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该死的警察,怎么追的这么紧!”
胸口中了一枪的莫里斯,顾不得查看伤势,连忙手脚并用抱着枪跑到了一块水泥阻车路障后,也就是平常所说的防撞墙、防撞墩这类设施。
防撞墙的高度在一米左右,而厚度则足有一掌,材质更是用水泥和钢筋灌注而成,此时用来作为掩体,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莫里斯逃到这里后,连忙蹲下身子压住枪口反击,而他的其他两个帮手也随着他所瞄准的目标展开扫射,逼迫女警察艾莉离开高地。
看到这时候,莫里斯才有时间查看自己胸部的伤口。不过他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植入了皮下护甲义体,甚至为了让自己更加的雄壮魁梧,还在皮肤外加固了一层防弹钢板。
在这个时代里人体改造技术十分发达,他们能够根据自己所需要的样子随意改造。而莫里斯的这套改造方案,就是从纪录片里银背大猩猩那里得到的灵感,这样的造型看起来很赛博朋克。
不过也正是如此,今天却救了他的性命。只见一枚已经变形的步枪子弹弹头,嵌在的莫里斯胸口的钢板上,除了稍稍有些凹陷之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
但是莫里斯仍然感到有些胸闷,从未接受过教育的他不知道身体内部可能出现了内伤,但是他也有他的解决办法——战斗兴奋剂。
一个只有巴掌大小样式的气动式注射器,里面装着等量的兴奋药剂,只要将顶端尖头对准颈部皮肤,按下按钮即可完成注射。
这种好东西市面上是没有仿制品的,而且是属于特别进行管制的药品,莫里斯也是在追逃的过程中,从一个警察的身上抢来的。
它的效果也非常的显著,在注射完毕后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莫里斯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动力,从自己的心脏处迸发出来。紧接着像泄了闸的大坝一般,凶猛的冲向了身体的四肢。
大脑里的神经元之间也快速进行着传递,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吸食‘红晶’的时候脚踩住了电门,一下子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挣脱掉了一切束缚,对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敏感,精神更加兴奋。
大大吸了一口气流经至肺部,而莫里斯此时却感受不到有任何的疼痛不适了。战斗兴奋剂注射后,世界都仿佛在他眼中慢了下来,他能清楚的看到对面四名警察小队的‘缓慢’射击,这种无所不能的感觉让莫里斯欲罢不能。
从开枪逼迫女警察艾莉到注射完战斗兴奋剂,仅仅过去了不过三四秒的时间,莫里斯的状态便焕然一新。
虽然这只是大脑为了掩盖痛觉而欺骗他的感受,而这并不妨碍接下来莫里斯因为兴奋而带来的疯狂举动。
这时双方在调整方位后又开始了紧密的交火,他们丝毫没有在意躲在周围小摊小贩们的生命安全。一时间子弹四处乱射,有些撞击在那些小角度的物品设施后,便像是弹珠一般弹射了出去。
相比较那些直射的子弹,这些被反弹过后的无疑是非常令人感到害怕的。它们无孔不入,无缝不钻,即使因为碰撞损失了大部分的动能,但在击中人体后仍能给其带来致命的伤害。
面对这样子弹横飞的交火地带,莫里斯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他大吼了一声震慑敌人,同时也是在宣泄着自己即将爆棚的精力,而后在同伙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发了疯似的抱着枪冲了过去。
警察小队也被莫里斯的突然疯狂行为打乱了节奏,罗尔看着目标异常的精神状态,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用脑内交流技术快速下达指令。
“各单位稳住火力,不要慌乱继续射击。”
“目标疑似注射了战斗兴奋剂,所有成员请注意,现在立即放弃抓捕方案,快速将其击毙。”
“各单位注意,立即停止抓捕将其击毙……”
罗尔重复下达几遍指令后,便将火力全部集中在莫里斯身上。战斗兴奋剂这种药物在战争中被泛滥使用,直至今日政府和公司财阀势力仍然没有放弃,这种能够快速激发人体潜能,麻痹神经痛觉的药物
但是这种药物在实际使用时仍有不小的缺陷,而莫里斯的这种就属于增强感官欺骗大脑,产生无所不能的错觉。这在长期使用训练中可以得到锻炼,不过莫里斯显然没有那个条件。
即使莫里斯再怎样勇猛,再怎么兴奋都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而罗尔采取的应对措施就是集火射击。尽管他的痛觉感官已经被削弱,生命力也更加的顽强,但仍然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罢了。
当然莫里斯也有自己的同伙,他们二人在警方集火莫里斯的时候迅速展开干扰,双方打的不可开交,愈演愈烈。
而在另一边,被流弹击中的男孩捂着腹部,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动能步枪子弹在击中他后,因为太过瘦小的缘故导致子弹并没有在身体内停留,而是直接穿透血肉飞了出去。
但是他的肠子也被打断了,这种伤势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的话,最终会因为大量失血并伴随着细菌感染而死去。
男孩慢慢掀开手掌试图查验着伤口,然而他的手刚离开腹部,大量血液便控制不住地向外流去。这吓人的一幕,让男孩连忙重新捂住伤口。
但即使是这样,男孩也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软,全身的力气如同一下子被抽走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视野也不由一阵阵的发黑。
呼哧、呼哧……
男孩下意识的大口呼吸着空气,随之而来被延迟的剧烈疼痛,传递到大脑狠狠刺痛着他的神经,也许在下一秒,他便会因为大脑的保护机制而昏厥过去。
不过他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些,出现这样子的伤口,男孩意识到自己恐怕已经活不下去了,但是在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弟弟欢快的模样。
男孩记得这个笑容——那是在一个冬天,男孩趴在垃圾堆里用已经冻得僵硬,发青发紫的手指发了出一个苹果。
那并不是一个合成的产物,而是自然树上结下的果子。虽然已经被啃咬了一半,但剩下的却被男孩非常珍惜的包裹在破烂衣服里,顾不上寒冷发僵的身体连忙跑回小棚屋放在了弟弟的手里。
那是他唯一一次尝到的甜食,沁人心脾的甜意如同一股甘泉,滋润着兄弟二人的心。就在这个小小的铁皮棚屋里,弟弟的笑容如同烛光一般刻在哥哥脑海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