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小丫头一瞪眼,撅起嘴,气鼓鼓地捶了下颜玉,俏脸涨红,急得直跺脚,大声道:“呆子!你不知道,还神神秘秘的,找打不是?”
“好了,你们两个小调皮,别胡闹,先回山庄再说。”
颜录哑然失笑,长身而起,摸了摸萍儿玉儿的小脑瓜,跟逗弄小猫小狗一样,挠了挠她们下颌,朝门外侍立的丫鬟招了招手,哈哈大笑道。
“不嘛!爹爹!能不能让我和小玉子……”
小丫头刚想撒娇,突然发现旁边的三弟颜玉浑身一抖,脸上表情唯唯诺诺,她不由语气微滞,赶紧转头看去。
几乎在同时,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声音柔媚至极,婉转清脆,笑道:
“乖宝宝,你们可让娘亲找的好苦呢!说说吧,这次想接受什么惩罚?打屁屁,或者,干脆接受半年的魔鬼训练?”
绝美少妇水天姬脚步飞快,朝颜录娇媚一笑,身法鬼魅,有如腾云驾雾,轻轻一抚小丫头脊背,又摸了摸颜玉的小脑瓜,俏脸笑眯眯的,表情捉摸不定,似笑非笑。
“娘亲!”
“二娘,萍儿好想你!”
小丫头颜萍闻言,立马娇躯僵硬,俏脸一垮,赶紧换上一副甜甜笑容,和老老实实的三弟一起,如同乳燕投林般,扑到了水天姬怀里,拱来拱去,发嗲撒娇道。
颜录面无表情,背负双手,走到大厅门口,语气淡淡道:
“萍儿这丫头,性格是越来越像你了,古灵精怪,愈发难以管束。好了,本座这几天事物繁忙,你带玉儿他们回山庄,先练武半年,若没有进步,不可出关。有什么事,你必须先跟铃儿、艾菲尔商量,不可擅动,明白了吗?”
听到爹爹严厉的语气,颜玉不由缩了缩脖子,躲到了水天姬怀里。
“呆子,都怪你!害本小姐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小丫头颜萍瘪了瘪嘴,悄悄扯了个鬼脸,伸出一双小手,就要去揪住三弟的耳朵。
水天姬俏脸一僵,心中微凛,知道自己平时狐假虎威的小动作,可能已经被侯爷发现了,暗骂一声小骚蹄子,果然只会背后告小状。
她心慌意乱,立马换上甜美柔媚的微笑,望着眼神深邃的颜录,玲珑娇躯盈盈一拜,低眉顺目,吴侬软语,嗲声嗲气,撒娇道:
“侯爷放心,妾身明白,今后一定好好管教玉儿、萍儿,绝不敢再犯!”
“嗯,希望如此!”
颜录摇头一笑,表情浑不在意,摸了摸颜萍姐弟的脑瓜,立马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水天姬,转身走出大厅,模糊紫光弹出,一闪而没,背影瞬间消失无踪。
“唔唔,爹爹好凶哦!二娘最怕爹爹啦!”
小丫头嘻嘻一笑,凑到颜玉耳边,声音软糯道,下一秒,她突然哎哟一声,后脑勺一疼,蓦地吃了一记脑瓜崩,只觉脸颊被两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扯住。
颜萍吃了一惊,赶紧缩回头,规规矩矩地坐直身子。
她眼泪汪汪,只见二娘水天姬似笑非笑,正笑眯眯伸出手,来回揉捏自己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小丫头不由嘴巴一瘪,眨巴美眸,可怜兮兮道:
“二娘,萍儿知错啦!都怪小玉子,一直撺掇我出山庄玩,我才偷偷跑出来的啦!”
颜玉立马急了,气得差点蹦起来,急忙争辩道:“娘亲,别听她胡说,明明是她哭着嚷着要出来的!”
“好了好了,乖宝宝,你们爹爹刚才发话了,娘亲这次可不能心慈手软!走,咱们先回山庄!”
……
青城山,位于山顶处,有一宽达上百丈,以青石板铺成的平台广场。
在青石广场的上首位置,摆放了一排排太师椅,坐着众多气势磅礴、虎目生电的武林高手。
他们一个个身份显赫,不是大门大派的掌门,就是江湖宿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露出满脸喜色,互相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而在广场下方位置,则挤满了婢仆和宾客,一个个背刀挂剑,不是少侠女侠,就是江湖老手,摩肩擦踵,熙熙攘攘,数量最少有数千之众。
众人不时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诸如“连山易”、“紫衣侯”、“连城璧”之类的话题,气氛极为热烈。
手捧果盘的仆人,不时在人群中左穿右插,热情招待着各位江湖好手。
在男女纷沓的江湖宾客群中,为首位置,一众大门大派的掌门人簇拥下,坐着一名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的紫袍中年人,一派宗师风范,洒脱不羁,正是紫衣侯颜录是也。
在他身后不远处,柳生一贺怀抱武士刀,眼睛警惕,冷冷盯着弯腰驼背的黑衣仆人,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终于来了!”
许久,颜录微眯双眸,长长舒口气,朝旁边谄媚的几名掌门人一摆手,示意不要说话。
他一动不动,大马金刀的端坐,眼神犹如利刃,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立马注意到了广场入口的动静。
只见星霜两鬓,脸上挂满懒散微笑的沈浪,和玉面朱唇的王怜花,一起联袂而来,表情云淡风轻,他们朝颜录欠了欠身,随意找了一个角落,默默站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又过了一会儿,广场左侧入口,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慢慢走了过来。
他英俊、秀气,脸很苍白,眼睛明亮,步履平稳,态度斯文,腰边悬挂一柄漆黑长剑,在日光照射下,闪烁着令人发冷的寒光。
连城璧言笑晏晏,穿着永远都很修饰整洁,他的风度仪表,永远无懈可击。
即使刚刚施展轻功爬山,他的衣服,也永远找不出一点污垢、一点皱纹,他的脸永远神采奕奕。
连城璧面含微笑,朝路过的众人打着招呼,点头致意。
他步伐稳健,对于别人暗地里指指点点的嘲讽目光,浑不在意,仿佛一连串“绿油油大侠”、“侠义无双”、“缩头乌龟”的称呼,根本不是在说自己,不气也不恼。
当越过沈浪和王怜花时,连城璧脚步一顿,脸上绽放出灿烂微笑,朝上首的颜录深深一躬身,洒然而笑,似乎极为畅快。
“哼,有意思……”
颜录摇了摇头,眸底浮现嘲弄之色,深深看一眼人群中的连城璧。
突然,他眉头一皱,视线迅速移动,瞬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山下位置,表情凝重,一动不动。
石阶之上,出现了一名精神矍铄、气质很独特的老人,渊渟岳峙,气势澎湃如潮,深不可测,远远望去,就好似一座巍峨高峰,伟岸无匹。
他面色黝黑,身材欣长,穿着黑袍,斜背一柄乌鞘长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阳光中闪耀着寒星般的光采,犹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仿佛可以把附近的光线都吸扯吞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