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治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一只热狗往嘴里塞着。
身下的厢式货车欢快地行驶在这条罕有行人的郊区老路上。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一首老歌,《Take Me Home, try road》。这是著名歌手约翰·丹佛发行于1971年的歌曲,也是他的成名曲。
老乔治很喜欢这首歌,尤其是在这条路上,不由得还有几分应景。
将热狗的最后一截吞下,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老乔治对这份工作十分满意,仅仅只是每周给那座20公里外的古老庄园送一次货,就能让他领到一份400英镑的周薪。
这比起很多都市白领都要高的薪资所需要的不过是娴熟的驾驶技术而已。
跟着收音机里悠扬的音律吹着口哨,老乔治微微晃动着肩膀和着节拍。
有些微微雾气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老乔治连忙狠狠一脚踩下刹车板。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这辆近乎满载的厢式货车总算是停在了那个人影面前。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老乔治当即就把头伸出了窗外,冲着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就是一顿臭骂。但凡长开车的老司机,最怕的就是这种荒无人烟的道路上突如其来的鬼探头。
毕竟这种路况下,开车的人精神都会比较松懈,一旦出现突发状况很容易反应不及。
然而老乔治刚刚开口,一根冰冷的枪管便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把头缩回来,别紧张。”
不知何时,他身旁的副驾上竟然坐着一个穿着跟他一个制式制服的年轻人。
对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对着他的脑袋。
见鬼了吗,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爬到车上来的。
就在老乔治缓缓把头缩回车厢时,对方的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一支针管。
随着那个年轻人手臂落下,针头精准地扎在了老乔治手腕处的血管上。活塞芯杆一推到底,针管中暗黄色的液体也尽数注射到他的血管里。
“慢性毒药,三个小时后毒发。别担心,按我说的做,我会给你注射解药。”
年轻人将废弃的注射器扔在一旁,又从上衣内袋中抽出另外一支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没带太多现金,都在手套箱里,你可以全拿走,请不要伤害我。”
老乔治的声音颤颤发抖。
他不想死,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份优渥的工作,那是主听到了他的祷告,对他的恩赐。自己在干上几年就可以退休,去夏威夷的海滩边享受生活了,他真的不想死在这个神秘的年轻男人手里。
“带我去你送货的那个庄园,别说多余的话,别做多余的事。”
那个拿着枪的冷酷男人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是,是。”
看着男人将顶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枪收回横在膝盖上,老乔治极力稳定心神。
只是当他重新挂挡踩下油门时,之前拦路的那个人影已经消失无踪了,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并不存在的幻觉罢了。
厢式货车重新上路,尾管中排出一缕缕黑烟。
“卧槽,还真有点冷啊。”
此时已经不知不觉间钻进货箱中的韩青丞正浑身裹着一圈冰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货车在一圈无人机的巡视下顺利地进入了封锁圈,平稳地朝着庄园的方向行驶着。
“不要紧张,自然一点。”
楚子航四平八稳地坐在副驾上,双手插在兜里。
微微凸起的口袋正指着老乔治的方向。
随着车辆行进,已经能够看到那座古老的庄园屹立在远处了。
路前方有一座岗亭,一米高的伸缩栅栏横在路前。
“兄弟,我是乔治,来送货的。”
老乔治将头伸出窗外,跟那个走上前来查问的保安笑着说道,顺手还递上了一根香烟。
“平时不都是你一个吗,今天怎么多了个人?”
留着棕色卷发的男人笑着接过烟,注意到副驾驶上坐着的楚子航,随意地问道。
“哦,公司安排接替我的新人,以后就是他来给你们送货啦,我这不是先带他跑一趟认认路嘛。”
“你好,我叫大卫?李。”
楚子航挤出一抹笑容,配合着和那名上前盘问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哦,怎么,老乔治你要退休了吗?把仓门打开我看一下。”
男人冲楚子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一边和老乔治攀谈着,一边向车厢后门走去。
“是啊是啊,钱也挣得差不多了,一把年纪了,是时候去享受享受生活喽!”
老乔治麻溜地爬下车,陪着棕发男人走向车后,三两下拧开货仓插销,一把拉开大门。
男人伸出脑袋,瞅了瞅那装着蔬菜肉食的一个个箱框,点了点头便把身子缩了回去。
“行,回头记得给哥们寄明信片。走吧!”
亲密地在老乔治肩膀上拍了拍,男人便站在了一旁。
“那肯定没问题!”
老乔治关上门,咧着嘴跟那个男人挥了挥手,重新爬回驾驶舱去。
随着道闸缓缓抬起,厢式货车继续前行。
一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老乔治才抬手摸了一把早已汗珠密布的额头。别看他刚才应对自如,其实心里一直是悬着的。生怕露出半点马脚,要知道,副驾驶那哥们手里可是握着枪的。
老乔治是个惜命的人,他只是听从雇主的要求定期开车装货送货而已。
不管这个像特工一样的年轻人和这座庄园有什么恩怨瓜葛,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头上来就万事大吉。
反正待会拿到那个该死的解药,卸完货后他就立马走人。这个活计也不可能再接一下去了,今天这趟车跑完他就离开这个城市去海边。虽说钱还没有攒够,但还可以一边养老一边赚钱嘛。只要能保住老命,比什么不强?
随着车子平稳地向前,楚子航突然开口道:“停车。”
老乔治一脚刹车踩停,茫然地看向那个年轻人。
“先生,还有一段距离才到呢。”
此时他们距离庄园的大门还有几百米的路程,附近是一片浓密的矮灌林。
“不用,我就在这下。”
说罢,楚子航不由分说便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抱歉,刚才骗了你,给你打的那针只是掺了色素的葡萄糖,没有毒的。”
在老乔治目瞪口呆中,楚子航将车厢门拉开又关闭后,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