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警官,有什么事吗?”
“许法医你好,实在抱歉,又麻烦你了,我刚给你邮箱发了个CT诊断报告,您能帮我看下,这个损伤属于什么等级的伤吗?”
卢鸣略带歉意的声音传来,听的出,这也是一个不到最后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没问题的,我先看下,稍后给你回复。”
许广白答应的很爽快。
挂断电话,许广白打开邮箱,果然有一封未读邮件,里面还有一张CT诊断报告的照片。
许广白点开一看,居然还是第二医院开的报告,但是没有写日期。
只见诊断报告上写着‘左第1、2、3楔骨骨折内固定术后,左骰骨骨折’,其余更多的信息便没了。
“卢警官,刚才那个报告我看了。”
许广白又给卢鸣回了个电话,道:“这个损伤是可以达到轻伤的,但我需要看伤者做手术之前拍的片子,然后才能评级。”
“现在伤者还在医院里躺着,她手术前的片子我也没看到,许法医您现在能到去医院看看吗?”卢鸣问。
许广白看了看半蹲着马步撸哑铃的张亢,埋头做题的叶瑶,握着保温杯看着电脑的周政南,还有其他几位没有出堪的同事。
想来暂时没什么事,就是有事,暂时也轮不到他。
“可以,是第二医院普外科吗?”
“是的,不过许法医你稍等,我也正要去第二医院,马上路过你们中心,你直接坐我车去就行了!”卢鸣道。
“好的,那我在技术院门口等你。”
许广白答应了,接着跟领导作了报备,便提上工作包,喊上叶瑶一起,出了中心。
没办法,他现在还是助理,只能当其他人的助手,自己手下根本没人。
只能再苦苦叶瑶这个实习生了。
还好今天的云层很厚,火辣辣的太阳被遮住,室外稍显凉爽了一点。
出了技术院,卢鸣与昨天见过的那名年轻交警,已经等在门口了。
上了车,四人便往第二医院而去。
“这个伤者是什么情况?”
许广白开口问道。
其实不止是尸检时要了解案情,给伤者验伤,往往也需要了解致伤的原因。
有些伤者有时并不是纯心验伤,如果不多了解点,万一被其小手段糊弄过去,那可真就让居心不良的人得逞了。
“这个伤者姓蔡,三十出头一个女的,接触的时候感觉挺精明泼辣的。”
卢鸣想了想说道:“前天下午的时候,这个蔡某骑着电瓶车去菜市场,结果和一辆小轿车发生了剐蹭,最开始的时候还没事,毕竟两车的速度都很慢,蔡某就是歪倒在地上,皮都没破。”
“然后这个蔡某就起来,张口就要一千块钱赔偿,但是车主看蔡某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愿意给两百,不过蔡某不同意。”
“后来两人争执,车主就不耐烦了,做了个错误的举动,扔下两百块钱,就想自顾自开车离开。”
“不过蔡某扒着驾驶窗,不让这个车主走,结果在车子缓慢前进的时候,蔡某突然倒地,抱着脚说车子碾到她脚了,但是路口监控有车子挡着,也看不清是不是真碾到了脚。”
“后面我们就接警,把这个蔡某送到了医院。”
卢鸣道:“到了今天早上,那个蔡某就给我发了她的诊断报告,想让我给她开责任认定书,所以就请许法医你们专业的过去看看,能确定的话,我好给他们做责任认定。”
“行,我基本明白了。”
许广白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疑惑起来。
因为许多骨折后需要做手术进行内固定的人,都需要等上几天,待受伤部位消肿之后,才能动手术。
但这个蔡某似乎有些反常,在受伤隔天拍的片子,居然就已经显示内固定完成了。
难道她的脚被压到之后,一点也没有肿起来过?
可能是这个蔡某天赋异禀,和常人不一样吧。
来到汉都第二医院的大普外科。
几人正往伤者的病房走。
突然,一名昂首阔步,仿佛在巡视领地的女主任,带着一群小主治、规培、实习生,如鱼群般从一间病房里涌了出来,顺着走廊越来越近。
这医生看着好眼熟啊!
许广白还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那牢牢占据C位的女主任,已经摘下口罩,惊讶地打量着一身警服的许广白,毕竟儿子一身制服的样子,她还真没见过。
今儿猛地一看,真不愧是我儿子,这身制服一穿,就是好看啊!
孩子长大了。
“小白,你怎么来了?受伤了吗?”
“……”
许广白忍不住四十五度看向天花板,被这么大庭广众地叫小白,真是尴尬地抠脚。
怎么就这么巧呢,八百年来一次医院,居然碰上老妈查房,还被撞上了。
“我来看诊。”
“你来看诊?你看什么诊?”
白辛华问,这整个骨科都是她的地盘,还有什么是需要儿子来看的?
“白主任,这位是?”
白辛华身后,一名微胖的主治医,替旁边几名眼睛冒光的女生,问出了她们压在心里的问题。
“我儿子,以前还在我们工作台写作业,那时候你刚来,你还辅导他写过作业呢!”白辛华道。
微胖主治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小广白,哎呀,好些年没见过啦,你还记的我吗?”
记是记不太清了,不过你胸前有名牌,还能装作记着。
“束哥,好久不见。”
“哈哈,我就说得记得我嘛,一转眼这么多年,你都这么大了,还当警察了!”微胖主治开心笑道。
许广白点头道:“是的,正好有个案子,我过来验伤。”
“验伤啊,那你赶紧去吧,我们也急着查房呢!”
白辛华没再多说,挥了挥手,便领着一群跟班涌入下一个病房,只是其中的那几名规陪姑娘,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的样子。
“白哥,那…那是你妈妈呀!”见人散去,叶瑶才敢偷偷凑上来问。
“嗯,对啊。”
“哇,你妈看着气场好强大哦!”叶瑶感慨道。
“也只是看着。”许广白耸了耸肩膀。
毕竟白辛华带领着一个科室,气场不强点,镇不住人呐!
说着,几人便来到那位伤者的病房。
只见靠窗的那张病床上,一个脚上打着石膏,还被纱布把脚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女子,一身悠闲,正端着玻璃碗,一颗颗往嘴里丢着葡萄。
许广白皱了皱眉头,脚都折了,还有心情这么吃葡萄。
刚做了手术不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