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二十七，二十八，连续两天，当天入夜江辰便带着唐婉唐筱宁蕊回到村里，翌日早上醒来，窗外肉眼可见的白。

唐婉罕见的没消失，被窝里也因此而倍显暖和。

看江辰醒来，有些呆滞的望着她，脸红之余，唐婉也忍不住好笑，嘴凑上前往江辰脸上啄了一下，笑：“傻瓜，好了，乖乖再睡会。”

说罢便坐起身来，长发自然垂下，暖香溢出，秋衣下的饱满呼之欲出。

江辰目不转睛瞅着，幽幽说道：“一起呗，反正还这么早。”

唐婉再度脸红，啐道：“呸，你就想，我是怕你一个人睡我爸妈的房间害怕，你以为什么？”

“哦。”

江辰裹紧被子，呵呵笑，唐婉没回应，脸却更红了。

也就是这短暂的耽搁，房间出来被宁蕊撞个正着。

“你？”

“你们？”

当场宁蕊就震惊了，看着衣服尚未完全穿好的唐婉满脸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心里又有一股淡淡的羡慕，以及浓烈的八卦之火。

唐婉也吓一跳，回过神来赶忙竖一根手指在唇前：“嘘，筱筱呢，她还没醒吧？”

“没。”宁蕊窃笑：“说吧，到底什么情况，还是少女不？”

“当然是了！”唐婉俏目圆瞪，满脸通红，低声道：“别胡思乱想，我就是看他心情不好，安慰安慰，没别的。”

“哦。”

“然后就安慰了一夜，顺便暖了一晚上的被窝是吧？”

都是成年人。

有些事，要说敢，宁蕊是万万不敢的，可嘴上，她还真不怕。

唐婉心虚，身旁让唐筱听去，赶忙捂住宁蕊的嘴，拉到一边，叮嘱道：“别乱说，真什么都没有，那人你也知道的，人家结婚，他还掉眼泪，说什么以后不生女儿，笨死了，我不能不管他。”

纯粹就是欲盖弥彰，找理由。

却也是实情，虽然没到掉眼泪的程度，可那天有一阵江辰兴致真的不高。

为什么会这样，唐婉不理解，尽管当天那短短的一会，她也没少掉眼泪。

宁蕊想了想，笑：“也对，小辰哥有时候是有点傻，行吧，我不说就是，但是你自己小心啊，真要让筱筱发现，有得闹了。”

唐婉瘪瘪嘴，有心想嘴硬，说句发现又怎样，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接下来就正常了。

寒冬腊月，大雪封天，连手压井都被冻住了，结了冰。

等倒了些热水进去，融化上面的冰层，要压一压，便有温热冒着暖气的井水自底下出来。

两人便就着井水洗脸，刷牙。

完事穿上胶靴，深一脚浅一脚走进菜园子，拔蒜苗，割白菜，掐茼蒿，做早饭。

另一边，江辰赖在被窝，明明睡不着，又懒得起。

好不容易想起了，唐筱偷偷摸摸跑过来，被窝里一钻，吐吐舌头笑吟吟说道：“好冷，还是小辰哥被窝里暖。”

江辰吓一跳，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她屁股上：“滚蛋，谁让你来的，还只穿着秋衣，回去，赶紧的！”

“我不！”唐筱呵呵笑，很是大胆便搂住江辰，小脸蹭啊蹭：“其实女儿也很好啊，看我，多乖，多会疼人。”

“问题你也不是啊！”江辰哭笑不得。

唐筱眨眼：“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不是么？”

江辰：“……”

半响，摸了摸唐筱脑袋：“好，知道你乖，懂事，行了，赶紧回去，不然你姐看到该教育你了！”

“就教育呗，我又不怕。”唐筱吐舌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

不过还是很快溜走了，顺便套走了江辰的衣服。

没多久又穿好回来，眨眨眼，“小辰哥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

其实江辰没事，就是当时有点触景生情，那一阵过去就好了。

起床，葫芦瓢一瓢水，你一口我一口，两人蹲在水井边上刷牙，洗脸，完事，江辰抓了一根当地称之为凌钩子的冰凌，咬了一口，咔——

天然冰，嘎嘣脆，接着便来到厨房。

母猪还没生，但是快了，江辰把猪圈扫了扫，拉来全新的干燥稻草给它垫窝。

搞定，正好饭也熟了，撸起袖子，整个牛腩火锅炖上，再来点小酒，四个人，小煤炉边一围，喝酒，吃饭，下菜，别提多悠闲。

饭后这一上午也差不多了，这会还没全面禁枪，便借了杆猎枪，带着出门打兔子。

结果也没打到，反而是看见人家的羊，花钱弄了一头回来。

原本以为今晚就羊肉了，不烤串也得来个火锅暖暖，到夜幕时分，张海送来一兜子麻雀，处理干净那种。

好东西。

这玩意油锅里一炸，捞出来葱姜蒜末加点，弄个干锅，又能喝点小酒。

然后就开始准备。

张海决定了，要去丈母娘家过年，是以也就没叫。

就四个人，炖莲藕，炖蹄髈，都是必不可少要提前准备的菜，尤其炖蹄髈，本地习俗来说少什么都不能少这个。

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多，洗洗入睡，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这天大年三十。

本地习俗，年早饭，守夜，是以这天早早的，噼里啪啦，嘭嘭嘭嘭，鞭炮声便在响。

唐婉很早就起了，悄悄的。

唐筱也难得的没有睡懒觉，早早起床，跟着准备。

宁蕊不用说，在别人家，还睡懒觉，说实话是不太像话的，而且她也早已习惯早起。

这样的情况下，尽管江辰起得也早，不过还是晚了些，当他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堂屋里桌子已经摆上，小火锅已经燃起，炖了一晚上的蹄髈咕咚咕咚冒着气泡，上面又撒了深绿切段的蒜苗，看着颇为诱人。

蹄髈之外，猪蹄炖莲藕，清蒸武昌鱼，芹菜肉丝，胡萝卜炖牛肉……

别看人不多，这菜是真不少，又摆了红酒，啤酒，小香槟，麦饭石，等各种酒水饮料。

等到饭菜都摆好，亮上灯，按照习俗，倒上酒水饮料，盛上米饭，磕头燃香烧纸钱，请过世先辈上桌。

完事一挂万响大鞭炮点燃，又燃了两个烟花，江辰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三个大红包。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身体健康！”

“身体健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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