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蹲伏在地上查看诺诺和绘梨衣的状况,绘梨衣只是受到了点惊吓,脸色煞白的坐在地面上。
值得一提的是,诺诺竟然也没受什么较严重的伤势,理论上讲,赵琦铠甲都能被打碎的攻击不说是把诺诺直接打死,起码也得是个重伤。
但她只是昏过去了。
杜宁深吸了一口气,将诺诺和绘梨衣交给了正在一边翘首以盼的路明非,点头示意她们没有大碍后,视线顺着大雾延伸出去。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斯莱布尼尔的身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马头,斯莱布尼尔亲昵的抬起头,鼻骨上的金属错花甲胃和男人的面具轻轻对撞。
似乎是察觉到了杜宁的视线,他微微的偏过头来,藏在铁面下的暗金色双瞳放出审视的视线。
杜宁在己方阵营里看了一圈,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战斗力差距。
不出意外的话,对面的男人就是卡塞尔学院超A级混血种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S级血统的超级混血种,言灵和昂热一样是时间零,但是比起昂热还要强大。
反观杜宁这边,明面上最强大的战力赵琦被秒杀,虽然没死但也失去了战斗力。
路明非是不能指望的,他爆发的前提是将自己的生命交易给路鸣泽,不到生死关头杜宁是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的。
场上只剩下了一个未知血统的曹盈盈和杜宁自己。
思索间,曹盈盈放下了怀里的赵琦,站在了杜宁身边。
“还有办法吗?”杜宁问。
“有。”曹盈盈认真点头“我们家族有一柄宝剑,什么级别的混血种挨上一刀都会死。”
“拿出来啊!”
“不是说了吗?在我们家族。”
“...”
有一说一,杜宁知道龙族里没有一个脑回路正常的,经过这次交流后,他清楚地意识到没出现在原书里的也没有脑回路正常的。
既然都没有办法,那就只能找有办法的人了。
‘明,你在吗?’
‘在’明急促的回答‘放心,已经在谈判了。’
???和谁谈判?
‘路鸣泽啊。’明随意的回答‘已经谈好了,我卖了1/2条命给他,他帮咱们一起解决掉楚天骄。’
‘可是...’杜宁的脸色变得精彩了起来‘咱俩是一体的啊,你这不是把我也卖了吗...’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明听起来很不岔‘不卖咱们直接就挂了。’
闻言,杜宁回过头来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路明非。此时的路明非刚从失去亲人结果发现他们没事的奇妙状态缓过神来,就发现杜宁又看了他一眼。
路明非只觉得浑身发毛,您又看我干啥啊,上一次看我,就整出了这么个离谱的存在,这次看我能整出啥啊!
难不成大哥你以为我能给你变个救世主出来?
然后,他就晕了。
眼前一黑,脑壳一痛,人就倒下了。
昏倒前,他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男孩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看着昏过去的诺诺和坐在地上茫然无措的绘梨衣。
小脸冰凉,满是冷淡。
.
“有机会的话再一起玩啊。”杜宁突然对曹盈盈开口。
曹盈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她问什么,脖颈后方便传来一阵痛感。她甚至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出了手就晕了。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臂看了一眼杜宁,彻骨的冰寒就像刚被人从几百米深得寒冰里挖出来。
杜宁偏过头不去看他,再回首时眼中的神色已经变了。漠然的双瞳中蕴含着三分懒散,他的人格已经切换了。
明上场了。
他们两人一同看向远处的大雾,不约而同的向前迈了一步。
冷漠大雾中,斯莱布尼尔紧跟在黑色西装男人身后,寸步不离。
白雾升腾回旋,宛若仙境。
.
路明非在一片昏暗中醒来,一瞬间有种恍然隔世的恍惚感。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四周,身体右侧就是床,床上有着乱糟糟的暗红碎花床单和卷成了一团的被子。在他的面前有着一个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没有接网线,键盘的中央有着一个红点。
他诧异的站起身,碰倒了屁股下的椅子。
这个房间路明非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就是他和表弟路鸣泽的房间。
难道,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路明非站起身透过书桌上方的窗户仰望夜空,窗外一片昏暗无际,没有太阳和月亮,也没有星星。
这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夜晚。
原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啊,路明非怅然若失的坐在床上,手掌在暗红碎花的床单上不断地摩擦,神情恍惚。
这算是黄粱一梦吗?他遇到了几个对他好的人,他们将他从冰冷的放映厅带了出来,他们在自己睡着时会给自己留下小甜点。
就像卢生梦里会碰到爱他的妻子孩子一样,路明非也遇到了那个暗红色的女孩。
她或许不会说话,也不会像卢生的妻子一样贤淑品良。但她会紧紧地抱着自己,毫不遮掩展示自己的喜欢。
然后,就和卢生的妻子一样消失了。
‘滋——滋——滋——滋’
客厅里的老电视机的呻吟声传入耳膜,路明非疑惑的偏过头。
应该是路鸣泽又收不到信号了吧。常常会有那种情况发生,叔叔坐在电视机前的时候它还好好的,路鸣泽拿起遥控板就坏掉了。
搞得路鸣泽总以为电视机在针对他,但其实那并不是电视机在针对路鸣泽,针对路鸣泽的人是路明非。
就像路明非用‘夕阳刻痕’的小号每次哄骗他说要见面都是挑在路鸣泽去补习班的时候一样,每次路鸣泽收不到讯号都是路明非偷偷地把电视机后面的感应插孔拔出来了一点。
所以路明非很奇怪,他记得自己去放映厅的那天应该没对电视机动手脚啊?
哦...自己真是蠢死了,放映厅的事有可能也是梦啊!
路明非站起身向客厅走去,但令他意外的是,空荡荡的房间空无一人,没有叔叔和婶婶,也没有路鸣泽。
只有他自己。
哗啦啦——
抽水声响起,路明非回过头去,一个年轻男人打开厕所的门走了出来。
他看到了路明非,于是站在原地,暗红色的左眼带有一丝笑意。
“呦,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