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车厢这么黑,你真的看清楚了吗,你可别冤枉好人。”
像于镇海的家伙阴恻恻的盯着许一朝。
昏暗的车厢里,这家伙的眼神冒着凶芒,格外的渗人,显然是想通过眼神警告许一朝不要过管闲事。
“兄弟,你可要实话实说,咱不能让小偷耀武扬威呀。”
失主这会也不嫌许一朝烦人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许一朝。
许一朝别提多想锤爆这家伙的狗头了,但是那就让真正的小偷得逞了。
“身份证给我看下。”
一代身份证没有磁条,作假其实很容易。
别说是许一朝,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仅凭肉眼只怕也难以分清楚真伪。
许一朝不是想判断身份证的真伪,只是想通过这个举动去观察失主和小偷的表情。
失主的眼神殷切又迫切,显然是希望许一朝能够给他证明。
另外那个家伙眼神也很坦然,似乎也不怕许一朝能分辨真假,毕竟这家伙能在火车上干这个行当,心理素质肯定过硬。
若非自己亲眼所见,许一朝只怕也被这家伙的演技给糊弄过去。
最关键的是,现在就算找到失主的身份证,只怕也没办法证明这钱包是他的。
唯二的选择是验钱的指纹。
时间繁琐充满变数,更何况那个时候的指纹技术也不太成熟。
剩下的一个就是炸了。
许一朝跟旅客借来手电筒,对着黑白的身份证照了照,就在大家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看着他时,许一朝猛然大吼了一嗓子:“这身份证是假的,快报警,抓住他们。”
许一朝拿手一指小偷和那个于镇海,小偷的心里素质虽然过硬,但是于镇海显然慌了神,猛的将旁边的人推开,撒丫子就跑。
“抓住他……”
人们呼喊的那个他字还在嘴边,就看见明晃晃的匕首出现在小偷手里,众人吓的纷纷散躲。
惊叫声、怒骂声混成一片。
小偷显然也不敢多呆,恶狠狠的瞪了许一朝一眼:“小子,你有种,你死定了。”
到了这会,许一朝也不怵他了,大喊道:“来人呀,抓小偷了。”
“你等着。”
小偷深深的凝视了许一朝一眼,挥动匕首将周围的人们吓开,飞速的朝另外一个车厢跑去。
“许一朝,你没事吧?”
听到张文雅的声音,许一朝拍拍手,回过头看着紧张的张文雅,忍不住乐道:“一个小偷罢了,真那么牛的话还做什么小偷。”
“那就好。”
张文雅松了口气,正继续追问,旁边那个失主这会激动的握着许一朝的手:“兄弟,刚才幸亏有你,真是多谢你了。”
许一朝瞥了呀一眼,不咸不淡道:“怎么,现在不讲素质了。”
那人顿时尴尬的一直挠头。
许一朝也没得理不饶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缓和下来:“你的身份证应该就在座位地下,好哈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只有刚才小偷栽倒的时候才有机会把这家伙的身份证扔到床底下。
那人半信半疑,等手电筒真的在塞满了包裹的床底下看到自己的身份证,顿时惊呼起来:“兄弟,你真的神了。”
张文雅看许一朝的眼神越发明亮了,带着小星星的目光问道:“许一朝,你怎么知道刚才那家伙的身份证是假的?”
“就是,小兄弟,你说说,身份证是有什么识别的方法吗?”
小偷跑了之后好些个人没了睡意,估摸着也是怕被偷,这会见张文雅问出了关键,纷纷凑过来热情的盯着许一朝。
许一朝被大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我不知道那身份证是真是假。”
“啊?”
张文雅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一朝。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眼神,个个都很迷茫。
“我是在赌。”许一朝看了众人一眼:“这家伙的手法一看就是个惯偷,还知道把自己的身份证塞进去来混肴视听,但是这也说明他肯定这么操作过许多次,但是每一次都用真实身份证的话,肯定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所以我要是他,肯定会做一堆假的身份证出来,一来方便跑路,二来还能掩饰身份。”
这年头大街小巷又没有摄像头,更何况车厢十分昏暗,根本看不清楚脸,单凭名字去抓一个人,那实在太难了。
所以许一朝打算赌一把。
当时许一朝也是急中生智,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最多被人嘲讽一番。
好在成功了。
“许一朝,想不到你这家伙还真有点鬼点子。”
张文雅看许一朝的眼睛越发明亮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昏暗的车厢一闪一闪,宛如浩瀚苍穹的星星。
“兄弟还真是聪明。”
“是条汉子。”
许一朝被夸的有些飘飘然,只能一一应付大家的称赞,这也让他忽视了原本热闹的人群里一个头上有几处缝针留下的斑秃男人念叨着他的名字,渐渐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等其他人过了热闹劲,回了各自的铺,那人才从钱包里掏出100块递给许一朝:“兄弟,真的是谢谢你了,钱倒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还是身份证,要是办不了暂住证,分分钟被遣送回去,那亏的可就不是一千两千了。”
“这钱不能收,收了成什么了。”许一朝把钱推回去,好奇的看着他道:“老哥也是去广府?”
“什么老哥不老哥,叫我刘晓东就行。”刘晓东跟许一朝握了握手:“我先去广府,然后换线去深城。”
“那可是个好地方,东哥有眼光。”
“有个亲戚在香江,我跟着做点小生意罢了。”刘晓东简短的说了句,很快转移话题:“看兄弟的样子,不是第一次来广府吧。”
如果是第一次来广府的话,难免会在路上谈论广府的语言还有环境、吃住这些,但是许一朝没问,在他说深城时,许一朝似乎还有些了然于胸。
“很早之前倒是来过几次。”
张文雅听许一朝这么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个劲往许一朝身上瞟。
从进厂就认识这家伙,别说出远门了,没结婚之前就是过年这家伙都时不时往自己跑,他啥时候去过广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