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察觉到异常的管家目光一凌,话语声却低了下来,隐忍着说道:
“哈莱德议员曾说过如果雪伦夫人不邀约,那请您来。”
莱茵戴上帽子,黑色的眼眸仿佛深邃的黑暗,看不出任何事物,他微笑着点头,说道:
“那我们走吧,仆人。”
哈莱德议员肯定会对你有兴趣的,他是个卷毛狒狒一样的蠢货,是由下半身支配的野蛮动物,你会为你的愚蠢得到报应的……管家眼中带着凶狠的光,无声咒骂着莱茵,躬身请莱茵出门。
莱茵出门,看着略显阴沉的天气,乌沉的雨云翻卷,覆盖了天空。
“有些冷。”他无声转头,看着气急败坏却只能卑微服饰自己的男人,嘴角上扬:
“快要下雨了。”
管家也瞥了一眼天空,说道:
“快点走吧,不要让哈莱德议员等待太久。”
随即也上了马车,驱车前往位于金梧桐区的一栋别墅。
雷声轰鸣,片刻间,硕大的雨珠便从天空中坠落,激起喷泉般的水花。
哈莱德议员属于最顽固的保守派,在廷根市开设了大部分酒吧以及超过十分之一的郊外田地,与其他议员有些密切的经济往来。
莱茵接过管家递来的黑色雨伞,行走在雨幕中,看着雨中折断的紫色鸢尾花,短暂停住了脚步。
他看向躲在马车中的管家,问道:
“仆人,你不跟着我一起来吗?”
狗屎,为什么一直叫我仆人,狗屎狗屎狗屎!管家因愤怒脸庞扭曲,却没有回应,只是转过身体。
莱茵低下身,看着暴雨中挣扎着的粉蝶,将它拾了起来。
随后却是手指旋动,蝴蝶的内脏随着挤压而出,美丽的羽翼也成为粉末,做完这一切,他用手帕擦拭了下手,随即推了下门。
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房间的地毯上铺着华丽的皮草地毯,顶部悬挂着水晶灯,到处都弥漫着奢靡的味道。
莱茵收束雨伞,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除了真实造物主的低语,夹杂入耳的还有女孩的抽泣声和男人粗鲁,猥琐的笑声。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二楼的门被粗暴的打开,走出一位仅披着丝绸毛巾,赤裸着,腹部有些赘肉的男人,他的眼睛胡乱扫视着坐在沙发上无声的男人,开口说道:
“雪伦哪里去了?”
莱茵没做回应,只是看着墙上挂着的相片,那似乎是全家福,一位父亲,一位母亲和他们的女儿,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男人。
这是那位父亲,只不过更老,更丑,令人作呕……莱茵在哈莱德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翻身上楼。
莱茵转头,看着飞速下楼,面露恐惧的哈莱德,蓦地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这不是应该是你自己的事?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的手边不是有一把左轮吗?”他走了过来,将手枪握在女孩的手掌,带着她下了楼。
“跌倒。”
莱茵念动恶魔语,对着在雨幕中狂奔的赤裸男人进行了诅咒。
他为女孩撑起一把伞,缓缓靠近在地上痛苦嚎叫的野猪。
“快动手,解放的时刻就在眼前!”莱茵贴紧少女的耳旁,轻声低语。
“你还想要继续这样痛苦的生活吗?”
“扣动扳机,一切痛苦都会消失。”
少女天蓝色的眼睛充满血丝,她身体颤抖,望着自己的父亲,喃喃道:
“这样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吗?他是我的父亲,我怎么能杀了我的父亲!他这么爱我,他说过肯愿意为我去死……”她尖叫了一声,忽然将黑黝黝的的枪口对准了莱茵。
“你是魔鬼,你在诱导我杀了我的父亲,你是——”声音戛然停止,莱茵抹掉脸上的鲜血,将折断脖子的少女掷到鸢尾花丛中。
“如此的聒噪,杀掉侮辱你的父亲就这么难吗?”莱茵拾起左轮,手中燃起黑色的火焰,兀的放入地上挣扎着的男人口中。
过了几分钟,男人鼓胀的腹部便诡异地凹陷进去,随后便停止了挣扎。
水仙花街,克莱恩家。
“梅丽莎,这种天气还要出门吗?”克莱恩已经换上正装,正打算出门,暴雨却突如其来。
这就是没有天气预报的悲伤,现在的人应该不知道如何预测天气,风暴之神还能改变天气呢……克莱恩思绪万千,手中却多了件冰凉的事物。
梅丽莎端着热茶,抿了一口,说道:
“我已经筹划了很久,这个剧团第一次来廷根演出,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和伊丽莎白有足够的隐私空间,我也去了,这是雨伞,记得带够足够的金镑,免得发生补票的情况你却没有一便士。”
感觉像是我的老妈,到底谁才是哥哥,为什么梅丽莎如此老练……克莱恩不禁叹了口气,戴上丝绸帽子,撑开雨伞便出了门。
刚走到街头,克莱恩就看见了身着白色蕾丝短裙的伊丽莎白,她的面色酡红,很明显在参加这次被梅丽莎安排好的约会时,她也有所紧张。
不能失了面子……克莱恩想到,他招呼来一辆马车,牵着伊丽莎白的手,说道:
“请上马车。”
“好,好的。”伊丽莎白紧张抽回手,快速上了马车。
车厢中,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话说,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克莱恩感到气氛有些尴尬,主动开口。
伊丽莎白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好像是在地下交易市场,你还为我挑选了护身符,你还记得吗?”
她从随身小包将那枚护身符拿了出来,在马车的灯光中散发着莹莹亮光,这是在出发前,她专门从赛琳娜那里拿过来的。
“说起来,我们也认识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你对我印象怎么样?我的父亲一向不支持我探索神秘学的领域,但是我非常向往,那一次的经历,要不是你,我们可能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