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聋老太更是没察觉到林辰派来的阿吱。
她躺在床,见到易中海和壹大妈进家门,也没问候一声,更没有观察他俩的神情,直接支派起了两人,
“你俩来啦?快给我烧壶热水,我暖瓶里的水快没了。”
以往她就经常受易中海两口子照顾。
如今用金条吊住两人后,她更是将大小事务,不管自己能干的,还是不能干的,都交给了他们。
“哎,好嘞老太太。”
易中海点点头道,一通忙活后,替她把水烧了。
烧完水后,他和老伴一起坐到了聋老太床边,两人皆是面带伤感和不忍。
“怎么了这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遇事了?”
聋老太终于发现两人神色不对,不解地问道。
“嗯,我们家是遇事了。”
易中海抹了一把脸,装出难受的样子,吸了吸鼻子道,“要是没什么意外,那今天应该是我们俩人,最后一次伺候老太太您了。”
啥?
这是什么意思?
聋老太内心颤抖了一下。
距离傻柱出狱还有些日子。
这两口子要是不照顾她了,她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不是,中海,你把话说得仔细些,你俩以后怎么就不能照顾我了?”
眼看关系到自身利益,聋老太赶紧在床坐了起来,急吼吼地问道。
“唉,实不相瞒。我欠林辰的钱还不了。林辰要收走我家房子,我家在这院里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易中海说到这,开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演,
“我老伴在郊区有亲戚,我准备去她亲戚家投奔,再找关系想法把工作调动过去。”
“到时候,我可能得隔个把月,才能见到您了。”
壹大妈也跟着哭哭啼啼起来。
当然,实际除了林辰要收走他家房子外,其他的像什么投奔亲戚、调动工作,都是易中海编的。
聋老太却信以为真,一下炸毛了。
她早就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人伺候的生活。
易中海两口子在这时走了,不是要她的命嘛!
“那怎么行啊!没了你俩照顾我,我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聋老太急得乱喊道,“林辰这也太没良心了吧!存心是跟你们俩还有老太太我作对是吧!”
易中海欠林辰钱,并用房子作抵押的事,已经在四合院传开了。
聋老太对此也知情,只是没想到易中海还不钱的那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唉!谁说不是呢!”
这时,壹大妈抹了把眼泪,接过话茬道,“可要是还不林辰的钱,我和老易也只能这样了啊!”
“没错,除非有人愿意帮我们还钱,不然我们也没法子啊。”
易中海同样痛苦地说道,话语间偷偷瞄了一眼聋老太的脸色。
只见聋老太面色已化为焦急,眼神起伏不定。
易中海内心暗喜。
聋老太估摸着是在权衡利弊,评估着该不该给他还钱。
果然,聋老太沉默片刻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现在要还林辰多少钱?”
“总共欠900,每个月还九十。”
易中海赶紧答道。
“嘶……九十……”
聋老太陷入了犹豫。
她在估量,该不该把这90花出去,替易中海还钱。
“老太太,您是想替我还钱吗?”
易中海察觉聋老太心思,赶紧敲着边鼓道,“放心,只要您愿意替我还,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我哪来的钱替你还债……”
聋老太有金条,是在场三人都知道的事,她此刻却装起了糊涂。
那一瓦罐金条,是她的命根子。
聋老太早就计划好了,虽然这金子来路有问题,自己眼下不能光明正大地花出去。
但自己可以等哪天死了,来场最顶级,最铺张的风光大葬,将它们尽可能地挥霍掉。
至于别人,呵,休想沾走半点金粒子。
问题在于,如今易中海摆明了架势,如果她不拿金条帮忙还债,以后就没法再照顾她。
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我可是一直都在照顾您……”
这时,易中海不失时机地敲起了边鼓。
聋老太仍旧不言语,思考了好半天后,方才开口。
“得,我待会拿根金条出来给你,你拿去卖了,还林辰的90块钱。剩下的交给我。”
聋老太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别人要是问起金条来路,你自个想办法解释,反正别说从我这拿的。”
易中海两口子顿时心花怒放。
成功了!
两人同时感到异常激动,险些没维持住哭相笑出来。
“老太太,谢谢您了……老祖宗,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易中海眼含热泪,对着聋老太感激道。
壹大妈更是浑身直发抖,看着聋老太说不出话。
“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出去。”
聋老太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
易中海和壹大妈秒懂。
聋老太要拿金条了,得防着他俩一手,防止看到藏金条的位置。
两人赶紧走出去关了门,神情激动地呆在门口处,心情都快按捺不住了。
此刻,屋内只剩下了聋老太,嗯,外加奉林辰命令,进行监听的阿吱。
只见床,聋老太从床爬起,走到记忆中藏金条的地方,用两只枯瘦的爪子,慢慢掀起了地砖。
金条啊,金条。
可算是又见面了。
聋老太掀地砖时,内心颤抖地想道。
她把金条藏在瓦罐里,放了十几年。
中间为避免被人撞见,她只打开查看了寥寥数次。
一次打开,已经是三年前了。
一想到接下来又能看到金条,她内心就五味杂陈,神情异常复杂。
守着金山不能花。
这对人来说,是一种特殊的折磨。
“当啷……”
就在地砖被打开的刹那,聋老太惊呆了,复杂的神情,一下凝聚在了脸。
地砖下,竟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瓦罐。
金条,居然不见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聋老太揉了揉眼睛,确定眼没花后,疯狂地摇着头。
自己藏得无比小心,金条绝不会消失的!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
她浑身哆嗦着想道,试图掀开旁边的地砖,看看金条是不是在这下边。
哪怕明知道瓦罐就在这,金条不可能单独放到别的地砖下边,她也要试一试!
结果,其他地砖纹丝不动,根本掀不开。
“不好,不好……”
聋老太竭力克制着疯狂的情绪,几乎是顺着地爬,将屋内的地砖给掀了个遍。
她坚信,金条不可能出这个屋子,绝无可能!
事实却给了她最无情的一击。
嗯,最不可能的事发生了。
金条失踪了。
聋老太在遍寻无果后,万分痛苦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头发散乱像个鬼魂一样,瘫坐在地。
她不敢大叫,因为那样会引起邻居们奇怪。
门外,易中海和壹大妈两口子等了许久,早已感到奇怪,内心越发地难以按捺。
“老太太,老太太?”
易中海见屋子里无比安静,试着轻轻推开屋门,瞧了进去。
屋内,聋老太如丧考妣,浑身发抖地瘫坐在地。
怎么了这是?
易中海意识到出了岔子,赶紧回头向壹大妈招招手,带她一起走了进去。
聋老太也不阻拦他俩,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老太太,金条呢?”
易中海走进屋,关门后小声问道。
聋老太木然地摇了摇头:“没了,都没了……金条都没了……”
她在说什么!
易中海和壹大妈都吓傻了,内心剧烈翻腾起来。
老东西这是在唱哪一出?
两人在度过最初的难以置信后,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相信。
没错,聋老太必然是看出了他俩在演戏,所以不愿把金条拿出来。
金条不见什么的,只不过是托词。
聋老太这幅姿态,也是做给他们看的。
易中海和老伴迅速取得了共识。
怒火,在两人心中悄然烧起。
他们俩辛辛苦苦伺候着聋老太,眼看都走投无路了。
聋老太居然还跟他们玩这出,把他们当傻子耍?
怒火在易中海、壹大妈心中越烧越旺。
情绪的大起大落冲击下,易中海再也忍不住了。
巨大愤怒下,他对聋老太失去了往日装出来的恭敬。
“聋老太,你这样可就就不地道了。”
易中海看着聋老太,怀着怒意道,
“我和老伴尽心尽力伺候你这么久,你却拿我们当外人。”
“说要把金条拿给我们,到头来却又骗我们说没有。”
“你觉得自己做得像话吗!”
面对他的怒火,聋老太置若罔闻,只是机械地摇着头。
她自己内心,还没从金条丢失的冲击中回复过来,根本顾不搭理易中海。
易中海却以为她在装傻充愣,继续表达着怒火。
“老太太,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今天,你的金条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易中海火气冲天地低吼道,发出了威胁,
“别忘了,我知道你的真实出身经历!”
这句话终于起了作用。
原本陷入麻木的聋老太,被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易中海……你……你几个意思?”
聋老太声音颤抖地质问道。
她真实的出身经历,是个禁忌话题,一旦被曝出,她将坠入十八层地狱。
在这院里,也只有住得最久的易中海知道。
如今他把这拿出来说事,又是想干什么。
聋老太眼里,浮现了惶恐。
缝隙里,阿吱也意识到事关重大,立刻听得更仔细了。
“呵,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把事情给忘了。”
易中海怒极反笑,不慌不忙道,
“马贵莲,地主家庭出身,四十年代,其夫曾成为汉奸,后于战斗中被击毙。”
“事后,马贵莲家中遭遇战火破坏,她于纷乱中出逃,隐蔽至四九城,伪造身份定居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你那罐黄金,应该是趁着家里乱糟糟时,带着逃出来的吧?”
“我劝你最好按照承诺,把金条给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守口如瓶……”
聋老太已经被他吓得快疯了。
在这个年代,无论是地主出身,还是嫁给了汉奸,亦或是伪造身份,一旦遭到举报,都足以使她受到严厉的惩罚。
“闭嘴,易中海你给我闭嘴!”
聋老太从地爬起来,拼命把易中海和他老伴往屋外推,“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呵,我走可以,只是你得好好考虑下我说的话。”
易中海害怕闹出大动静,倒也没跟她纠缠,带着呆若木鸡的老伴走了。
回家路,易中海看着漂有几朵阴云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他没打算真曝出聋老太身份。
因为他也参与了聋老太伪造身份的过程。
真爆出聋老太的实际出身经历,他也得跟着狠狠喝一壶。
只是他参与得极其隐秘,甚至连聋老太本人都不知晓。
所以,易中海才敢拿爆出身份威胁聋老太,只要别真的去举报就行了。
用不了多久,老东西肯定就忍不住,自己把金条交出来了。
回到家门口时,易中海回味了一遍刚刚的经过,内心得意道。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在聋老太家的一举一动,所说所作,都被林辰派出的阿吱给监视到了。
另一边,阿吱在完成监视后,神不知鬼不觉绝地回到了林辰身边,将全部经过告诉了他。
“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
阿吱站在林辰肩膀,叫了老半天,终于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
林辰听完阿吱的汇报后,陷入沉吟。
出身地主家庭、亡夫是汉奸,还伪造身份……
聋老太的底细,简直黑得不能看。
而易中海,也对此知情,并长期隐瞒。
林辰回味着汇报中的内容,目光看向窗外的远方。
他清楚,自己掌握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只要拿去举报,就能让聋老太,包括易中海,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喜欢倚老卖老?
喜欢道德绑架?
还在自己昏迷期间,进行恶毒的算计?
行,这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辰想到这,眼中浮现满满的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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