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机山上。
如一个削发为僧的和尚,光秃秃的。
“哼,我当有多厉害,不过如此嘛。”
林中君身上的白骨铠甲出现道道裂痕,嘴上却不依不饶。
他的气息比先前弱了许多,眼前这个小道士,修为竟然在他之上。
刚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数十条银色雷龙从天而降,轰然撞在他身上,每一次撞击,铠甲便出现一丝裂痕。
此刻,头顶天雷萦绕,如同一个伺机而动的老猎手。
这小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通,人族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天才,而他们这些暗中的妖魔竟全然不知。
他有预感,此人降世妖魔崛起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哦?竟然还没死?那就再给你加大剂量!”
说话间,又有数张符篆从苏泗衣袖中飞出,这样的妖魔,苏泗断然不会给他一丝逃走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天空一声巨响,神龙闪亮登场,速度之快,林中君发现自己竟避无可避。
只能硬抗了。
他大嘴一张,无数邪气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将原本磨损不堪的铠甲修复如初。
“轰,轰,轰!”
伴随着阵阵炸响,以及翻飞的碎石泥土。
“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
苏泗一边大喊一边不断地丢出黄纸符箓。
将身上库存的符箓全部用完后,他眯着眼望着狼藉的现场,心在滴血,这可是他花了好长时间制成的符箓。
“呼。”
山风吹拂,吹动了苏泗的鬓角,灌入他的衣袖。
“呼,死透了吧!”
这日
燕机山如同一个被蹂躏过后的少女一般,有人远远看见,一人妖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是那位身着道袍的武者战胜了妖魔。
有人从山下远远望去,认出龙虎山的道袍,便说是龙虎山天师下界斩妖除魔,有那般凌厉手段,当属天师莫属了,这么多年了,龙虎山天师终于出山了,临安有救了,大秦有救了。
一时间,龙虎山天师斩妖的传说就这么传开了,无数武林宗师,门派高层为之震撼。
而作为当事人的苏泗,此时已经回到龙虎山。
他不想引起太多关注,让道姑姐姐替他保密,代价就是日后为她做三件事,苏泗欣然接受。
至于老秃驴和闷油瓶,当时两人都昏迷了,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至于姗姗来迟的县令大人,更想不到是他斩灭大妖了。
既然世人认为是龙虎山天师所为,那便是,关他苏泗什么事,他一个龙虎山的新晋弟子,哪有那么厉害。
当务之急,是要努力提升修为,试想一下,随随便便一个小山寨,就冒出来一头水月巅峰的大妖,当真恐怖如斯,要不是他刚突破英魂境,怕是已经英年早逝了。
现在想起来,苏泗都有些后怕,那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对方竟然弄坏了他的道袍。
“回头还得跟掌教申请新道袍,真是麻烦。”
苏泗嘟囔一句,慢悠悠的走上龙虎山。
龙虎山上。
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夜不能寐,每天都要确认好几遍当日收到的香火钱,到现在的麻木,老掌教齐玄帧已经发生了蜕变。
不是他不喜欢钱了,而是他现在每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身边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哎,都怪段天涯那小子,心高气傲,没点本事还学别人下山斩妖除魔,还说什么妖魔不除不回山,真是的......”
老掌教端坐在书案前一边抱怨一边认真查阅手中的账目,桌子上是各种账目公文需要他来处理。
“掌教,大师兄回来了。”
一名年轻弟子来到门前禀报着。
“真的?”
“已经回到山上了。”
“叫他来见我。”
“是!”
年轻弟子领命离去。
齐玄帧放下手中的笔,绕着书案来回转悠,琢磨着如何让段天涯给他处理这些杂务。
没一会儿,段天涯快步走来,他生得玉树临风,温婉如玉,器宇轩昂,走到齐玄帧跟前躬身行礼,“师父,您叫徒儿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齐玄帧就坐了回去,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等一下。”
拿起一本册子装模作样的看着。
段天涯默默退到一旁,笔挺地站着,俊俏的脸蛋上没有丝毫表情,不怒不喜。
许久之后。
齐玄帧缓缓放下册子,一脸严肃道:“妖魔除尽了?”
段天涯转过身,不卑不亢,“没有。”
“那你怎么回山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弟子深知我等实力不足,现在妖魔比以往都要强大,不但没有除掉多少妖魔,还搭上了许多师弟的性命。”
段天涯脸上尽是浮现出一抹愧疚,“弟子知错了。”
齐玄帧见他言辞恳切,知晓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因为对手强大,你们就放弃除魔卫道的理想了吗?”
“回师父,弟子并没有放弃。”
“你都回山了,还说没有放弃。”
“弟子听闻我龙虎山有世外高人驾临,所以打算回山学艺,但修为精进,再行下山。”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看贫道不把你拿捏了,齐玄帧故作为难道:“嗯,高人最近不便现身。”
段天涯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师父,这么说,真的有高人了?”
“嗯,切不可对外宣扬。”
“高人可愿指点弟子一二?”
“这为师可就不知了,而且为师现在也没时间去问,等有空再说吧。”
说着,齐玄帧回到桌案前坐下,拿起另一本册子,装作忙碌的样子。
段天涯想都不想就说,“师父,这些且交给弟子处理,烦请师父,将高人请出来。”
齐玄帧嘴角微微扬起,继而迅速收敛,他一脸为难道:“你替为师处理?不太好吧?”
“哎呀,师父,没什么不好的,以前不也是徒儿为您处理的这些吗?”
齐玄帧犹豫了一下,最终重重点头,“嗯,那就交给你了,要认真做哦。”
“知道的师父,你快去请高人吧。”
齐玄帧发自内心的笑了,终于不用整日枯坐在这了,他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放心吧,我的乖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