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开启灵视,发现男孩的气场被黑色覆盖,其余颜色也淡的几乎消失,想必很快就会死去。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在那个时候他没有朋友,和自己的爷爷相依为伴。
他倚靠在墙壁上,准备观察一下这个男孩,无关其他,只是想要借此回忆一下逝去的回忆。
伴随着男孩的喊叫声,一个透明的蓝色灵体飘了出来,那是一位瘦骨嶙峋地老人,他望了莱茵一眼,随即飘在男孩身边,和男孩玩耍。
莱茵转过头,笔直地走出这条街道,虚假的欢乐并不值得他给予视线。
贝克兰德桥区,一处靠近河流的别墅内。
真皮沙发上端坐着宽下巴,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穿着做工精美的燕尾服,下巴处滴落着猩红的液体,打湿了洁白的衬衣。
玻璃茶几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喉咙被撕裂的男性尸体。
齐林格斯的眼睛紧闭,身体痉挛,仿佛陷入梦魇之中,他嘴巴张大,发出恐惧的呓语:
“离我远一点,别碰我,那个还有一个人,不要碰我,不要!”
来自童年时最阴暗,最痛苦的记忆在萦绕在耳边的低语声中被一幕一幕扒出来,刺穿他的心理防线。
所有带给他屈辱的人齐林格斯都一一报复,他对那些猪狗不如的家伙们施行了惨无人道的酷刑,但是这些记忆仍如附骨之蛆一般在他虚弱时袭来。
“不!”
他大叫一声,身体在痛苦中苏醒,眼睛再也看不出冷酷的神色,只有求饶和痛苦。
低语之下,冷酷的面具被无情击碎,露出当年在最底部船舱遭受过非人般遭遇的男孩模样。
它们都死了,我杀的,没有一个人活着,都该死,该死!齐林格斯将眼前令人厌恶的尸体摔在墙上,尸体裂成无数块,很明显,他已经被风刃切割过了。
都杀光,没有一个人应该活着,没有……他忽然跪倒在地,从口中吐出黑色的粘液,正如腐蚀梦境的液体一般。
他忽然自语般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
“我是谁?”
回忆击垮了这个冷酷的男人,他在痛苦的最高潮时疯了,他脱掉衣服,傻笑起来。
这里是哪里?对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是谁呢,我想不起来,但是什么是重要……齐林格斯无意识将手指放进口腔,他觉得有点咸,于是他粘了一点地上流淌的暗红色液体。
“喔,有点好喝呢!”
他像条小狗一样,匍匐在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地上的液体。
对了,我要找一个人,我知道他在哪,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齐林格斯挣扎着起身,冲出别墅,去往东区。
“你好,绅士,你能给我一苏勒吗,我想买点面包吃,我可以陪你一晚上。”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衣服完全看不出是裙子的女人说道,她有些害怕地缩头,小心翼翼说道。
莱茵看了她一眼,没做回答,继续向前走动。
正当他迈出步子,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他转过头,黑色的眸子打量着这个因为饥饿而越发大胆的女人。
忽然,街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那个浑身堆积着脂肪的女人躲在堆积的杂物旁:
“苏尔,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娼妇,不要脸,下贱……”
被叫做苏尔的女人的手微微颤抖,她低着头,说道:
“先生,我是一名女郎,最低廉的那种,她们看不起我,不要在意,我很……”
她的声音微弱,最后的尊严不允许她说出这种话。
她忽然被嗪着微笑的莱茵扶起,她听到他温柔的声音:
“好的,你的房间在哪里?”
太好了,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苏尔几乎喜极而泣,她没有想到这样衣着光鲜的绅士竟然会同意她的请求,她也为自己的大胆而微微心惊。
她嗫嚅着说道:
“先生,跟我来。”
苏尔不敢用力,轻微拉着莱茵循着狭小的过道来到一间破旧的公寓,她轻推门,将莱茵带到只放着一张床的房间里。
她低下头,脸色潮红:
“是我替您脱掉衣服,还是您自己来?”
她还没说完,莱茵已经躺在了干净的床上,他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脱掉衣服,抱紧我。”
苏尔猜测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于是便脱掉衣服,抱住了莱茵,刚接触时,那阵刺骨的寒冷几乎将她冻结,她的嘴唇颤抖:
“先生,您的身体好冷——”
一只冰冷手指贴紧她的唇,她也不好继续往下说,只有汹涌的悲伤向她涌来。
是一位悲惨的先生呢,那我一定要温暖他……她的嘴角流露笑意,用力抱紧了莱茵。
越来越冷了,怎么回事……苏尔看着莱茵痛苦,流着冷汗的苍白面庞,正打算离开,他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离开我……”
蒂亚……
听着这样的恳求,苏尔迟疑了一会,并没有离开他。
时钟指向11,莱茵醒来,他没有睁开眼睛,摸着身上已经僵硬的苏尔,抱歉着说道:
“对不起,你真的很温暖,我不舍得放开。”
他用外套将苏尔盖住,并在衣服的口袋里留下一金镑,祈祷着说道:
“我祈祷你升上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天国,苏尔小姐。”
他走出门后才选择睁开眼睛,那位咒骂着苏尔的胖女人躲在门后,见他出来,她立刻道:
“苏尔那个放荡的女人,她接待过不少流浪汉,就只有5便士,一个晚上,她的身体是这么污秽,她就是想要骗走你的钱,你这样的绅士最好骗了,我这里有不少姑娘,身体干净的那种,先生要不要来试试……”
莱茵面色不变,一把捏住她的粗胖脖子,将她摔在地上。
煤炭无声脱落,它行走在地上,掌心猛然张开一只巨大,虚无的嘴巴。
如果有可能,它不想吃这样的食物,脂肪太多,太恶心了……
莱茵用手帕轻轻擦拭手掌,右手伸出,等待着煤炭重新回到手上。
……
“呕。”
如果煤炭会说话的话,它一定会恳求主人不要让它吃,它吃不下去这样的劣质猎物。
一分钟后,颤抖着身体的煤炭像是喝醉了,晃晃悠悠地跑向莱茵,套在莱茵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