体间抽出来,坐在地上,胸口大幅度起伏,眼中满是惊恐。
君临阵过去搂住他,握紧他颤抖的手,道:“没事了,没事了,那女人的死和你没关系,是那个男的杀的,你就算不去探气息,他也会补一下的。”
“不!”身体开始颤抖,莫负生不停摇头,喊道:“不!是我,是我杀了人,要是我不去手贱探气息,他就不会补刀!”
在上一刻看着连死两人无动于衷,他总觉着是身处事外,他总会离开张府,离开这个特殊的地方,这一刻就是他自己的手,按在一个人的脖颈上,按下去,按断了,她有人的温度,她有人的肌肤,她是真真正正活着的人。
王瑀勉走上跟前,翻了下张玉和道尸身,微微蹙眉没说什么,蹲下身直视莫负生的眼眸,道:“无事了,公子,无事了。”
望着他那琉璃眸子,忽的,一切情绪都落了下去,莫负生摸摸平稳跳动的心口,他刚才还在惊慌,现在却不觉得那有什么了,这是…
“这是唯一一次准你对负生用迷惑术。”君临阵扶起他,为他掸掸灰,“你先稳稳,这就是一时的,等过劲了依旧…”沉默一下,道:“赶紧干完,赶紧回家。”
他点点头转身背对尸体,望着张贺峦、翠衣突然觉得收了他们不就完事了,还扯什么?摸摸胸口,这术法这么厉害么,他是对他们有怜悯来着。
“公子。”
“负生!”
两道声音响起,莫负生回首,君临阵一把推开他,而王瑀勉挡在他面前,两片黑雾从王瑀勉身侧冲出,跑向他。
几乎是下意识,莫负生低身闪开,黑雾扑了个空,直直冲向无辜站在一旁的张玉年。
“爹!”
“二公子!”
又是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张贺峦扑在张玉年身上,而翠衣挡住二人跟前,两片黑雾穿过翠衣,将她身影冲碎,扑向张家父子。
君临阵手疾眼快,甩出一张黄符扑下一个,而另一个已经穿过张贺峦打在张玉年身上。
张贺峦半透的手抱不住他的父亲,只能看着他落在地上。
那片黑雾还不消停,转头冲向莫负生,黄符和拳头同时击打,黑雾散在眼前。
透过缓缓散去的黑雾,莫负生看着想抱父亲却次次扑空的张贺峦,心中竟毫无波澜,皱皱眉,还是上前虚拍了两下肩膀。
天蓝的身影跑过来,趴在张玉年身上哭泣不停,声音还是怯懦懦的,抽泣着叫,“爹!”
环顾这张府大厅,莫负生不禁感叹,他们来时还是吵吵闹闹的,不过片刻,张府活人只剩这位小姐了。
君临阵走过来,看看他,组织下语言道:“这事儿发生的有点突然,突然就没了四个,又突然有两个化为怨气,这事儿,我觉着还是先回云散宗跟我爹说说吧,头回出来接任务,居然碰到这种…我也没处理过。”
点头莫负生看看痛苦的兄妹,背后突然暖暖的,好像贴了个暖宝宝,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可以阻止这一切,看住张贺然在他要自杀的时候阻止就没事了,可你没有,你明明看出来金华夫人爱子如命,可你却没有留意到她要自杀,可你没有,你明明看出张玉和倾慕他嫂子,你可以阻止他杀了冷嘲热讽的银华,可你没有,你说出银华还有气,还亲手按死了她,你可以挡下那两片黑雾,可你没有,你叫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这是你的错。’
面无表情的想着这些话,莫负生看君临阵眼神炯炯的望着他,微笑道:“我没事,我、嗯,可能太没事了。”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画面,他无动于衷,心里泛起指责自己的话,也毫不在意。
拍拍他的肩膀,君临阵道:“现在事情也算是了了,我们还是抓紧回去吧,迷惑术撑不了多久,你的状况还是别在外面的好。”
“好。”
“公子。”王瑀勉迈步到二人身边,道:“公子若是赶时间的话,小生有话便直说了,小生昨日叫店家送水供公子沐浴,看到公子…”
“什么!你看他洗澡!”
并未理会君临阵,王瑀勉继续道:“小生看到公子背后有一符篆,应是出自引道盟的破道符。”
“破道符?”五雷符、净心符莫负生倒是听人说过,破道符是什么?这边世界的特产?
“是。”王瑀勉道:“破道符,符如其名是为破碎修为道行的符篆,引心乱神、吸引阴气,引导怨气,阻碍灵气,修士被贴此符若是不察便于正路修行无缘。”
莫负生平静道:“哦。”
王瑀勉道:“公子,与修行之路无缘。”
“哦。”
君临阵推了一把王瑀勉,“你下的迷惑术用力太多了!别废话,到底要怎么摘掉破道符!”
王瑀勉倒不气恼,道:“小生对于此符还算了解。”说话顿顿,继续道:“柏子仁先生可解。”
“我!”君临阵攥紧拳头,道:“柏老先生都仙逝了,你是说废话吗!”
王瑀勉摆摆手,道:“君公子此言差矣,柏子仁先生的弟子木元青也可解此符。”
“木元青失踪多年,连他师兄弟都找不着,你还不如说召柏老先生还阳可靠些!”
拉了下君临阵的袖子,莫负生低声道:“别闹,王公子也是好心,修行这种事不是讲究机缘吗,也许我出门就碰上了呢,我们还是先帮张家人处理一下这里事吧。”
莫负生的话提醒二人,他们看看那痛苦的兄妹,齐齐皱眉,心觉麻烦,毕竟他们三人里真在乎张家这样没有修为的陌生人的也只有同情心泛滥的莫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