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韩青丞同学。我是学院的心理辅导师，富山雅史教员。”

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名几乎把“我是日国人”几个字写在了脸上的男人站起身，对韩青丞自我介绍道。

“下午好，施耐德教授，富山雅史教员。”

韩青丞对两人各自打了个招呼后，在施耐德的示意下，坐在了富山雅史对面的沙发上。

“飞机上睡得应该很不安稳吧。我们抓紧些时间，入学培训做完后，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寝室，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施耐德绕过办公桌过来坐下后，淡淡说道。

“卡塞尔学院的入学辅导比较特殊，既往的历史上有很多学员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很大的心里不适，这也是为什么我把富山雅史教员请来的原因。”

对于卡塞尔的入学培训内容心知肚明的韩青丞笑了笑，心说教授你这波操作属实有些多余了。

“区别于社会上普遍的教育内容，卡塞尔学院里的课程和你以往学习的知识有着巨大差异，我们是一座专门研究某一个特殊领域知识的学院。”

“关于超能力者吗？就像X战警里的X学院一样，超能战士的集聚地。”

韩青丞笑着说道。

在他展现给施耐德的人设里，他对卡塞尔学院的认知就是如此。

“确实有些类似，不过我们的研究课题不是所谓的变种人，而是——龙！”

很显然，这位执行部部长也看过漫威作品。

“龙？”

韩青丞尽量让自己脸上吃惊的表情更自然些，毕竟对面就坐着一个心理学造诣深厚的专业人士。太过浮夸的表情在这位教员面前无疑是自取其辱。

“施耐德教授，我知道您的中文很棒，但您确定你所说的龙和我们华夏传统神话里的龙是同一种生物吗？”

施耐德手中突然出现一个不知道从哪摸来的遥控器。

随着按钮摁下，悬吊在办公室天花板上的微型投影机开始运作，一道光幕被投射在那面满墙的投影幕布上。

那是一副狰狞的画面，铁青色的天空中隐约可见燃烧的火焰，一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参天巨树直插天幕。无数枯败的枝丫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出去，交织成一张狰狞的密网。

一只黑色的巨兽从满地的枯骨残骸中冲天而起，似乎意图要搅碎那片破碎的苍穹。

舒展开来遮天蔽日的巨大双翅上，挂着不计其数的骷髅。狰狞可怖的血盆大口张开，尖锐的利齿间喷涌出暗红色的火焰。

那副超越了世界任何伟大艺术品的油画被投印在正面墙壁上。

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在房中无声弥漫。

即便是伪混血种的韩青丞，也隐隐地从那道遮天蔽日的黑色巨影中感到了一丝丝的威压。

“龙皇·尼德霍格。我们也常称他为——黑王。”

给韩青丞留了足足两分钟震撼的时间，施耐德才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当尼德霍格咬断世界树的根部，当纳吉尔法建成，哈提和斯库尔吞掉日月后，诸神黄昏降临，人间灭亡。”

韩青丞将目光从那副巨大的投影上拔出，对上了施耐德那铁灰色的冷漠眼神。

“我读过一点北欧神话，其中有这段记载。”

“我在诺玛调取的档案记录上有看到，说你的文化课成绩并不优秀，我以为你并没有读书的爱好。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读过北欧神话这种冷门的书籍。”

显然，基于诺玛提供的资料，韩青丞展现出的知识面让施耐德有些惊讶。

没有给话题被岔开的机会，施耐德接着说道：“这就是我说的龙，和存在于华夏神话传说的龙是同一种生物。只是传说是古老时代的口口相传，图腾文化具有极大的地域特征，随着时间的变迁，存在于各地神话传说中的龙也变得各具特色。”

“教授，接下来您不是要告诉我，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时至今日依然存在吧？”

韩青丞的语气中有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一旁的富山雅史眉头不禁微微一跳。

多少年了，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有学生能够以这种口气面对这位全身写满生人勿进的执行部部长的。即使是个甚至还没有到入学时间的学生。

对面韩青丞的疑问施耐德没有半点回应，他只是沉默着看着韩青丞，不发一言。

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来自施耐德那冰冷目光的压力，韩青丞面色讪讪地说道：“好吧，我明白了教授，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为什么我们的所有历史中、网络上都没有过关于这种生物生存活动的记载呢。似乎它仅仅存在于神话和小说电影中。”

显然，韩青丞认了怂，但并没有完全屈服。他在试图用事实去反驳强权。

“那是因为几千年来，有无数人用生命和鲜血谱写了这部没有龙族身影的历史。而这些人，都已经葬身在对龙族的战争之中了。”

施耐德的声音依旧冷漠冰冷，接下来，他为韩青丞大概地讲述了一下从远古时代人类推翻龙族统治至今，一些著名的有龙族身影存在的重大历史事件。

坐在沙发上的韩青丞沉默着，保持着一个姿势持续呆坐了大约两三分钟。

韩青丞直起微微前倾的上半身，从衣服左边的口袋中掏出一包从国内带来的香烟。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后，四下摸索了一番，却突然想起打火机早在安检时就扔掉了。

用眼神制止了本想提醒韩青丞不能抽烟的富山雅史，施耐德弯腰从茶几的抽屉中摸出一只青铜色泽的老式打火机抛给韩青丞。

察觉到富山雅史神色动作的韩青丞突然反应过来，烟味对于需要靠机器支持呼吸功能的施耐德是很不友好的。可为了用抽烟动作表现出内心受到巨大冲击的韩青丞依然还是点燃了火苗。

狠狠吸了一口，将肺叶中的烟雾喷吐而出。

“教授，请原谅我的失礼。只是我十多年来经受的教育经历和我对世界历史的认知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就接受你刚刚所说的，所谓历史背后的真相。”

“如果按你所说，我们华夏古代的真龙天子，那不是真的天子，而是真的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