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中的主角在回到苏临他们所在的古代世界后,画的内容变得更加粗略,也更加迷你,比起之前精细的大场面描绘,画家似乎开始着重描述主人公所经历的故事。
那个乞丐在进城之后,又遇到了那些欺负他的恶霸,他们围着乞丐嘲笑,和一起一样冲上来殴打乞丐,而这一次乞丐也没有退缩,他举起双手和这些恶霸展开了勇猛的搏斗。
但似乎,乞丐除了性格变得凶狠之外,他的斗殴能力并没有得到提升,很快,他就在那些恶霸的围殴中,手断筋折,当街吐血而亡,而围观的那些恶霸,依旧洋溢着嚣张的笑脸。
但有一个恶霸的脸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的黑眼睛,也用黄颜料进行了填涂。
“这個意思,是乞丐的灵魂进入到这痞子的身体里了吗?”陆竹雨猜测道。
如果没有见过牛出息这种被吃心鬼控制的人类,他们或许想不到这一层,但现在已经稍微联想一下,便能想到那个乞丐,在树洞世界内,获得的就是吃心鬼的能力。
而现在,他已经舍弃了乞丐的肉身,进入了恶霸体内。
故事还在继续发展,占据恶霸身体的乞丐,回到了属于恶霸的家中,恶霸的三个孩子,和貌美的妻子迎接了他,然后绘画者,不加掩饰地描绘了他与妻子行床帏之事的画面。
但在行房结束后,他却拽着恶霸妻子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拖到了厨房,举起了刀狠狠插进她的胸膛,将心活活剖了出来,这残暴的一幕更佐证了乞丐与吃心鬼,有着相同的习性。
乞丐在杀死女人之后,似乎还想对他的孩子下手,但突然,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和感召,选择放下了刀,为那些孩子做了一顿饭。
下个画面,便是三个孩子和他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再然后,故事的发展节奏陡然加快,绘画者开始以一生一死两幅画面来表达乞丐灵魂在不同人之间的交替,下一格中恶霸惨死在街头,但带刀的捕头有了黄色的眼睛。
又下一个画面中,捕头病死在榻上,县令一样的官员,眼睛变成了黄色。
就这样不断几次交互,很快拥有黄眼睛的人,便成了一名身披战甲的将军,将军披坚执锐,带领军队击破了敌军,受到士兵们的爱戴敬仰。
但很快,太监便带着一道圣旨和宝剑来到了边关,将军跪在圣旨前接过了宝剑,黄色的眼睛流下两悲痛的泪水,随后他便在营帐中自杀了,全军上下无不哀泣。
然而,在将军的灵柩前,一名士兵的眼睛,变成了黄色。
这名士兵和其他士兵一样,背着行囊回到了家乡,他再次来到了那个树洞前,钻了进去,与上次一样,迎接他的是那些各种奇形怪状的野兽。
他张开双臂似是在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随后他带着那些野兽走过树洞,回到了他之前的现实世界,畸形的野兽们对乡镇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那是一场压倒性的战斗,官兵和百姓对凶兽毫无反抗之力。
在那场屠杀结束后,乞丐与野兽们举行了庆功宴,这时绘画的内容已经变得极为抽象,苏临有点分不清,画中的内容是一种经过艺术加工的情绪表达,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那些多头的野兽像人一样坐在酒席上,周围几名剩下的人类战战兢兢地服侍着他们,野兽们与乞丐碰杯欢庆,不时对人类大呼小叫。酒桌之上除了各色美食之外,还有一盘堆放如小山的心脏。
庆功宴之后,他们对惨死的百姓尸体进行了蹂躏,来到了树洞前,开始制作京观。
“找到了,就是这个!”陆竹雨眼眸一亮。
“天尊说,在京城举行的京观仪式,是逆向封印的仪式,那在壁画中的这个仪式,或许就是真正打开两界通道的仪式。”苏临说。
南志贤摸了摸鼻子,瞅了眼牛出息,冷笑道:“所以说,所谓的灾难,就是这种货色?”
“稍安勿躁,没这么简单的,继续看吧。”苏临举着火折子,踩着台阶继续往上,照亮了下一块石碑。
下一幅画上,巨大的石碑中涌出了许许多多的野兽,他们席卷了都城,随后黄眼睛的人也越来越多,那名乞丐作为领袖,在短时间内组织起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军队,这支军队由黄眼睛的人,以及和人一样可以直立行走的兽组成。
画面一转,便来到了战场上,他们与人类的军队对冲搏杀,人类方的军队,举着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古文字,陆竹雨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字是“雍”。
而黄眼乞丐所率领的队伍,高举着的旗帜字号是……苏临不需要翻译了。
因为那个字他认得,是大梁的“梁”字!
画中很快就出现了御剑飞行的修仙者,修仙者站在大雍的一边,靠着神鬼莫测的法术宝物,杀得黄眼睛所统帅的大梁军队节节败退,霎时间血流漂杵,人与兽的尸骨堆积成山。
黄眼睛和剩余的残党,跑进了大山内,早逃离之前,他们还带走了一些在战争中受伤的修仙者。
那些黄眼睛的人与兽,在逃离战场后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他们盘腿坐在山洞中,和修士一样修炼,有的重伤修士眼睛也变成了黄色,有的则安静地死在洞穴深处。
苏临身后,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他们的震惊:“这什么意思?之后建立大梁的是这群妖怪?!”
尽管大梁如今已经被大夏所推翻,但只要身为人类,仍旧很难接受在过去的历史中,人类被一群怪物所统治着。
苏临继续往前走,但后面的几块方石,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遭遇了什么意外,表面的颜料大部分已经被磨平,看不出具体内容,直到第十块石头,出现了一个震撼人心的巨大壁画。
这块方石上锁刻画的壁画十分夸张,高大两米五的方石,近一米长,一米宽的上半部分,都被一个怪诞夸张的形象所占据。