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离树尖还有一段距离,水沣县城外五六里的地方,有一个驴车正在往城中去,姜簇见了守城的兵丁,便自报了来历,兵丁让他候着,径自走进城中,一会又回来了,还有同行一个人,引路的的兵丁简单一说,拿人伸手示意名帖,姜簇知其意就递名帖,心中质疑道:以前每年都和老爷进城办事,也没有今年这般派头,只是族中弟子乡试,比郡县老爷谱还大,可来人是代表族长前来,进城百米后那人忽然说道,在下姜黎信,来自郡城姜家。
姜簇一听,郡城姜家难怪面生,回应道:以前族中有事从未这般,此次怎么会如此隆重。
那人淡淡说道:祖先保佑,我姜家香火兴旺,家业兴盛,到如今已经是郡城三大世家之一,我等感激先人庇佑,应该多多走动才是。
姜簇附和道:不愧是郡城姜家,这等胸怀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可比的。
大街人流不息,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小吃杂耍,应接不暇,看的姜晔恨不得从车冲下去,在每一个摊位前都停留一会儿,但是管家的眼神劝他,不能任性而为,穿过一个个喧闹的市集,驴车停在一个朱门红漆门口的一对大狮子比人还高,狮子两边各有几株松树清翠遒劲,走完台阶,距门只有两步。此时关着的门门突然打开了,为首一人身后跟着几个小厮。姜簇见了,行礼道:拜见族老齐叔,四爷爷姜晔说道。姜煜齐微微一笑点点头,稍一侧身,向着姜黎信躬身说道:接个族中小辈,怎么还让你亲自走一趟。请大厅一聚,示意身后家丁将人引进大厅。
族长姜黎居早就在厅中等候,除了族中几位老者,就是今年参加乡试的姜家子弟,族长见姜黎信接人归来,脸色大喜,只道是事必躬亲,这种族中自然是会安排的,不必认真。
姜黎信问道:族中乡试学子可否到齐?
“加刚进门的那个,一共是十人”族长指着姜晔在内的几个人说道。姜黎信认真扫了一眼,点头又说道“水沣人杰地灵,姜族长带领族人,在此可不懈怠啊,人数少了点,但都是好苗子,假以时日,郡城姜家必然不会重视了水沣一脉”。而后又清了清嗓子,对着姜晔几人认真说道“郡城姜家今年决定在姜家后辈中挑选出一部分可造之才,送往锦麗书院学习,以不负祖先对我们后辈的庇护。”
这奚山国翰林院为皇帝所有,平江书院为百年前一代大儒洪煦所创,还有就是这锦麗书院,据说早年只是一个普通书斋,后有仙人在此出现,恰好当年熙宗皇帝好道,此消息传到圣耳中,为表示对仙人崇敬,特此御封。天下试子皆出自这三处。
姜黎居给大家讲述这锦麗书院的来历。
“不错”姜黎信补充道,能入的此学院,已经有半步登仕途,光宗耀祖也就快了,同时又是我姜家后世子孙的榜样。等这次乡试结束,出众者被带到郡城姜家,而后和其他子弟一起去锦麗书院。
此时厅中一片安静,看不出大家的情绪,几位族叔也是一样,此时姜黎居赶紧补充道:我姜家不久将会飞黄腾达,可喜可贺,你们这些后辈可要好好努力,和郡城姜家的提携。
姜黎信笑而颔首,一副得意的样子。
华灯初,县城白天的繁华早就随着人流消失在一条条街头小巷里,原先繁华的街道只剩下零星的几个灯火,从敞开的门里传出来,天刚一黑就剩几家店没打烊了,而此时县城的某个大户院内却张灯结彩,厨房内烟熏火燎,传菜,菜络绎不绝,厅堂内宾主尽欢,连连举杯。
姜族长向姜黎信介绍道:这是本城张师爷,和杜主簿,一个山羊胡的老者和一个黄绸缎的中年人,杜主簿也是本城大户杜家之人,这几位族老你已经见过了,旁边还有一桌是即将赴考的童生,另一桌则坐着几个年轻的公子,姜黎信双眼一阵打量,而后又与众人谈笑。神情一定,突然道:煮酒话知己
姜族长道:请来座宾。
杜主簿微微一阵沉思,吟道:明庐须尽欢
张师爷说道,姜老爷也是风雅之人,我和姜族长是多年故交,春秋感怀之时,也能偶得几句,今日郡城族人来此走亲,本就是一喜,更兼风雅,我等不才,也愿助兴。当即道:移椅倚桐同赏月,念完后,捻了捻胡须。
四爷爷拖着声音道:蹬步登山各观远
六爷爷摸了摸手中的筷子说:读书教子弟
姜黎信道:成败论英雄,说完同时用眼神回敬姜族长。
这一桌酒酣诗热,其他两桌却不敢出声,年轻公子在族中长辈面前自然很收敛,十个试子早就被告戒过,也很有规矩,互相之间也不敢窃窃私语。
入试多走仕途,杜主簿突然言道,张师爷刚张开嘴,主簿说道“且慢,何不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几个年轻公子稍一沉默,此时姜族长连连称是,一个身着白袍腰挂香囊,面相和善气度沉稳,转身向主桌一揖,“朝官多戴朝帽”四房姜礼乔,众人点点头。
“贤者出自贤门”杜家杜仁昕,恭敬中带着善意,吊着的眉毛刻意舒展着。姜族长连夸杜家后辈出众,自己甚是喜欢,颇有些看中的意思。
杜主簿也面含笑意,説犬子平日倒是苦读,只是勤奋有余,悟性有限,才学有限!
张师爷道:姜家人杰地灵,平日里多多走动,不就多占些灵秀之气。
杜主簿道:多多交流自然是好,只是两个府中来往,一来不变二来多有叨扰,只怕对犬子的提升不是很快。若是有人能够时时警醒和引导他,让他多沉稳些,我也少些操心!
姜黎信说“这有何难,男子有了家室自然就稳重了”
杜公子想要找良配,只怕这城中说媒的都会把府门挤破了,六爷爷说道。当然姜府待嫁女子也不是没有,六爷爷补充道。
小女倒是年芳二八,只是粗通女工,怕人嫌弃,故而一直没有许配人家,令郎品貌出众,实在是让我喜忧相交。
家主莫忧,张师爷说道,缘分自有天定,这个月挑个吉日,将二人的生辰送往长松观,找老观主合一下八字,合则一段好姻缘,再者也不会伤了和气。
众人连连点点头,心中一片明了,此事已然成了八分,只是需要一点体面。
张师爷随口吟道:大好姻缘,一根红绳月老牵
姜礼乔接着道:满心欢喜,两家喜迎新人轿
姜晔听得热闹,也隐约知道些,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也是有些痒痒,平日在村中散惯了,虽然知礼守节,但还是孩童心性,而且教书先生可是给他讲过对仗,于是大声说道“大磨压盘,横竖都是一圆(姻缘)”
杜主簿转头说道在“姜家主好沉得住气,也不把令郎介绍一番。
姜黎居手轻轻一托,示意红袍少年。童生桌站起一个十四五的少年,自称姜礼褚,尚未成年,少年的身却颇有一番气度。其他几位分别来自这几位族叔的后辈。
刚才对仗的童生乃是我大哥的孙辈,四爷爷边捋胡须边说道。
张师爷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姜黎信又重新重重看了一眼。
姜黎居证声道:还不给几位长辈请安。姜晔当即行礼。
姜黎信道:乡野少年,不识斗大人字。
姜晔道:凡夫俗子,只知附庸风雅
姜黎信道:国士无双霜国师
姜晔接到:重臣不二洱重臣
一个说的是当今国师玄霜真人,一位是世袭德远公,曾今镇守松洱城,当今敬王的父亲。
小小年纪倒是有些见识,姜黎信感叹道!
四爷爷倒是没有震惊,面色镇定,只是心中有了计较。
杜主簿欣慰道:家主教子有方,宠辱不惊,遇事镇定,小辈之中不可得多的啊!
众人皆叹后生可畏,姜黎信接着道:我有一联还希望礼褚少爷不要藏拙一门父子作词赋,诗书传家
姜礼褚听完一顿:千秋文章八大家,世代相传
姜族长劝道:褚儿尚且学识浅薄,诸位见笑,若看学识还需两日之后,主宾尽欢暂且不谈。不觉间夜已深,方才散去。
姜簇到了小少爷的卧房,问了问席间可有何变故,关心了几句。
姜晔说到自己吟联的事情,管家只是让他要循规蹈矩,不可给父亲添麻烦。交代完就要走,身形一顿,忽然道,礼褚少爷的那副对子若是让你对,当如何?
姜晔听后立马回到:两仪四象三千界,亘古不变
他不知道,两人的对话以经传到几位族老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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