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甄元医带着米粮回去,与其是说与甄元医带着米过去,倒不如说是甄元医一人扛着米向回走,木元青只是迈着小短腿跟着他后面。
木元青脚力不错,不过甄元医脚力更是不错,快走了几步木元青便是追不上了。
似有察觉的,甄元医缓缓慢下了步子,与赶上了的木元青平齐。
自然是知晓他的照顾,木元青心情愉悦着不少,与其平齐着,回到城外,远远着见着柏子仁身旁站着一青衣的少年,看上去十五六的样子,目测比他高了不少。
木元青忧心忡忡,快步过去,这不是大妖怪又从哪里划拉来的徒弟吧,看着人气势也不像好人的样子啊,收留他们两个麻烦就够麻烦了,一时没看他就又招过来一个。
木元青心里一阵一阵的操心,这是大妖怪身边有师娘和文元华不然不一定叫人欺负成什么样。
柏子仁见着他二人回来,招手唤他们过来,“元青、元医,这是为师的独子柏元舍,来元舍见过你几位师兄。”
“柏元舍见过二位。”
冷冷清清的声音和白血刃是如出一辙,连着手里握剑的姿态也是相同。
木元青听着是大妖怪的儿子,心里方了一下,夭寿啦,大妖怪生小妖怪了!咦?大妖怪与师娘情真意切的,他为什么那么吃惊有没有孩子的事情,大妖怪看着年轻,但是妖怪嘛,年纪都很大的,随随便便没个几百年不好意思出门的。
“木元青是师父新收的四弟子。”
“吾名甄元医,师父的六弟子。”
微微颔首,柏元舍算是应答,便不留眼神,转身至白血刃身旁。
上下打量一下,叽叽喳喳围在白血刃身旁的萧元竹,柏元舍微微颔首。
萧元竹见着他倒是高高兴兴的,“你是血刃的孩子吧,我是萧元竹,那个,初见…嗯?反正就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不太熟悉你们人是怎么说的。”
柏元舍轻轻点头,并不理会,对着白血刃道:“母亲。”
白血刃脸色未动,依旧如常,道:“安否。”
柏元舍道:“安。”
白血刃道:“亦然。”
不止是萧元竹连着围观的木元青都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甄元医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师母问元舍出门在外,是否过的舒心,元舍答过的很好,师母说她和师父也很好。”
呆愣愣的看着他,木元青感叹,不愧是第一啊,这解读能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啊,他是怎么从五个字里解读出这许多的话来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粥渐渐施完了,柏子仁那方因着柏元舍上前帮忙也是快了不少。
虽然柏元舍说话过于简洁,不过…不还有专业解读的甄元医吗。
天色傍晚,几人收拾一下,便要回家。
文元华锤锤后腰,道:“好累啊,今日不做饭了。”
此言一出,木元青与甄元医明显觉着四遭空气一凝。
柏子仁笑着道:“看来只有鄙人为大家下厨了。”
话语落下,四遭空气中弥漫着恐慌的气氛。
柏元舍直言了当道:“父亲,难吃,孩儿先回师门。”
说罢,转身飞奔,几个呼吸间不见踪影。
白血刃手握剑鞘,指尖略微发白,道:“送送孩子。”身影飘忽,追了过去。
看着他们俩跑的飞快,黎元锦看看一旁笑眯眯的文元华,咽了下口水,“元舍、师娘等等我啊!”
见着红影飞窜,萧元竹嘟起嘴,喊到:“你们别丢下我,师父做的饭连家禽都觉着难吃啊!”
天际尽头,夕阳落山之地,四个人影飞快闪走。
木元青吞了下口水,心中忽然升腾起逃走的欲望。
忽的,肩膀一沉,他回头看柏子仁笑容温和,“元青不会嫌弃为师吧。”
“不会。”他永远不会嫌弃大妖怪。
一个时辰后,木元青为自己的话付出了代价。
捂着发疼的额头,木元青满眼质疑的看着碗中,漂浮的山楂,明明是正常的食材,闻着也是寻常的味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喝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难喝的东西吗!
比浓郁的中药汤还苦,像是黄连,煮焦的黄连,混上了泥沼提炼的液体,又像是毒药,鹤顶红煸炒砒霜,烩上三斤断肠草。
原本打算努力活下去的木元青喝了一口,便想着来世要投个好胎。
一旁甄元医倒是没有什么嫌恶之意,拿着汤勺,在木元青震惊的眼神中,一勺接一勺喝了干净。
汤碗见底,甄元医放下勺子,道:“尚可。”
朋友可以,但真的没必要,木元青目光呆滞,感叹他不愧是第一。
柏子仁倒是高兴,道:“元医若是喜欢,为师天天做给你喝。”
甄元医道:“如此烦劳师父,元医心中难安,不如元医与师父一同下厨可好。”
柏子仁笑着道:“元医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
次日清晨,远着送柏元舍的人们,姗姗归来。
萧元竹蹦蹦哒哒的推开大门,嗅着空气中一股清香酸甜的味道。
“哎!这是什么好好闻啊!”
黎元锦合眼仔细嗅嗅,道:“闻起来像是山楂汤,不过元华不乐意做,会做山楂汤的只有师父,这个味道,难道!师父出事了!”
三人快步奔向厨房,黎元锦手快推开厨房的木门。
厨房内,柏子仁切着药材,甄元医拿着一把木勺,轻轻搅动着灶上汤炉。
黎元锦不禁上前,嗅着着清甜的气味,呐呐道:“你真是神了,师父的厨艺是,连着元华都救不回来的。”
甄元医言语谦逊道:“吾只会做这一道汤,恰巧师父也会熬制,吾便于师父探讨一番。”
“…”
白血刃上前,道:“谦虚。”
正在专心致志的切药材,柏子仁听见爱妻的话,略有委屈,道:“血刃,鄙人的汤便是如此难喝吗。”
白血刃扫他一眼,嘴角微微的有些弧度,“早知,不嫁。”
“血刃。”
那方夫妻二人亲昵,萧元竹却是见着白血刃嘴角微微勾起入了迷,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
他人叫他喝汤也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