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回国的时候场面非常盛大。阑
这可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格礼遇,尽管在过去的三年她什么也没做,但光是这份遭遇就足够成为荣誉。
据说她下飞机的时候,带着一枚精美的珍珠胸针。
林一没有去现场凑热闹,因为当天一定会有许多人,师姐有许多的任务要完成,他不希望在那种闹哄哄的场景下去跟师姐重逢。
当师姐困在温哥华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对方担心,但等到她平安归来,对于见面又成了无需心急的事情。
这似乎也是一种近乡情怯,只是反向出现在了他身上。
林一派李建国去接机,而他则和公司的其他人准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所以他跟师姐最终见面的地方是muse在申城的办公室。
这两年随着海外的业务不断扩大,muse在几个全球知名城市新设了办公地点,而且并未明确总部所在。阑
不过因为林一本人常年在申城统筹全局,有些事情是不言而喻的。
他们迎接李莫言的安排不必细表,因为一定比不上机场的锣鼓喧天,表示了一番之后林一把师姐带到了那个原本属于她,却被自己鸠占鹊巢了三年的办公室。
“完璧归赵,不辱使命。”
师姐赞许地说道:“不止于此,你比我想象得更好,三年前我离开的时候muse远没有今天的声势,听说acebook抄袭不成之后已经自闭到改名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应该意外,毕竟收购muse一开始就是你的主意。”
林一推辞道:“我只是萧规曹随,muse的成功是你奠定的,我几乎没有做出过任何重大改变。”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对他们来说这种商业互吹好像是过于生疏了。阑
师姐回国之后,muse会交还到她的手上,而林一将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越来越汹涌的新能源汽车浪潮。
“师姐,这三年你在那边还好吗?”
这个问题稍显多余,因为这期间他们又没有断了联系,而且每天都会有一个通话,不过师姐还是耐心地给予了回复。
“挺好的,除了时间有点长之外,几乎可以看成是一次度假。”
她的语气轻描澹写,但林一知道并没有那么轻松,除了师姐之外别人恐怕很难这样撑过来。
不过林一问这个其实还只是开场白,他今天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这种用意,还是善解人意地为这对老搭档留下了单独叙话的空间,韩雪跟李建国都没有跟来,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阑
“在建国的婚礼上,他曾经嘱咐我说,希望我能够代替他好好照顾你,但似乎我并没有做到。”
“尽管他并未因此怪罪我,回国这两年除了专注于muse的工作,也绝口不提你的事情。”
“但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有负所托。”
师姐毫不在意:“林一,我并不需要你的照顾。建国没有提,也证明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我的无妄之灾而迁怒于你。”
林一摇头:“不,不是那种照顾。”
“师姐,今天是一次特别,特别开诚布公的谈话,你接下来听到的都会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之所以要在你回国的第一时间告诉你,是因为唯有在这个久别重逢的时刻,我才能鼓起这个勇气,换一个时间恐怕就没办法宣之于口了。”阑
“师姐,我们从未谈过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尽管当初你从万里出行离开的时候,我们都意识到了它的存在,甚至韩雪、建国他们也都意识到了。”
“你的离开是你做出了选择,把我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当时我也以为,这些话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拿出来分享给任何人,直到你在加拿大出了事。”
“我不想回忆,那个时候我有多么懊悔、沮丧、失落、担忧,甚至是恐惧。”
“当那些全部时过境迁,漫长的三年过后,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无法不正视,曾经被我们两个一起默契隐藏的东西。”
“那是爱情。”阑
李莫言本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不过当从林一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明显感觉到心跳的异动。
“我们曾经天真地认为,把这份感情放逐到时间的长河当中去,自然会渐渐地干枯和凋谢。”
“但你的意外提醒了我,至少对我而言并非如此。”
“这一次,我们等了三年才等到今天这个再见之日。我不希望,下一次再有危险发生在你身上,而我没有任何理由陪伴在你左右。”
“我无法想象,假使有一天失去你会是何等的煎熬。”
“师姐,当初你告诉我,我不是超人。”
“的确如此,我是一个凡夫俗子,而且是异常贪心的人。”阑
“我承认,而且也无法回避,当我说爱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同时爱着另外一个女孩儿。”
“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两份感情在我心里都是确凿无疑的。”
“你或许在想,我怎么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怎么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把不道德的欲望讲得理所当然。”
“前段时间我见到了一个老同学,他劝我不要太纠结,做个快乐的渣男也未尝不可。”
“我不想把自己的欲望归罪于别人的挑唆,这至多是一个提醒,让我再次重新审视我自己。”
“师姐,我知道这是一种冒犯,但我不得不说。”
“我很难定义,这到底是表白还是算什么。甚至如果你愿意回应我的感情,而反问我那我们应该算什么关系的时候,我都会无言以对。”阑
“从世俗的意思上来说,我是一个很成功的人。”
“在这个国家乃至在这个星球上,以财富而言能够超过我的人屈指可数,这似乎可以构成我为所欲为的本钱。”
“人们对于我这样的人好像格外宽容,就算真的有什么流言蜚语,也只会称作豪门风流而不是道德败坏。”
“不过这一点在你身上不成立,因为随着muse的估值上涨,你本身也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了。”
“我绝对不会以此为由对你主张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从来对此不屑一顾。”
“后来我想清楚了,这是一种胁迫。”
“就算经过以爱之名的包装,还是难以改变,我在用我们彼此珍视的感情,来要挟你接受我的自私,将你长久地绑架在我身边。”阑
“我唯一能说服自己的是,我们两个一起走过的岁月,我们经历过的那些,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最接近于生离死别的感受了。”
“我想在这种前提下,外人的看法,那些所谓的名分,乃至法律的认可和道德的约束,应该都是可有可无的吧?”
“所以师姐,你能否接受我这份自以为是的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