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九条本家在哪后,黑濑泉来到新宿车站,搭上去往千代田的电车。
这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窥伺自己,但每每回头望去,却又一无所获。
几次寻觅无果后,他只得带着这般异样感,在千代田站下车,步行走向皇居。
皇居离千代田车站不远,大概走十五分钟就够。
在这十五分钟里,黑濑泉里一边看风景,一边走,心情倒也轻快。
现在的他,虽然仍然无法和九条樱子抗衡,但已迈出了一大步。
倘若,再给他半年时间,他绝对能有不输于九条樱子的人脉与实力!
“那些耻辱,我会一一奉还给你的……”
黑濑泉的眼眸,闪过一缕狠戾,他始终都记得,自己和夕子所受到的屈辱。
九条樱子再怎么对夕子好,都难掩她扭曲的事实,也无法消除她对夕子的伤害。
来到皇居外苑的护城河——千鸟之渊时,黑濑泉便顿住脚步,张望着四周。
入目望去,是成片的樱花垂落在湖面上,娇艳夺目,偶有行人停留在桥边,嬉笑交谈,拍摄着照片。
以上都不是他要找的,真正要找的是九条家的人。
在他的巡视下,一辆黑色轿车开到他面前,缓缓停住。
车窗摇下,坐在驾驶位上的,正是九条家养的忠犬,九条奉子!
她无声看了黑濑泉一眼,示意他上车。
黑濑泉也没跟她打招呼,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后座。
轿车缓缓行驶在护城河边上,最终停在皇居外围一处充满古意、像是昭和时代的将军府邸的院子门口。
光从本家的规模上来看,是九条家更胜一筹。
走进宽敞的庭院,能看到许多珍贵的花草树木,被精修栽培到左右两边。
在左手侧不远处,有一座假山流水的池塘,隐约能看到银金两色的龙鱼在其中悠哉游动。
两人走了大概一分钟,方才穿过庭院,来到玄关——说是玄关,其实也只是其中一个入口。
从玄关走进,他们一步步踩在被擦的油光锃亮,古色古香的红木地板上。
奉子走在前头,带着黑濑泉七扭八扭地从右边走到左边,一路上所遇到的女佣都不下十个!
她们一看到奉子,便恭敬行礼。
最终,两人花了三分钟的时候,才从玄关来到九条樱子所在的主室。
“樱子大人,我把黑濑泉带来了。”
“让他进来。”
得到许可后,奉子才拉开用金丝绣有毕方神鸟的屏风,一步走入。
黑濑泉紧随其后地进入,看到夕子和九条樱子在室中央的木桌前跪坐着。
在她们的后方,有着一幅壁画,大到占满一整面墙壁。
这幅壁画,绣的是九条家的家徽,九条藤,不过它不是黑白两色,而是由金丝纯手工绣成。
光从这一幅壁画上,就能看出九条家的超然。
“泉!”
在看到黑濑泉走进后,夕子立即站起身,迎了上去,并一把抱住了他。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九条樱子有些不快,出声讥讽道:“你昨晚去了白山一町目,竟然没死在那,真是命大啊。”
“我为什么会死在哪?”黑濑泉将目光从夕子身上移开,看向她身后的九条樱子,“我还没向你讨债,怎么可能先死呢。”
“呵。”
九条樱子不屑地笑了笑:“以为攀上了朽木组这条线,就能有和我叫板的资本了?”
“这只是你觉得吧?我并没有这么认为,我只是一直看你不爽,所以才这么说话。”黑濑泉不甘示弱地回道。
这时,夕子松开了手,制止道:“泉!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
说完,她又回头看向九条樱子,道:“樱子也是,不要诅咒泉!泉要是有什么意外,那我也不想活了!”
“唉……”
九条樱子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声,脸色浮现出一丝无奈。
黑濑夕子都这么说了,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嘴上饶人咯。
“泉,坐着吧。”夕子拉着黑濑泉来到桌前坐下,殷勤地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谢谢姐姐。”
黑濑泉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后,接过茶杯饮了一口。
这杯茶是绿茶,用的是京都宇治玉露,仅是这么一小杯,估计都要一万円!
九条樱子半侧在榻榻米上,一只手撑着脸,淡淡道:“你过来这里,有什么事就快说,要是想带走夕子,那你就自己回去吧,夕子跟着你不安全。”
“姐姐……”
黑濑泉看了眼身旁的夕子,想到了来这里时,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于是便说:“姐姐就留在你这吧,我没意见。”
“嗯?”
九条樱子闻言,眼里闪过一缕诧异,她倒是没想到,黑濑泉竟然这么顺从的答应了。
黑濑泉解释道:“来的时候,我感觉有人盯上了我,要是夕子跟我回家的话,确实不安全。”
现在的他,没信心能够保护好黑濑夕子,特别是对手还是条潜伏在暗处的阴冷毒蛇。
所以,把黑濑夕子托付给九条樱子才是正确的,她在九条樱子身边,总比在自己这安全。
进门抱着黑濑夕子的时候,他有观察过夕子的脸色,发现她并无异样,这证明九条樱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倘若像以往那般亵渎她的话,那她表现的应该更为不安、惶恐,眼角也应该是哭过的红肿。
“盯上了你?”九条樱子微冷笑一声,“真蠢。你肯定是让朽木组的人送你回来吧?所以才会被盯上。”
对于什么样的人会盯上黑濑泉,她也猜到了,无非就是刺杀行动的幕后组织。
听到这,夕子再也按捺不住,担忧问道:“泉,你昨晚去做了什么?怎么又和极道的人扯上关系,又被别人盯上了?”
“这件事啊……”
黑濑泉看了眼冷笑的九条樱子,没选择隐瞒,将昨晚所发生的事全部说出。
当然,有一些片段还是被隐瞒下来了。
其中包括他去白山一丁目的缘由、被枪打中、水下憋气十二分钟……
像这样的片段,是没法去解释的,只能模糊地搪塞过去。
他只说了自己去白山一丁目有事,然后被卷入枪战中,无意救下朽木组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