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神情晦涩不明的看着这位帝王,他们知道,这一次交锋中他们败了,而且是败的一败涂地,毫无抵抗之力。
他们不甘,想为那些犯官说话申冤,可他们更知道要是在继续惹怒这位帝王的话。
说不定那些附议的官员,也要被狠狠的处置了。
简单来说,这就是朱由检在告诉他们。
朕可以不在追究这些人,但是你们也别给朕添乱,否则朕的旨意下不去,这些人就要承受朕的怒火。
“退朝吧!”
朱由检大手一挥,面色平静的缓缓道。
“退朝!”
王承恩适时的开口轻喝,顿时间百官躬身拜送朱由检离去。
“走,咱们必须商议商议,绝不能让陛下将奇淫技巧诸于朝堂之上……”文武中的一人突然找到几名自己的党羽轻声说道,可能是也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不现实,不禁语气一顿后,又缓缓道:“再不济也不能让两位大人承受抄家之祸!”
他口中的两位大人,自然就是大理寺卿和刑部的左侍郎两人了。
人群中自然有人连声应和,只是不难发现很多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显然对于救出那两位大人,他们心中也没有把握。
一时间朝堂上很快就出现了三三五五的团体,低头交谈中快步离去。
京城外,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行,马嘶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传出百米开外。
这支队伍人员复杂,其中有东厂的番子,锦衣卫的人手,甚至还有军伍中人。
东厂番子三三两两的掺杂在队伍之中,锦衣卫则是跟随两侧,而军伍中人却是每一人都精神梭梭,铠甲森明的走在队伍前后左右,面色凝重的注视着一切。
即使此地距离京城还有不足百里的行程,队伍中也没有一人放,反而还越发的警惕。
凡是遇见百姓,车夫以及商队等人,都会有东厂的番子上前阻拦,并小心看管,直至队伍走远才会让他们继续前行。
甚至于,东厂和锦衣卫还有为数众多的探子前行十里,一直查探着可疑的一切,并在规定的时间内不停的回报情况。
而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这个队伍的任务非常重大,哪怕是出现一点问题,都足以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将军和指挥使人头落地了。
队伍缓缓前行,他们中间守护的是一辆辆沉重的马车,锦衣卫千户在中,东厂番子在后,军伍千总在前。
三人分工明确,时刻保持着警惕。
“兄弟们,再有一天咱们就能入京了,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得有半点大意,此事事关咱们身家性命,更关乎着咱们回去有没有赏银!”
队伍前的千总大吼一声,为队伍提气,同时也是警醒着队伍,这也是他们一路走来,三位千总,千户商议的结果。
“报!”
突然一声响亮的吼声从后方传来,只见一名锦衣卫胯下骑着快马飞驰而至,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迅速传入队伍之中。
“启禀千户大人,后方十里外发现一支不明队伍,正在向咱们快速接近!”
“张岩,你立刻带领一个小旗前去拦阻,让他们放慢速度,若是不听劝阻,本官允许你见机行事。”
“东厂,锦衣卫探子时刻观察他们的情况,一旦发现问题,即刻回来禀报!”
“是,大人!”
数人点头后便连忙拍马飞驰而去,而被称作张岩的锦衣卫百户也立刻带领一支小旗队伍向后方,气势汹汹的冲去。
京城,紫禁城,乾清宫内!
朱由检端坐龙椅,首辅施鳯来,阁老来宗道,杨景辰,以及六部尚书中的五部尚书皆坐于下首。
沉吟片刻,朱由检才开口道!
“诸位爱卿,晋商之患祸及朝廷之根本,其问题之深远意义之大,绝非表面这样简单!”
“这不仅让朕看到了百官的贪腐,更让朕明白了有些人口中说着为国的话,实际上心中却做着有害于国的事情,朕心甚痛啊!”
“陛下喜怒!”施鳯来闻言,从座位上缓缓起身道:“陛下所言甚至,此等祸国殃民之人,之臣确实罪该万死,吾等定当以此为警钟,时刻保持清醒,并身为朝廷重臣做出对百官监督之责!”
“陛下放心,吾等定当以身作则,监督百官!”
温体仁眼神闪烁了一下,陛下这番话一出,不易于是给那些犯官盖棺定论。
而施鳯来的捧臭脚,更是让他不得不表达忠心,如此他也不可能在反对陛下的旨意,去想办法营救那些犯官了。
“好,有诸位爱卿帮朕,朕倒是可以放心不少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说说关于恩旨的详细事宜吧!”
“还有那些犯官空下来的职位,也要尽快拟出合适的人选,这件事就交予你们内阁和六部商议,最后由朕御笔批阅。”
“是,微臣遵旨!”
…………
“打死这些贪官,我儿在边军战死沙场,原以为是建奴的实力强,谁知却是死在这些人的手中,我和他们拼了,狗官还我儿命来!”
京城的街道上,让所有百姓都始料不及的是,前两天才刚刚结束的游行,今天居然又开始了。
而且这一次,还是要游行三天后,在西市问斩。
不由得,百姓们在看到那络绎不绝的囚车以及曾经的高官后,便是激动了起来。
叫骂声,怒斥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传遍整个京城。
这还是大明建国以来的第一次,对百官游行并述说其罪状以及所产生的危害的情况发生。
一时间愣是让京城宽阔的街道上都堵满了围观的行人。
也是第一次,百姓们清晰的认知到了这些贪官的危害和问题的严重性。
不管是什么年代,老百姓对贪官都有着天然的憎恨,而对于那些胆敢出卖国家的人,更是恨之入骨。
大明朝同样如此,所以这一路上不管是晋商还是那些贪官污吏,都被围观的百姓骂了祖宗,摔了鸡蛋。
直至庞大的车队走过,叫骂声依然还在远远的传来,让那些平常高人一等的犯官,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尤其是一想到三天后的人头落地,更是让他们心生恐惧的同时,也第一次在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悔意。
京城外的车队还在缓慢行走,然而在他们的身后却是几匹快马飞驰而来。
入目所见,只见马背上的士兵皆是血迹斑斑,披头散发,模样颇是吓人。
“大人不好了,后面的队伍是晋商余孽和聚集起来的流民,现在张百户正在带人阻挡,让我等前来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