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叫宁尨。是我大哥的同学,人送外号一中一霸。”陈一鸣又指了指季平生旁边。
有了刚才的打脸,这次女人学聪明了,直接闭口不言。
陈一鸣没有等到大伯母接话,有点失望。
不过,他还是往下说道:“这一霸也是有讲究的,因为宁尨同学不管入学考试、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并且,也是这次学校数学联赛选拔的三个满分之一。”
陈家几人这下真的震惊了,没看出来,这一脸高冷的小伙子,成绩居然如此之好。
相比起数理化满分,大家还是更加认同总分第一。
可陈耀阳想说,这姓季的和姓宁的,都特么是怪物。
陈一鸣的大伯母微张着嘴,表情呆愣。
“这位叫赵昊...”陈一鸣没有停顿,又指了下宁尨旁边。
“停停!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我自己来。”赵昊做了个暂停手势。
然后,他自我介绍道:“各位叔叔阿姨,我叫赵昊,今年已经高二了,但和前面两个大神不能比,平时在班上排五六名的样子,这次选拔考试也只考了140多一点。”
大家嘘了一口气,总算来个正常一点的了,不过,这成绩依旧是985苗子啊。
“大伯母,他们算不算得上你说的优秀之人呢?”陈一鸣得理不饶人。
他已经忍这这大伯母很久了,每次家庭聚会,她都要拿他和堂姐洗刷一下,好凸显堂哥的优秀。
还美其名曰为他们好。
以前属于内部矛盾,为了几家人和谐,他当宽面给她吞了。
可现在,居然还针对起了自己的朋友同学,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额...额,我想起来,家里的衣服还晾在外面没收,你们先吃着。”
女人无脸再继续待下去,自个儿找了个撇脚的理由,拿上手包,便匆匆起身离开了。
从头到尾也没人挽留她。
陈耀阳微微叹了口气,他这老娘啥都好,就是喜欢在亲戚面前指指点点、显摆,希望这次之后,能让她有所收敛。
不然,他和堂弟堂妹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疏远。
“小季同学,你们三人不要往心里去,我爱人就是这副德性,我以茶代酒,替她向你们道个歉。”这时,陈一鸣的大伯父候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叔叔言重了,没事。”季平生连忙说道。
然后,拉着宁尨赵昊回敬了一杯茶。
“耀阳,你坐到那边去,你们年轻人有共同的话题,多交流交流。”陈一鸣的大伯父侧头对旁边的儿子说道。
“好的。”陈耀阳点点头,端着碗筷坐到了陈一鸣身边...
吃完饭,才七点过。
“一鸣,平生,要不我们一起去外面转转,消消食?”陈耀阳提议道。
“可以啊,主要看大哥他们。”陈一鸣将头转向季平生。
“我没有问题,你们俩呢?”季平生今天本来就不打算回去,大冬天的又黑又冷,谁受的了。
“我也没问题。”赵昊很干脆地点头,他家离这比较近,回去也就十分钟不到。
“没问题。”宁尨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行,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于是,季平生几人,分别向陈母他们告了个别,便下楼来到小区院子里。
“一鸣,你再去把芗妹叫出来,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陈耀阳对陈一鸣说道。
学校放假后,他昨天才回来,还没有去过陈芗家,今天来三叔这里,也是因为父亲有事跟三叔商量。
“好嘞,马上。”陈一鸣立马转身,一溜烟朝隔壁单元奔去。
很快,陈一鸣就拉着钢牙妹,嘭嘭嘭的跑了过来。
看得出来,二狗子挺开心的。
“好了,人齐了。”陈耀阳看了看几人,询问堂弟,“附近最近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地方没有。”
他差不多一两个月没回来了,要说对周边的状况,还是自家这堂弟门清。
“新鲜好玩的?”陈一鸣想了想,“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超市,好像叫家什么富。”
“家里福!”陈芗脆生生补充道。
“对对对,家里福。里面的新奇玩意儿好多,要不我们去那里面逛逛?”
“才不去!”哪知芗妹子直接否决,“这个月,我被我妈拉着,都逛七八次了。”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不想再去了。
“唔...那我再想想。”陈一鸣抓了抓头发,“我听人说,南街那里好像开了一家卡拉OK,就是能唱歌的那种。”
陈芗眼睛一亮,宁尨和赵昊看向季平生,季平生点点头,没啥意见。
刚才在陈家厨房帮忙的时候,他已经向陈母道过谢了,今晚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
现在都是边边角角,他也就不抢人风头了,听安排就是。
当然,主要还是——兜里没钱了。
“那就去唱歌吧。”陈耀阳见众人意见达成一致,立即拍板了。
...
陈家。
“大哥,听说钢铁厂要下人?”陈家两兄弟挨着沙发坐着,陈母洗碗去了。
陈父递了一支烟过去。
“啪!”陈一鸣大伯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
“嗯,是有这事。”他缓缓说道。
华国建立之初,确立了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国有企业成为支撑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
但随着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发展,大批国有企业出现亏损严重、资不抵债情况,从九十年代开始,纷纷被裁撤、并购。
于是,九十年代后期,全国掀起了第一轮国企下岗潮,无数国企员工纷纷下岗,离开了工作几十年的岗位,重新再就业。
“那计划下多少人?”陈父一脸担忧地追问。
最近这段时间,同事们私下都在议论这事,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他和妻子都在钢铁厂上班,这要是都下岗了,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所以今天,他特地找来在钢铁厂当车间主任的大哥,问问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得有一半。”陈一鸣大伯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他根据厂里几个领导的只言片语,综合出来的。
“嘶!”陈父倒吸一口冷气。
“这话可不能到处乱传!”陈一鸣大伯眼神严厉叮嘱道。
“明白明白。”陈父赶紧点头,可脸上的愁容怎么也挥之不去。
“唉,我也是瞎猜的。不过下人的事是真的,你还是早做准备,万一真落到头上,也好有个应对。”陈一鸣大伯安慰了陈父一番。
“那大哥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陈一鸣大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也被下。
“那这...这可怎么办啊。”
陈父还以为大哥能帮忙说几句话,结果连他自己也前途未卜。
“现如今,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陈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
“一个,你私下找个机会,给厂长表示一下。”陈一鸣大伯抬起右手,食指拇指搓了搓,陈父心领神会地点下头。
“那第二个呢?”
“这第二个嘛,就要落到你儿子身上了。”陈一鸣大伯一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