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长到一岁的时候,宇大宝就没有睡牛栏旁了。这个任务全由黑虎担任。黑虎很负责,每晚尽职尽责地守候在牛栏旁,附近的人都知道宇大宝喂了一只大狼狗,聪明、听话、很凶,特别是夜晚,不是熟悉的人是不敢进宇大宝家门的。
宇大宝养的那只金黄色的黄牛,在他的精心喂养下,长得高大、健壮,比一般的母牛体型要大三分之一。那些牛贩子愿意出1500元,当肉牛宰杀。他说什么都不愿意。
这头牛通人性,每天把它放养在山,它从不乱走,吃饱了,就自己回家。龙飞看牛往往只要赶到石山后面就行,由于偷牛贼太猖狂,白天都要防。
冬天到了,山可供牛吃的草也越来越少,这一切,宇大宝早作了准备,早把自家田里的早稻、晚稻草一点也没有浪费,晒干,全部挑回家贮存着,平时,尽量把牛赶山吃草。加之,他在山种了很多萝卜、红薯。由于冬季牛活动少,吃的东西很长肉,牛长得更肥了。
黄牛很争气,每年生一头小黄牛,宇大宝除了赔给四狗家小黄牛外,还卖了两只黄牛崽。
由于养牛麻烦,白天要看,晚要守,加之种田的农民每年辛苦下来,一亩田除了农药、化肥、水费、犁田、田间管理,所有开销算下来,基本赚了不钱。现在年轻的都出外找工挣钱去了,剩下的都是年老的和小孩,水利条件不好的便作了土,一般农户都只作一季稻,加之,小型机械的推广,牛的作用大不如以前了。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无论城市、农村,人们不再谋求填饱肚子,每天桌子除了白米饭,还要有肉有酒。牛不再是耕田的工具,逐渐变成了人们口中福了,牛肉的价格比猪肉、鸡肉的价格还要高出许多,一个屠夫杀一头牛比杀一头猪要高几倍的利润。
牛越来越少,牛肉的价格也越来越贵,农村丢牛的现象也越来越多。
村里有好心人提醒宇大宝,要他好好看住牛。
宇大宝并不是不知道偷牛贼的厉害,他也时刻提醒着,就是大白天,都要叮咛龙飞时时看住,不要让它走丢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宇大宝觉得身体大不如以前,对重体力活开始发愁了,常常腰酸背痛而且特别怕冷怕热,幸好黑虎晚帮他看护牛,他不要夜夜睡在牛栏旁,但即便这样,他睡觉总是不得安稳,常常半夜醒来,要到牛栏里看看牛。
黑虎非常忠于职守,夜晚只要有陌生人来它就会高声大叫,发出严重警告。每当听黑虎叫时,宇大宝就要立刻起床看看,有几回,他真的看见偷牛贼被黑虎追了很远。
近一个多月来,基本是风平浪静,黑虎也没发现可疑人,每晚都是静悄悄的。
农历十二月初,这是个黑得不见五指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黑虎的警告声。
一个魅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向宇大宝家的石屋窜了进去……
由于宇大宝夜要在牛栏里守牛,睡眠不好,这一夜,偷牛贼从他身边把偷走,他感到无容。第二天清早,宇大宝醒了过来,睁眼一看,黑虎不见了。往日黑虎会早早在门前叫唤,今天却悄然无声,宇大宝觉得有点不对头,急忙走到牛栏一看,也是空空的,黑虎不见了。
宇大宝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脑神经像要炸开了似的,他想大喊:天啦,你为什么这样绝情,我宇大宝没做亏心事,却要遭如此报应!黄牛是镇家之宝;黑虎是家的守护神。现在这两项东西都没有了,这个家该如何撑下去了。
宇大宝流泪了,像女人一样一脸是泪花打脸。这个家太需要钱了,可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又被别人偷了。儿子读书怎么办?老婆生病人怎么办?
此时,他咬牙切齿,如果抓到偷牛贼,他恨不得把偷牛贼生吞下去。可恶、可恶!冇良心死的!偷我牛的不得好死!过去那牛大的气力,此时,他觉得全身无力,他瘫坐牛栏旁边的地,欲哭无泪,说不话来。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黑暗无比。
宇飞起了床,他记不清什么时候睡着了。他见不着黑虎,便大声地呼喊着黑虎,可是没有回应,没有往日那活蹦欢跳的影子。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涌心头。他继续不停地呼唤,不知喊了多久,他仿佛听到山下黑虎绝望回应,声音是那样微弱,那样无力。
宇飞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终于在山下的一个土坑里找到了黑虎。此时,黑虎无力地躺在地,嘴里吐着白沫。见到龙飞,哀哀地叫着,他扑前去,抱起了黑虎。看着黑虎口吐白沫,他知道中毒了。有人毒狗!他脑子灵光一现:立刻救狗!立时想到村里的张兽医,便背起黑虎飞跑着往张兽医家走去。
他来到张兽医家,张兽医立刻给黑虎打来了解毒针,洗了肠,然后说:“你要慢送来十分钟,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宇飞听了张兽医的话,悬挂的心才放下心来。接着便抱着黑虎回到家里,见爸爸、妈妈哭着一团。
“爸爸、妈妈、您们怎么啦?”
“牛被贼偷走了。”宇大宝哽咽着说。
宇飞一惊,仿佛是半空中一炸雷,他深知这头牛在家中的作用,明春,黄牛又要下崽了,这下丢的不是一头牛,而是两头牛啊!自家的田,家里的经济命脉大都集中在这头黄牛身,更重要的是,自从这头黄牛进家后,家里一天一天好起来,现在牛丢了,这个贫穷的家像是发生了大地震。唉,可恶的窃牛贼!
“爸爸,我们去找牛吧!”宇飞觉得烦恼不能解决问题。
“去哪里去找,村里丢的那几头牛,找了几百块,都没找到。”宇大宝绝望地说。
“我们报110。”
“110只管打架的事,那管丢牛的事,再说,我们又没电话,去哪里报?”
“四狗家里有电话。”宇飞说:“我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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