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拱之的话语让赵钦一愣,他这才忽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碌,除了几次匆匆的见面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去看过朱琏了。
一念至此,朱琏鹅蛋般的温柔脸庞,忽然就在脑海中扑面而来。
“走,去凝合殿!”
说罢,也不待朱拱之跟上来,赵钦便匆匆的往凝合殿走去。
赵钦到了的时候,朱琏正背对着赵钦忙碌着什么。
赵钦示意朱拱之不必宣报,便轻悄悄的一个人走进了殿内。
朱琏今日穿的是一件胭脂红的长抹胸,外面罩着一件青花蓝的褙子,衣襟敞开,不施衿纽,这是宋朝当下流行的一种穿法,被称作“不製衿式”。
下身搭配着一件同样青蓝色长纱裙,褙子被系在长裙之内。
赵钦轻轻走到朱琏身后。
“娘子。”
“哎呦。”
朱琏发出一声惊呼,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待看清来人是赵钦后,才用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拍着胸口说道。
“官人如今都是官家了,怎的还如此的喜欢玩闹。”
赵钦轻笑了一声,捏了捏朱琏的脸颊。
两人的目光一瞬间触碰到了一起。
一股狂暴的热血忽然冲上赵钦的脑中,往日相处的种种顿时涌上心头。
如今的赵钦稳定朝堂,震慑百官,任人唯贤,还有什么可顾忌和担忧的呢,他早就已经完全成为了这大宋朝真正的皇帝。
于是,赵钦一把抱起朱琏,便往床榻上走去。
朱琏哪晓得赵钦今日怎的如此冲动,满脸羞红的挣扎道。
“官人,你先且放我下来。”
“官人,我还在给你煮茶。”
“官人,啊……”
一声叮咛。
“你轻一点。”
随后赶来的朱拱之浅笑着,摒退了左右的内侍,将殿门轻轻带上。
如此过了许久!
许久!
当榻上的声音逐渐低沉微弱之后,赵钦温柔的将朱琏搂在怀中。
朱琏像个小猫一样,也温顺的把赵钦紧紧环住,两人肢体交错,朱琏吹气如兰,眼中充满担忧之色。
在赵钦耳边轻声嗫喏道。
“官人最近瘦了许多,切记要注意身体才好。”
说罢,轻轻伸出右手,用小拇指钩住了赵钦的小拇指。
赵钦心中一暖,更加紧紧地把朱琏抱在怀中,可同时又在朱琏耳边坏笑道。
“怎的?难道娘子嫌官人的身体不够好么?”
朱琏一听,登时恼羞的用一双小粉拳轻轻捶在赵钦胸口。
“官人在哪学的,怎的如此坏?”
赵钦却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翻,再次和朱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一夜无话。
当卯时的钟声在皇城内悠悠响起时,赵钦才缓缓醒来。
虽说昨夜经历了几场“雨疏风骤”,可上朝还是得上的,毕竟自己腰好、腿好、身体好。
扛得住。
朱拱之此时已经命人拿来了赵钦上朝时所需要用到的衣裳。
赵钦朝站在榻旁早已醒来,等着伺候自己更衣的朱琏坏笑了几声,而后便从榻上起身。
谁知刚一从榻上走下来,赵钦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噗~”
朱琏在旁边不禁笑出了声,恼羞的剜了赵钦一眼。
朱拱之也抿着嘴,好似在憋笑。
“脚滑了,脚滑了。”
赵钦悻悻道。
而后又瞪着朱拱之。
“你这厮,又没有那话,笑啥笑。”
随即便整理着衣裳,略有些急匆匆的往殿外走去。
待走到凝合殿门外时,赵钦神秘的往左右看了看,小声对朱拱之说道。
“你上次说的那什么房中术真的假的?”
“小的怎敢诓骗陛下。”
“行,回头具体给我说说。”
“是,官家。”
赵钦这才又继续往垂拱殿走去,走着走着又忽然扭头看向朱拱之。
“这事,只能咱俩知道。”
朱拱之笑着回道。
“遵旨,陛下。”
虽说身体略微的感到有些疲惫,但是赵钦感觉精神上却非常的神清气爽。
不多时,赵钦便来到了垂拱殿内,此时,众臣都已经在殿内候着了。
大宋时期的早朝,皇帝还是很累的。
明清时期,皇帝上朝只需要在大事上作决断即可,其他的一些杂事,都有各个分管的大臣拿主意,皇帝只要听听,负责监管就行。
但是宋朝的皇帝可没这么舒服,他们什么都要管。
所以赵钦上朝时,朝堂上主要讨论的内容就是,什么哪里要搞个民生工程建设,哪个地方大旱需要赈灾,哪里需要拨款了,等等等等。
光是这些基础民生的问题,往往都能讨论个两三个时辰,甚至有时候到中午了都还没讨论完。
这些事情,本身也并不是小事情,不讨论肯定也不行。
所以整个上朝的过程可谓是又长又无聊。
更何况近日还有关于学者治习《春秋》这样文人眼中的“大事件”。
其实这些说到底,还是宋朝自太祖皇帝以来,遗留下来的制度问题,北宋皇帝不肯大权旁落,所以只得事必躬亲。
所有的事,也不是先让分管的大臣们在上朝之前就提前讨论好,然后早朝时再直接汇报。
而是在早朝时才让大臣把问题提出来,在朝堂之上讨论,最后再由皇帝定夺。
此举虽然使得皇权确实是集中了,可皇帝也差不多快累死了。
也因为这些原因,赵钦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想过,早晚要把这个制度改一改,明清那个形式就挺好的。
等到这些琐碎的事情,都讨论的差不多了,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百官这才终于肯放赵钦离开。
待回到文德殿内,还没有歇息片刻,何栗又来了。
“官家。”
何栗参拜道。
“何卿免礼,坐下说话。”
何栗拜谢之后,在一旁坐定。
“官家,上次您让臣整理京城之中所有的官员名册,臣已经整理出来了。”
说罢,何栗从随身所携带的一个小行囊中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来。
朱拱之接过后,恭敬地放在了赵钦面前。
“何卿果然是掌管内政的一把好手,这才多久,就已经将官员名册整理完成了。”
“官家谬赞,臣愧不敢当。”
赵钦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拿过面前的名册。
名册里面的内容很详细。
哪个官员,现任何职,在何处任职,籍贯是何地,还有一路升迁的过程,都写的很清楚明白。
赵钦赞许的点了点头,这就是赵钦为何让何栗入政事堂的原因所在,搞内政,何栗稳得很,只要不让他碰军政就行。
可看着看着,赵钦便笑不出来了,因为再往后,有很多地方只写有官员姓名和官员职位,却没有在何处任职和升迁的过程。
而且越往后翻,这种现象就越多。
赵钦沉着脸,把手中册子放下,指了指那些空缺的地方。
“何卿,能否给朕说说这些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