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同样有些震动,不是对方招来了钱文驹,他压根就是在演戏。
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吃惊的是对方能发出小男孩的声音,惟妙惟肖,有这种能力还来什么风水界,只能混口饭吃,到声优界日进金斗不香吗……
太浪费天赋!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此刻,中年法师就像影帝一样,话说带着颤音,眼中泪水翻滚,似乎随时都能落下。
这番动态表演看的黄嘉汶目瞪口呆,李宣同样一阵恶寒,差点被对方精湛的演技折服,若不是了解真相,就该跟钱先生夫妇一样,神色尽现震惊。
老天爷赏了两次饭吃,原本应该声优界和演艺界齐头并进,却入错了行。
另一边,钱文驹躲在骨灰盒中,非常生气。
冒牌货在自家里演戏,演的还是自己,更可恶的是,这样做是为了欺骗自己爸爸妈妈!
灵体稍稳之后,他实在忍不住,重新钻了出去。
“爸爸妈妈,这是个大骗子,不要相信他!”
钱文驹快步跑向钱先生夫妇,刚要拉他们的衣服,忽然被两人阳火灯散出的阳火一照,身体猛地回弹,翻了好几个跟头。
“好疼!”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似乎早就习惯了一样,想再次走进。
忽然,李宣的身影进入眼帘。
他眼睛突然亮起,本想走近了再说,但是李宣肩头的两盏阳火灯太过旺盛,是普通人的好几倍,相隔老远都能感觉到灼热感。
他只能站在远处,冲着大喊:“记者先生,你能帮我赶跑这个大坏蛋吗?”
李宣对其笑了笑,说道:“你可以自己赶跑他。”
钱文驹苦恼地挠了挠头,说道:“记者先生,他肩上有厉害的灯,我靠进不了!”
“没事,我帮你摘掉一些。”
说着,李宣直接起身,来到中年法师面前,右双剑指往对方肩上的两盏阳火灯一摘,绝大部分的阳气被移到自己手上。
黄嘉汶一直看着,觉得有些奇怪,两人说的灯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没看见。
另一边,李宣奇怪的动作引起其他人注意。
钱先生以为两人要起冲突,赶紧上来制止,说道:“李先生,你干什么?”
“钱先生,你们稍安勿躁,我有个问题想问他。”李宣单手虚空按了按,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转头说道,“我是记者先生,钱文驹小朋友还认识我吗?”
被摘了这么多阳气,中年法师只觉得身体一凉,浑身说不出的异样。
就像人感冒,在症状出现之前,总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他正纳闷什么情况,见对方略有深意地问询,立刻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说道:“什么记者先生,我不认识你!”
而在心中,却是一阵不屑地耻笑,对方以为这样诈自己,他就会露出马脚,岂不知自己才是江湖的前辈,这一套早就玩过时。
什么,不认识李先生?
钱先生夫妇心中蓦地一惊,犹疑地看着中年法师,眼中多了一丝不信任。
对方来之前,那发生的一幕幕,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近些天供桌上瓜果自动掉落,李宣说儿子曾发他电子邮件,以及他对着空气说话,还有黄嘉汶的态度,似乎站在李宣这边。
而且,中年法师也说了,黄嘉汶曾在自家门前亲眼见到儿子!
将这一切结合起来,李宣的话可信度很高。
这么一来,这个中年法师说的就是假的,浑然不知已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在这里演戏!
两人如此想着,开始怀疑对方发出的声音。
虽然听着是个小男孩,但是跟自己儿子有所差别,刚才未起疑,是不清楚鬼上身的症状,现在看来,似乎很有问题。
正当钱先生夫妇起疑,钱文驹见对方阳火灯少了大半,眼前一亮,试着往中年法师靠近。
等确认对自己没什么伤害,不会被弹飞之后,他快步一跑,直接进入对方身体。
中年法师正得意,不知怎么的,今天自己的状态好到爆,表情包和泪水信手拈来,就像十佳演员附体一样。
忽地,他只觉得身体一僵,惊骇地发现全身竟然不受自己控制。
“爸爸,妈妈!”
这一声音叫喊,让钱先生夫妇心头一震,更让暗自拼命动弹的中年法师吓的魂飞魄散。
这熟悉的声音!
文驹!
不过,中年法师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令两人有些顾忌,不由自主地看向李宣。
“刚才是演戏,现在是文驹上身。”
得到李宣的肯定,钱太太一声嚎啕大哭,猛地扑上前去,搂住钱文驹就开始哭诉,大声说着是妈妈不好。
钱先生稍稍落后一步,同样搂住两人,泪水纵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中年法师虽然控制不了身体,但能听到话,当听到被鬼上身后,开始瑟瑟发抖,说不出的惶恐。
后悔的情绪在心底迅速蔓延,他的脑海突然冒出一句话。
久走夜路必撞鬼!
本以为世界上有鬼,就是个笑话,毕竟自己招摇撞骗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与鬼相关之类的东西接触的不要太多,现在看来,自己就是个坐进观天的青蛙。
若是能回到敲门之前,他一定扭头就走。
可惜,现代连古丹药都炼不出回来,更别提后悔药。
钱先生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良久之后,他们才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腕表,李宣适时地说道:“钱先生,钱太太,鬼上身不可持续太久,对文驹没好处,还是先办正事。”
“李先生,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钱太太非常不舍,抱着钱文驹不肯撒手,像是要把这几天的思念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从情感上来说,一般男性更加理性,钱先生反倒劝起自己老婆,说道:“李先生不是说了,时间长了,对文驹不好。”
这般劝说下,钱太太有了太顾忌,松开了手。
“文驹,你先回骨灰盒,温养一下。”
李宣的话正合钱文驹心意,一点头,直接立刻中年法师身体,没入供奉的骨灰盒中。
见到爸爸妈妈,他十分开心,但是一直上中年法师的身,自身阴气被肉身消磨,处于流失状态,让其有点难受。
“鬼!有鬼啊!”
这时,中年法师发现能掌控身体,一身刺耳的尖叫,转身就跑。
李宣一把拉住,将手上阳气重新放入对方双肩缩小不少的阳火灯,说道:“现在明白了,谁真谁假。”
“我是假的!我再也不骗人……”
中年法师神色惊恐,一刻不想多呆,直接甩开李宣,夺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