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人已经走了。”
许一朝用脚踢了踢坐在地上的胡翠芬。
胡翠芬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哪还有眼泪,立刻多云转晴,眉飞色舞的对着许一朝挤眉弄眼:“怎么样,我的演技还可以吧,要不是我,这2000块就保不住了。”
许一朝直愣愣的盯着胡翠芬。
想起上辈子妹妹来借钱,胡翠芬也是这一套将妹妹赶走,他内心竟然还有点庆幸,担心借出去的钱打水漂。
他那时根本不会想到,借不到钱的妹妹不仅在陈家连头都抬不起来,陈平更是将自己父亲去世的怨念统统撒在了妹妹许亚楠的头上,时长拳打脚踢嘲讽挤兑,结果妹妹不到四十六岁便郁郁而终,吃了一辈子的苦。
这一切都因为他舍不得2000块钱,没有关键时刻给妹妹撑腰争气帮妹妹一把。
这已经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了,简直就是个混蛋。
许一朝感觉到胸口憋着的那团火已经呲呲往外冒烟,哪怕只要一点空气进来,随时都会像火山喷发那般惊天动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好像全然没有察觉,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许一朝,要不是我聪明,保住了这2000块,我看你回门的时候拿什么给我弟还有我家亲戚包红包,没个1000多红包,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嘲讽我们呢……我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你到时应一声啊。”
许一朝僵持的转动脖子,缓缓看向胡翠芬。
“你看我做什么,你到是说话呀。”
“累了,睡吧。”
许一朝轻轻叹口气,扭头回了房子。
“睡,就TM知道个睡。”
胡翠芬骂骂咧咧跟着进了屋,顺势躺进被窝,手像开了自动导航一样顺着许一朝的腹部慢慢滑了下去。
许一朝按住胡翠芬蠢蠢欲动的手,冷淡道:“累了,睡觉。”
“许一朝,花房花烛夜,你TM什么意思。”胡翠芬一个猛子坐起来,使劲推着许一朝肩膀:“现在领了证合法了,你让老娘吃素?”
“老子明天还要出去搞钱,没精力跟你枫林晚。”
许一朝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要是上辈子,他早就起来跟胡翠芬干仗,弄的家里鸡飞狗跳了。
现在,许一朝发现自己竟然能控制自己的怒气了。
也许那句话说的很对,人真正的成长是从不再肆意发无用的脾气开始。
……
“楠楠,哥借了多少给我们。”
看到许亚楠从外面回来,陈平激动的迎上来,家里除了他之外,婆婆还有小叔子一家小姑子一家都在,都眼巴巴的看着。
“我……”
许亚楠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尤其是在看到全家充满希望的眼神,她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亚楠,你倒是说话呀。”
许亚楠畏畏缩缩的看向陈平,忍者颤抖的肩膀小声道:“哥和嫂子已经睡下了,明天,明天……”
后面的话她实在开不了口。
“大哥,我看八成是没有借到,我早就说许一朝这个狗日的不是东西。”陈安这会连基本的面子都不给了,站起来冷眼盯着许亚楠:“亏了我们家今天还给他上了两百块礼金,这个狗日的,简直不是人。”
陈安的老婆开口附和自己的老公:“当初许亚楠嫁过来时许一朝这狗东西张口8000彩礼,死不松口,咱爸辛苦半辈子的钱就这么白白给了许一朝,这钱要是拿给陈安跑跑门路,陈安的工作早就落实了,咱家哪用像现在这么紧。”
“养个鸡还知道下蛋,嫁过来这么多年连个蛋都生不了,不知道是不是作风有问题,毕竟有许一朝这么个混蛋哥哥,谁知道许家正不正经。”
连小姑子陈敏也在一旁不客气的指桑骂槐。
以往陈平都会维护许亚楠,但是此刻,陈平的脸涨的通红,拳头紧紧握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瑟瑟发抖的许亚楠。
他的那三间房买下来,临街的小房还是他带着工地的工人给盖的,一分钱没收,自己还搭了好几百。
他能借的人都借了,就差2000了,只等年底结算工程款的时候陈家就能把钱还上,哪知道许一朝竟然是这么个王八蛋。
“我……”
许亚楠张了张嘴,刚想辩解,婆婆已经站起来,不耐烦道:“你什么你,到底是老许家女儿,平时有什么好东西往老许家搬,现在你公公等着钱救命,你老许钱刚摆酒收了那么礼金,居然一个子都不愿意帮忙,就是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报恩了,谁知道我老陈家竟然养了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妈,我不是……”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如炸雷般回荡在整个房间,许亚楠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平。
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待她如命的男人竟然动手打了她。
怎么会。
“你怎么跟妈说话呢。”
陈平怒吼着,父亲住院,陈家焦头烂额,借钱遭受的白眼,工程款迟迟拿不回来,他所有的怨气怒气此刻汇聚到一起终于爆发了:“你给我滚,滚回房去,我们陈家用不着你们帮忙。”
许亚楠环顾四周,那一双双眼睛充满了讥讽、不屑、鄙夷和愤怒,这个她嫁过来几年家,此刻竟然如此的让她陌生。
“老公。”
许亚楠呢喃着。
陈安不耐烦的催促道:“贱人,没听到我哥说的吗,让你滚回房去,这个家你要是不愿意呆,也可以滚。”
许亚楠呆呆的望向陈平。
陈平别过头,脸颊抽了抽,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眼泪顺着许亚楠的脸颊缓缓滴落,可终究还是默默回了房。
不回房,她又能去哪里。
……
“许一朝,你TM转了性了,居然起这么早。”
胡翠芬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下巴差点掉下来。
早上6点。
平日里许一朝什么时候这么早起来过,上班迟到不说,周末更是一觉睡到中午,若不是饭送到嘴边,他能一觉睡到天黑,这一大早起来,比日出从西边出来还让人稀奇。
“出去转转。”
许一朝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在胡翠芬一片惊讶中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