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圣芒戈医院内,穆迪已经醒了,并且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邓布利多。
被黑魔法改造的黑袍傲罗、皮尔逊化作的恐怖怪物……
这些描述令邓布利多表情表情颇为凝重。
“果然皮尔逊是受到一些隐藏在历史背后的可怕存在影响,彻底堕落成为了邪物。
不过还好,他属于比较低级的阶段……”
“逝去的已经逝去,沉睡的不会苏醒,单单是皮尔逊这种东西倒算不上太大的威胁,可他口中所说的使徒是什么?”
邓布利多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感到脑袋里微微的刺痛。
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可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了。
在邓布利多的面色变幻之时,一旁的穆迪开口提醒道。
“邓布利多,你怎么了?”
“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你没事吧?”
穆迪的魔眼盯着邓布利多,面上也露出了疑惑与惊讶的神色。
他发现在邓布利多方才面色变幻提到“使徒”的时候,其面上分明掠过了一丝恐惧、痛苦与悔恨并存的神色。
只是邓布利多自己好像都没有察觉他的这种细微情绪。
此时,穆迪的声音将沉浸在某种烦躁情绪中的邓布利多唤醒。
他摆了摆手。
“没,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年轻时就有的老毛病了,可能是那段时间太沉浸在魔法研究里,没有照顾好身体吧。”
邓布利多的话没有说全。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时不时就会头痛的毛病其实是在被弟弟阿不福思打断鼻梁后落下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是斯内普开的魔药都没对这种头痛起过作用,邓布利多自己对此也有判断,他认为这不是真实的痛,而是自己心理的创伤。
好在年纪大了,距离那段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现在即便偶尔头痛发作也非常轻微,完全不影响什么。
只是一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一种越发烦躁的感觉就涌上了邓布利多心头,甚至让他感到有点恶心反胃的感觉在心头涌起。
邓布利多知道,那是关于妹妹阿利安娜的道德谴责。
自己那个魔法进入心智后被逼疯的可怜妹妹,她的死是邓布利多永远不愿回想的痛……
泛起这个念头的时候,邓布利多的恶心反胃感越发浓郁。
他不愿再跟穆迪说这件事情,于是打断了穆迪带着点关怀的问话,继续问道。
“除了皮尔逊的事情,洛夫古德家有什么情况吗?”
穆迪连忙将看到猎魔人出手的事情说了。
“那就跟《唱唱反调》中提到的猎魔人装束完全一样,就连剑术配合法印这种独特的战斗方式都完全一致!”
这震惊的消息也是让邓布利多瞳孔骤然一缩。
“猎魔人是真的?真实存在?!”
“那个猎魔人的年纪大概多大?穆迪,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穆迪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那时候已经快撑不住了,视野都已经模糊。
那个猎魔人也带着遮掩面容的面罩,我没机会看清他的长相。
但我能肯定,他年纪不大,肯定非常年轻,但那一身强大的魔力可真了不得。”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邓布利多的意料。
他本以为出现的猎魔人正是《猎魔人》作者、与J·K·罗琳有密切关联的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
如果是这样,那出现的肯定是个颇为古老的人物。
可穆迪竟然说来者相当年轻?
这让邓布利多越发迷惑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一个让邓布利多倒吸一口凉气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我怎么忘记了,《猎魔人》中所写的猎魔人是有流派的。”
“我一度以为,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只是在《猎魔人》中展露了自己作为变形术大师、魔药大师、魔咒大师的造诣,至于其他的大部分记载都是戏言。
可听了穆迪的话我才明白,绝不是如此,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就是个猎魔人,他写的东西大概率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他提到的猎魔人流派,很可能也真实存在。
出现在洛夫古德家的那个年轻猎魔人,很可能是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所在流派派来保护洛夫古德家的青年才俊。”
邓布利多来回踱步,无论如何,他都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而这如果是真的,就代表魔法界竟然还有自己完全不知道的秘密流派存在,并且这个流派中的部分年轻猎魔人就拥有让穆迪都感到赞叹的实力。
那么此流派的高层,譬如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又该拥有何等力量?
邓布利多此时已经开始为先前贸然试探洛夫古德家感到有几分后悔了。
原本他以为洛夫古德家背后可能只是一两个势单力孤的古老巫师罢了。
这种没有势力的巫师,邓布利多丝毫不惧,故而才做出了用洛夫古德家当作“诱饵”的试探,想要引后面的人出来。
结果现在他才察觉到,洛夫古德家背后的水好像不是一般的深。
这要是把整个猎魔人流派给惹出来了,他自己是不惧,可说不定魔法界又要迎来一场大乱,那就真是麻烦了。
“而且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代表的势力就这么恐怖,那跟他一起出现的J·K·罗琳呢?
她才是最神秘的存在啊……
看来对洛夫古德家暂时不能有什么动作了,得找出更多的情报再说。”
“还有保险起见,凤凰社应该重新聚集了。”
邓布利多心事重重地告别了穆迪,踏上了返回霍格沃茨的路。
当年在伏地魔失败后,凤凰社也是损失惨重,成员都因巨大的牺牲而生出了心灰意冷之感。
邓布利多同样觉得既然战争已经结束,那么凤凰社这样一个秘密结社就没必要再在明面上出现了。
否则在和平年代还有忠于自己的秘密结社,这件事情若是被挖出来,那很可能成为被人抨击的把柄。
很有可能有人会说他邓布利多豢养了一批效忠于他的巫师,就像伏地魔拥有效忠于他的食死徒一样。
虽说食死徒是黑,凤凰社是白,可本质上不都是追随某个伟大领袖的巫师团体么?
在有些人看来,凤凰社和食死徒的性质基本等同,区别只是在凤凰社成员身上没留下什么凤凰印记。
正因如此,邓布利多索性让凤凰社暂时隐退。
从此往后的十年间,他也没再召集过凤凰社的聚会。
甚至对凤凰社的成员,邓布利多十年来也没有在公开场合或者私下里有过任何的资源倾斜。
十年间,莱姆斯·卢平依旧找不到一个属于他的位置,海格始终没能平反、没能拥有正当施法的权力,韦斯莱一家依旧生计艰难……
现在骤然间要重聚凤凰社,邓布利多也得想一个理由才行,总不能是自己办一个蜂蜜公爵甜点派对吧。
不过就在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后,看着自己桌上的由韦斯莱先生寄来的信件和好几本吊人胃口的新一期《唱唱反调》,邓布利多眼前忽然一亮。
“亚瑟寄来的信,说是一份给我的惊喜礼物,让我务必等到倒计时结束再看。
还有他希望我能把这份礼物也送给其他的凤凰社成员,有些人的行踪着实飘忽不定,只能靠我送到了……”
邓布利多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唱唱反调》,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们韦斯莱家好像最近和洛夫古德家走的非常近,还帮《唱唱反调》做了很多事情。”
“他们有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洛夫古德家的事情,就算现在不知道,注意打听一下的话,或许也能从洛夫古德家挖出点东西来。”
“还有他们家最近的经济状况也宽裕了很多。
嗯,弗雷德,乔治,金妮,罗恩……
凤凰社的不少成员都还没见过这些韦斯莱家的孩子呢。”
“为了庆祝韦斯莱家的变化,老朋友们聚一聚聊一聊这些年的境况,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本《唱唱反调》正好可以作为谈论的话题,引出洛夫古德家的情况。”
感觉这个安排不错,邓布利多面上笑意更甚。
他一挥老魔杖,一枚枚散发着亮光的文字就在空气中浮现,一本本《唱唱反调》也漂浮了起来。
接着,这些《唱唱反调》伴随着闪闪发亮的文字一起消失无踪。
……
隆隆,隆隆。
火车发出这种沉闷的声响,伴随着阵阵摇晃。
莱姆斯·卢平坐在麻瓜们的车厢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世界。
与世界的抽离感,这是他被狼人咬伤后就每时每刻都在心里泛起的滋味。
在人类之中,作为一个巫师,他与麻瓜们虽然同属于一个空间,却不属于一个阶级、一个世界。
而在巫师之中,作为一个狼人,他几乎不被接纳。
卢平对这种滋味也早已习惯,他尽量做这个世界的过客而不与这个世界产生什么联系。
这是他这种夹缝中的人群的处世之道。
幸好,他还有几个朋友,有过真挚的友情。
每当他闭上眼睛,当年和詹姆、莉莉的友情、现在和凤凰社成员们的联系,便如同涓滴细流滋润遍体鳞伤的心田,好歹能够带来几分慰藉。
就在卢平拿起帽子,想要盖住眼睛假寐一段时间,从这个世界暂时抽离时,他却突然感到怀中有个东西传来了一股热流。
卢平就好像条件反射一样,一如十多年前的战争状态,迅速从怀中取出了凤凰社的信物。
接着,一本《唱唱反调》伴随着邓布利多传递的文字出现在了卢平面前。
“嘿,莱姆斯,好久不见,有个小惊喜给你。
韦斯莱家最近在帮《唱唱反调》做事,生活改善了不少,你还没见过他们家的那些孩子们吧。
十年了,凤凰社的成员很久没有再聚过一次,我们陋宅见?
哦对,记得带好《唱唱反调》,这可是聚会的入场券。”
当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卢平好像能看到文字背后的邓布利多的笑容。
“凤凰社的聚会,一晃都十年了,十年都没聚过了。”
“韦斯莱家的生活好起来了啊?亚瑟和莫丽养育了那么多的孩子,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我确实还没去看过韦斯莱家的孩子们……”
想起到时候会在聚会上出现的人,头发花白的邓布利多、严肃的麦格教授、憨厚的海格、热情的韦斯莱一家,卢平的面上不知不觉间就浮现出了笑容。
接着,他就想到了詹姆、莉莉、彼得,要是他们都还在的话,这场聚会该多好啊。
还有那个人,小天狼星,要是他不曾背叛,那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
卢平用力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愉快的念头暂且抛下。
他决定去一趟陋宅。
毕竟自己在此世是个无处容身的过路之人,谁又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天在荒郊野外出什么意外?
或者在变成狼人后犯下什么过错,从此隐姓埋名终老一生?
卢平不想错过这难得的凤凰社聚会。
他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带着这本《唱唱反调》向着陋宅而去。
与此同时,在自己屋子里的海格已经在一边在试图打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胡子,一边忍不住的在抹眼泪了。
“十年了,凤凰社又重聚了。”
对于拥有巨人血脉并且又遭受触发的海格来说,他在魔法界的地位着实尴尬,终日往返于自己的小屋和禁林之间,除了他豢养的那些神奇动物外就没有什么陪伴了。
正因如此,凤凰社中的每一个成员对海格而言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他们都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场十年来的第一次凤凰社聚会,海格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的。
不仅是海格,就连向来严格不苟言笑的麦格教授看到邓布利多传来的消息都动容了。
凤凰社沉寂十年后的第一次聚会,她也不可能错过。
就这样,随着邓布利多传递的消息,凤凰社的成员纷纷向着陋宅集结。
……
陋宅之中。
韦斯莱夫妇同样收到了这个消息。
当看到邓布利多希望将凤凰社老友们的十年聚会放在陋宅进行的时候,韦斯莱夫人都发出了惊喜的尖叫,有种像是操办大喜事的手足无措之感!
“我的天,我的天!”
“我得赶紧准备饭菜了,到时候得多热闹啊!”
韦斯莱先生在欣喜之余,还惦记着之前邓布利多同意让洛夫古德一家做诱饵的事情,有点担心这会让洛夫古德一家对邓布利多产生嫌隙。
于是韦斯莱先生也是向着洛夫古德一家发出了邀请。
安德烈在听到韦斯莱先生说陋宅将有一场聚会,很多韦斯莱家的老朋友会来时,就已经猜到那是些什么人了。
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好家伙,邓布利多这是为了应对洛夫古德家可能的威胁,选择了重新聚集凤凰社?
啧啧,《唱唱反调》这枚炸弹要是在凤凰社十年聚会上爆开,那场面真是美不胜收。
安德烈自然不可能答应韦斯莱先生的邀请,万一邓布利多气疯了,当场没控制住掏出老魔杖怎么办?
他赶紧说潘多拉那边还需要他们的陪护,谢诺菲留斯连忙点头赞许,韦斯莱先生才只能作罢,想着等以后再弥合洛夫古德家对邓布利多的嫌隙。
在离开陋宅之前,安德烈露出一丝微笑,对着即将在陋宅举办的聚会发出了衷心祝福。
“祝你们聚会愉快,友谊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